书房门在身后合拢,周璟踩着木质地板走上前,站在池商序身侧。
这里是三楼书房,房间更宽更大,灯光明亮。她转身,看着四面墙壁上悬挂的书法作品。
一侧靠窗,放置着宽大的书桌,柜子里整整齐齐放置着文房四宝。
池商序在她身侧挽着袖子,袖口卷到手肘上方。
“池先生还会毛笔字?”
“随便写写。”他调整好,垂下手,周璟手捏卷尺走到他身边。
他说“随便写写”,实在是自谦的说法。
纸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即使她对书法懂得不多,也能看出他写得极好。
据说练书法可以平心静气,也难怪他年纪不算太长,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性子。
她捏着卷尺一边,抬眸看他:“池先生,低一点。”
池商序伏低身子,手撑着桌面,看周璟抬起手,皮尺落在他肩头。
他缓缓摘下腕上的表,放在桌上。
纤细如玉的手指抚过他肩头,绕到另一边,如同环抱着他。她神情专注,踮着脚看皮尺上的刻度。
拖鞋仄歪,周璟晃了晃,腰被大手扶住,一下稳住了她身子。
周璟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肩宽个高,即使放低身子,侵略性也丝毫不减。青筋凸起的大掌撑着桌面,游刃有余,充满爆发力。
只是绅士地扶她一下,很快放了手,开口道:“后日,你有冇时间?”
一些常用词汇她慢慢也能听懂,收回皮尺,视线转向他前胸。张开手,缓缓抱住。
温热一下贴近,她闷声开口:“唔,应该是有。”
触碰是难免的,周璟绷着身子,侧脸还是不免擦过他前胸。反手捏住皮尺另一端,转到前面来。
衬衣倏尔被勒紧,勾勒出胸腹肌肉线条,她手背下是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身体,不似其他三十几岁的男人。他没有啤酒肚,没有颓废胡茬,也没有异味。
身上永远是清凉独特的香气,如同在盛夏里握了一把雪。
周璟突然想到,他应当很适合做那方面的伴侣。
她停顿太久,池商序背靠着书桌,垂眸轻笑:“很好看么?”
“你盯了很久。”
她的手一下动了,皮尺挪到他腰上,讲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不清数字,多确认了一下。”
他不拆穿她,缓缓转着食指上的戒环:“你为别人量体裁衣时,也凑得这么近?”
如果在这的不是他,是池向旻呢?
她也要这样子么?
周璟哪知道他想什么,将头发拨到一边,认真地看刻度数字:“都是为了工作。”
“而且,平时量得最多的还是人台。”
她很少为人做定制款。
池商序没再讲话。她后颈一抹痕迹已淡到看不见,颈骨线条在灯下弯成流畅漂亮的一条线,白净得出奇。
太容易激起人的破坏欲。
他眸色微黯,手指已落在她后颈上方。
周璟突然抬头,没察觉到他变化,转了转酸软的颈脖。
他抬起的手便落下,垂在身侧,如野兽收敛爪牙。
修场的男模个子也高,但肌肉线条过于纤细,池商序腰腹紧实,为他量体也是种享受。
量到臀围,池商序自觉起身,周璟目不斜视地量好数字,才松一口气。
她不是没量过男生,还是头一次这么尴尬。
收了皮尺,她默记下数字。
104,78,99。
逆天的完美比例。
池商序看着她忙前忙后,又说:“后天去香港,要至少待两日才能回来。”
“好。”她应声,没什么情绪似的答应下来。
他瞧着她表情,缓缓开口:“为避免其他人生疑,你要与我住一间房,可以?”
周璟停了下来,抬头看他。
片刻后,才缓缓点头:“嗯,可以。”
就当是陪老板出一趟差,因为资金紧张所以只好睡一间房。
大不了她打地铺。
为了十个亿,都可以忍。
“你不必紧张,我会介绍家里人给你认识。”她差不多量完,池商序转身取了手表,慢条斯理系在手腕上,向她伸手:“手怎么样?”
她已经打过破伤风,手心被医生用纱布仔细包好,用卷尺时还是不方便。今天又被温时逸拉扯,伤口可能已经裂开。
周璟摊开手,薄薄一层纱布上渗出血丝:“不碍事,很快就能好了。”
池商序掀开纱布,看那白皙掌心里一抹扎眼的红:“周小姐的手实在娇嫩,自我认识你,就没好过。”
说完,抬眸看她:“这么脆弱,以前是怎么过的?”
“以前?”她愣神片刻,才笑,神情很淡地望着他:“以前没人像池先生这样关心我。”
“您也要收敛着点,别把我惯坏了。”
“太娇气,离了您可没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