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邻居送的,我看这豆浆粉不错。他还给了你一包,我放门口桌子上了。”clare指了指门口的一大袋,然后说:“剩下的是楼下超市买的,也是你邻居送的,知道你是中国人之后就特热情。”
“你们中国人讲叫什么来着?‘老乡见老乡……’”
周璟听着她说话,默默地啃了一口速冻包子。
还是热的,馅料就是最普通的那种,但柔软的口感让她喉咙舒服多了。好在是不用在感冒嗓子痛的时候还啃干巴巴的法棍和可颂。
但是,她又说:“遇到租客就敢接人家给的东西,你不怕下毒啊?”
“怕什么?我亲眼看见他买了给我的。”clare翘着二郎腿晃,金发在太阳下一闪一闪的很耀眼:“人还不错,是中国人里数一数二的帅哥。”
她夸过人之后又顿了顿,像是在酝酿什么话。
周璟边吃早饭边听她讲,也不着急问,好一会之后才见clare凑近了她,薄荷香烟味混着女士香水的清冽气息一起席卷而来。
“你不是刚结束一段约会?”
周璟抬眼皮看了她一眼,也没说是或不是,事实上她刚醒不久,这会还有些头晕。
“不然我给你们牵个线吧?”
“……”
豆浆剩最后一口吸不上来,杯子“呼呼”直响。
周璟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里,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要。”
面对 clare的提议,她并不感觉心动。
事实上,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中一共只谈了一场恋爱,还是先“领证”再谈的恋爱。
虽然已经分开了,但结婚证还是有效的,她行李箱里塞着的红本本无时无刻不告诉她——对,你就是在国内还有个合法的老公。
周璟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麻木地想:都分手了,池商序也不联系她离个婚么?
又想起昨晚的梦,她心神不宁地裹着他的围巾睡着才感冒了,她又有点烦。
剩了一口的包子往塑料袋里一扔,倒是把重新靠回沙发上低头看书的clare吓了一跳:“不吃了?”
“不吃了。”她哑着嗓子回答:“吃不下,嗓子疼。”
眼前的早饭还剩三分之二呢,她就只吃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clare帮她把剩下的都塞进冰箱,然后拍了拍手:“我要出去,要不要搭我的车?”
几乎不需要思考,周璟很快点点头:“要。”
clare的坐骑是一辆黄色的两座菲亚特——在车流拥堵的巴黎,这种小型代步车最合适不过。
但当周璟带着工作用手提包从窄窄的副驾驶上下来时,感冒的头昏脑胀再加上腰酸背痛的感觉席卷而来,还是让她无比想念国内那些宽敞的座驾。
见鬼,她又想到池商序宽敞舒适的迈巴赫后座。
今日降温,她系上了那条围巾,把它当披肩穿。但此时,心里的烦躁感蒸腾得过分,她三两下把围巾拽下来塞进包里,大步走进咖啡厅正门。
迎客风铃摇晃,吧台后高个子的咖啡师笑着和她致意:“bienvenue。”
周璟走进门,在最角落的玻璃窗旁看见丁冉。
她被对面拉开椅子的声音吸引,抬起头看见周璟后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你去干嘛啦?这么憔悴?”
丁冉这几日又修剪过头发,刚过耳朵的黑色短发被打薄,耳朵上挂了两个大大的圆圈耳饰,精致干练。
周璟垂着眸整理好风衣衣摆,一边哑着嗓子回答:“感冒了,很明显吗?”
亏她出门前还特意化了淡妆。
丁冉点头:“你就像刚大病一场似的。”
说完,也不着急进入工作状态,手里的笔转了转,试探性地问她:“Joa,你知道Luke回来了吧?”
“不知道啊。”她抿了一口咖啡,虽然苦好歹是热的。
“他没和你讲吗?”
周璟的手一顿,缓缓放下杯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