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卫子毓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一旁的墨清子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紧盯着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墨清子的思绪一下就被拉到了时间的长河中。
“卫子毓,没想到你的真面目居然是这副模样,啧啧啧!”
云澜依轻声说着,脸上那惋惜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卫子毓的自尊,他硬着脖子,像是在辩解一般。
“你懂什么!要不是我找不到试毒的人,我又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此话一出,瞬间就将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墨清子给惊醒了。
“阿毓,我没想到你现在竟是这么痴迷制毒,你真的是走火入魔,没救了你!”
“墨清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叫我阿毓?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要不是你当初将我赶出师门,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卫子毓说着,瞪得通红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流下一行清泪,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要将墨清子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对于他所说的话,墨清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随后就带着些许怒意反问。
“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什么将你赶出师门你难道不知道?”
对上墨清子审视的眼神,卫子毓的视线不自觉有些闪躲,似乎是不敢和他对视一般。
几秒钟过后,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开口。
“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给云澜依喝了毒药嘛。”
这句话,卫子毓说的十分轻巧,面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的轻松,就好像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一般。
不等其他人开口,卫子毓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只是自顾自的低声说着。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就因为这件小事就将我赶出了师门!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做全都是有原因的,你有问过我原因吗?啊!”
说完,他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恨意都快将他整个人给包围了一般。
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眸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悲戚的神色。
显然,墨清子也是发现了这一点。
虽然他对于卫子毓理直气壮的说起这件事而感到气愤,但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于是他放轻了语气,平缓的开口:“那你说,你当初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是啊,我曾经的师叔,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能够狠下心对当年才五岁的我下那样的毒手。”
比起墨清子,云澜依的语气还要温柔一些,就好像这件事情和她无关一样。
但说起这个,原本还处于狂躁不安中的卫子毓竟是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只见他脸上的不甘和慌张尽数褪去,留在脸上的,只有一脸的痴迷和火热。
而这样的眼神,自然是在他看见云澜依时才会出现的。
瞥见他的神情,一旁的君绝尘厌恶的皱了皱眉,下意识就将云澜依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把他的眼睛给本王剜下来。”
就在血影卫准备动手的时候,阻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阿尘,先等等,等他把话说完。”
听见这话,君绝尘沉思了一下,随后就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危机解除,卫子毓笑了,笑的有些癫狂,整个人看上去也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师兄,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说完,一旁静静倾听他说话的墨清子明显就愣住了,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天赋好,学什么都很快,同样是师父的弟子,可只要是一说起师父,人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你墨清子。
年纪轻轻的就医术了得、妙手回春的墨清子。
可我呢,就像是一个可怜虫一样,只能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没人知道我卫子毓。
我也想要赶上你的脚步,想要成为和你齐名的存在。
可是你的脚步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赶不上。
不管我多么努力,即使我日日夜夜都在学习药理知识,可我还是没有什么大作为。
我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师父的弟子,凭什么你就可以成为名声响彻大夏的医绝圣手!凭什么这个人不可以是我!”
说到最后,卫子毓基本上已经是怒吼的状态了。
此时的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加上他那嫉妒到扭曲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对于他所说的话,墨清子沉默了一会儿,许久后才缓缓开口解释。
“阿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这么久了,我以为你会渐渐明白,可是我想错了,我还是高估你了。”
说到这里,墨清子停顿了一下,见卫子毓隐隐有暴起的征兆,墨清子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你只是看到了我风光的一面,那你又何曾看见我狼狈不堪的时候呢?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医术不精,所以常常被人们当做是江湖骗子,我被咒骂过,甚至是扔烂菜叶。
要真说起来的话,其实你的天赋比我更好,你才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个人。”
说完,墨清子就将视线转向了卫子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
看见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墨清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墨清子,你和师父都是一样的,老是用这句话来敷衍我,你们有意思吗?”
他自嘲的说着,脸上那对自己的不屑被他压制在心底许久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吗?”
听见这话,卫子毓再次暴躁起来,他生气到脸上的肌肉都在时不时的抽搐着。
“我的问题就是没你有天赋,我已经够努力了。
我告诉你,你别想动摇我的心!”
他死不悔改的态度让墨清子有些头疼。
“行,你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是吧,那我来告诉你。”
“你卫子毓,自命不凡,每次师父带我们出去义诊时,你总是躲得远远的,总觉得这些老百姓不配让你出手。
你认为,凭借你的医术、才华、天赋,你就应该给达官显贵诊治,也只有那样,才能体现你卫子毓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