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战神山凤凰岭,神庙主人苏天启端坐在神座之上。
苏天启喃喃道:“锦言,待你历劫归来,将是一位合格的神庙新主人!”叫着儿子的名字,想到羽灵神后继有人,顿感欣慰,但想到历劫一途万千险阻,也有些心疼。
苏天启亦有些愤慨,心道:“苍合你的野心昭然若揭,惹不到我神庙头上也就罢了,如今我儿人界修心,一路上险阻时而有着你的影子,难道你真当我羽灵神一族都是软柿子捏的?那你可看好了,看看苍合你窝藏祸心能不能得逞,但凡再让你嚣张一次,以后神庙在不管你苍合做些什么。”
挥手招过神庙大持廖寅,道:“你上次说的何家子嗣可有好好安置?”
神庙大持廖寅道:“启神,按您说的悄悄保护着,那孩子天赋极佳,已经从低等侍卫晋升为高等侍卫。现在要召唤他来主殿吗?”
苏天启点了点头,心中想起700年前自己与何妙诗何等神仙眷侣,不屑天界尔虞我诈,无心神庙振兴,念着与娇妻每日相伴,自在一生。
自语道:“亡妻可怜,我不恨旁人,只恨自己。”幽幽说着缅怀,恨自己少不经事,被人算计。
泰隐殿中的何妙诗又能与谁结仇,不过都是因为苏天启,因为独占了神庙主人羽灵神苏天启的独宠。
神庙大持廖寅道:“家妹愚蠢!老老实实做鬼姬殿的廖妃,也就没有诸多后悔事儿了。”
苏天启摆摆手道:“终归是我没了分寸!若不是那一双白芒七彩羽翼,令我意识到锦儿才是神庙希望,恐怕我仍然执迷而不悟。”
廖寅无奈心道:“从小棠儿活泼美丽也是花一样的女孩,直到那日亲眼见她面目铁青、狰神情狞只为了争风吃醋,这才心中暗叹,明白了棠儿已经变成廖妃,被宠爱蒙蔽了双目,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廖寅道:“启神,你是要何家人前去人界助少主一臂之力吧!”
苏天启说过苍合多次钻界面空子,不仅明目张胆的威逼利诱令异兽前往人界,就连上古魔神都被他偷偷放了几只。
苏天启道:“苍合到底想干些什么,不用说都能猜得到,无非是巩固自己在天界地位,妄想掌控三界,这就不是一位真神该干的事儿!”
廖寅俯身行礼,颔首赞同,启神对极。他转身看到何家子嗣何尹栋!
苏天启大声说道:“尹栋,何尹栋!本神亏欠何家,但锦儿是也是妙诗的儿子,你可愿前往人界护他周全,可能尽心尽力?”
何尹栋跪拜行了大礼,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隐藏自己,反倒是被人早已知晓,只好冒着冷汗,听到启神所说之后,激动说道:“启神,何尹栋一定会保护好年轻的羽灵神,您放心!”
他端正行了大礼,就像他此刻坚定的心。
苏墨白看了一眼琉璃盏,摩挲着手串中那颗白紫光芒闪烁的朱砂供,站在云海小筑正大院回廊处。
像是在和人交谈,道:“这段时日元鸾送来很多药草,如今就连琉璃盏也借给我了!但琉璃盏用上一次便要歇上千年,凤凰血脉在属性上又压制了菩提念珠,我想用它一次同时驱逐暗流之伤和滋养残魂精粹。你现在残魂所剩不多,用这琉璃盏应该也是有用,倒不至于更坏就是。兴许还能有一次机会令你早日进那轮回路也是好事。”
就像是暗下决心,道:“发挥琉璃盏之多彩光华,便要登上泰山之巅,用朝日精华照着它。”
他身子孱弱,登泰山一定极为艰难,即便如此,也没有想过后退,自语道:“再加把劲吧,从山脚走到最高峰玉皇顶也不过是6400个台阶!”
这时元鸾静静等在山脚下,苏墨白说过翌日此刻便是明晚日落之时,她对他的信任毋庸置疑,但是苏墨白的身体情况,他真的可以登上巅峰再顺利下山吗?
岳明朗不敢说话,忍了又忍,心道:“也不知为何那琉璃盏里总有黑色丝线钻进我的口鼻之中,以前每次泰山神取出琉璃盏也是如此,就在刚才苏墨白掏出来也是一样。”
他看了看元鸾目不转睛看着泰山之巅,就像是只是看着就能帮上忙一般,却不曾发现这边异样,松了一口气,心道:“但每吸入黑丝一毫,便觉得心中信心增长,更是最近大不一样,感到封印神识之禁锢越来越松散了。”
他发现元鸾不曾发现,就连苏墨白也是个眼盲。
自己吸点琉璃盏的黑气,又有什么关系,做点无伤大雅的坏事又能怎样。
岳明朗西数吸得黑气次数和做的坏事略同,有些明白,便转身进了北厢,看着沉睡的“父亲”泰山神,有些激动、有些委屈、有些愤怒,有些想要一锤子打破那张谪仙的安详脸庞。
他岳明朗不是天性冷漠,他谨遵泰山神的一切吩咐,视他如师如父,将自己一条性命交到他的手里,就算是他不讲缘由封了自己灵识、抽了自己灵根,也没有发出过一声哀嚎。
这时的泰山神普通的就像一位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上许多,他岳明朗可以一刀解决了他,那么这该死的封印应当就不复存在了吧,但那样做会被称为白眼狼吧。
岳明朗站了很久,窗外依稀透些微光,心道:“谁又天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明明我有着灵根,修炼得了灵识,只要坚持修炼,终有一天踏上半仙之路,与他比肩。”
岳明朗桀桀笑了,道:“是这样吧,实际上是怕我一个小小灵童有一天成为了你,或者超越于你,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也要早早扼杀才是安心之举,没有希望。”
笑着就流泪了,道:“既然你先不仁义,那我杀你,也是对喽。”
张开双手成爪状缓慢伸出,攥紧“父亲”那细细的脖颈。
岳明朗应该是沾染戾气魔怔了!元鸾心里忽然觉得发慌,怔了一下,便拔腿向着北厢跑去。
她睚眦欲裂,大喝道:“孽障,你这是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