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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反清复明录 > 第3章 惊现海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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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帮主“紫衣客李文浩”和万寿帮主“活彭祖张闵”也紧跟着电射入场,与“招魂蝶秦媚娘”站了个并肩。

“狮面怪魔”目眦欲裂的暴吼道:“秦媚娘,你敢反悔?”

“招魂蝶秦媚娘”这时已换上了一副阴沉的面孔,冷冷的道:“什么反悔?”

“老夫已如约逼退想插手的众人,你说过这小鬼要交由老夫剖腹取丹,难道你不认账了?”

“不错,有这回事!”

“那你为何要阻止老夫?”

“现在情形不同了,我不想要这小子死!”

“你真的敢食言而肥?”

“招魂蝶秦媚娘”阴恻恻的一笑道:“你别忘了,刚才这小子是落在谁的手中,他既是被我二帮一会得手之后又放手,适才的约言已作罢论!”

“狮面怪魔”气得脸色血红,额上青筋突起,一双凶睛,睁得滚圆,几乎要脱出眶外,空自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

日影含山,晚风徐徐;孽龙潭畔的群峰,已被暮色笼罩。

杨志宗极端艰难的移动脚步,走到“天山龙女”身前。

他看着“天山龙女”竟因为向自己伸出援手,而把一张如花似玉的粉脸,毁在”狮面怪魔”的血珠之下。

内心的愧疚;无以言宣,激动不已的颤声道:“徐姑姑……”

“孩子,不要紧,我只恨无力能把你救脱魔……”

她实在说不下去,这一个俊美少年,将要遭受到人世间最惨酷的命运——剖腹取丹。

杨志宗这时,也意识到一个悲惨酷毒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他似乎已看到死神已张开两臂向自己抱来。

星目之中,不禁饱含伤心之泪。

死——

是人生必然的归宿,也是人生的终站。

死是与生俱来的,只要你是一个人,就绝对不能逃过生、老、病、死四样东西,这是人生必经的途径。

他并不怕死,但,这样残酷的死,而且是死在仇家的手中,这是他感到无比的痛心,死也不能瞑目的!

尤其使杨志宗虽死灵魂也得不到安息的是——

他凄迷的身世,他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他跟随师父

“古道热肠杨震寰”姓杨,名字也是师父取的。

他一个人孤独的来到这人世,现在又孤独的消逝。

还有师门的一笔似海深仇,将冤沉海底。

他在恩师临终时,亲口所做的承诺,将一样也无法实现。

他绝望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向“天山龙女”道:“徐姑姑,你对我的一番深恩,只有来生再补报了!”

“孩子,谁使我们相遇,这是缘,是造物主在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你年纪轻,也许不能体会这话!”

“徐姑姑,我懂你的话,但这安排未免太残酷了!”

“孩子,我的伤势并不严重,除非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否则,决不让恶魔们得逞,你看着吧!”

“徐姑姑,你……”

杨志宗深深的看了这位为他舍生忘死的中年美妇——天山龙女一眼,一阵哽咽,竟然泣不成声,缓缓走离开去。

心中暗叫道:“徐姑姑,别了,永远的别了!”

他不愿他所衷心挚爱的人,真的为他抛弃生命。

两丈之外的那边——

“狮面怪魔”怒极而发出一阵骇人的狞笑,有如鬼哭狼嗥。笑声中,左手忽然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黑黝黝的东西,那东西散发出一种难言的异香。

“招魂蝶秦媚娘”及两个帮主,乍见此物,顿时面如死灰。

众人记忆犹新,这怪东西就是“狮面怪魔”用来炸死“牛龙纹”那庞然怪物的“麝香轰天弹”。

“狮面怪魔”如掷出此物,在场的人无一幸免。

这一着,在场的人,连做梦也估不到,情势急转直下。

停身在十丈之外看热闹的群雄,不自觉的退得更远,他们曾目击这“麝香轰天弹”的威力,谁愿乎白送死。

以淫毒诡诈称绝的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这时也告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只有让“狮面怪魔”剖腹取丹。

但这淫毒的女人,对于这俊美绝世的冷面少年杨志宗,早已动了淫念,如果不是众目昭彰之下,她早已为所欲为了。

她实在舍不得牺牲这一个俊极的少年,更舍不得死。

情势非常明显,事实决难两全。

“狮面怪魔”一弹在手,等于掌握众人的命脉。

狂妄至极的向二帮主一会长道:“现在你们三人与老夫退到十丈之外!”

这等于是下命令!

三个自命不可一世的人物,乖乖的如言退下。

“狮面怪魔”眼送三人退去之后,转身向“天山龙女”道:“贱人.断腕之恨,老夫少停再和你结算!”

然后把“麝香轰天弹”夹在缺腕的右臂弯之处,以防万一之时,仍然可以制敌于死命,停当之后,蓦向杨志宗趋去。

杨志宗自知难兔,但他无力反抗。

眼看杨志宗就要被“狮面怪魔”剖腹取丹。

危机千钧一发——

一旁的“天山龙文”目眦欲裂,强立身起来。

“天山龙女”右颊“沉香穴”,被“狮面怪魔”的“血珠射影”射中,几乎晕绝过去,头脑一阵沉眩,所幸她功力深厚,经过这一阵调息,又告逐渐恢复。

此刻见“狮面怪魔”欲对杨志宗施那惨绝人寰的毒手,破开肚腹,从丹田之中拿取内丹,情急之下,霍地站起身,她爱极了这小孩,她宁愿一起在“麝香轰天弹”之下粉身碎骨,也不愿目睹杨志宗遭此惨劫——

一声尖叫过处,一条红影,电疾射落当场。

正是那“招魂蝶秦媚娘”唤她巧儿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一颗处女芳心,已牢牢的系在这冷面少年的身上,在爱的魔力之下,使她浑忘一切利害,飞身纵出。

“巧儿,你疯了?快回来!”

远远传来招魂蝶惶急的叫声。

但,此刻她已豁出生命,焉能再听话转身。

身形方定,首先朝杨志宗深情款款的一笑,然后转身面对着“狮面怪魔”,手中软鞭一抖,就想发难。

其实以她的身手,要想对付“狮面怪魔”岂非不自量力,可是爱的力量神奇得可以使一头绵羊去斗虎狼。

“狮面怪魔”右腕已被“天山龙女”削断,新伤之余功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所恃的只是一颗“麝香轰天弹”。

杨志宗对这红衣少女本无好感,及至发现她也是二帮一会中的一分子时,他已用一种仇视的眼光看待她。

这时却被她这一般纯情所感,仇视的心理顿时化去不少,但他冷僻仇视世人的心理,使他不愿稍假以辞色,仍是满脸寒霜,漠然视之。

“天山龙女”这时也已停身在杨志宗身边。

“狮面怪魔”估不到竟还有这等不怕死的人,一时之间,倒真是愣住了,如果他扔出轰天弹,难免玉石俱焚,他依然得不到那粒内丹,如果不扔的话,他右臂已经失去,绝不是这两个女子的对手。

片刻之间——

“狮面怪魔”把挟在右臂弯的一颗“麝香轰天弹”又握回左手之中,凶睛连眨,似乎在权衡利害,考虑掷与不掷。

他只稍一抬手之劳,场中四人,连他自己在内,都得要粉身碎骨,谁也别希望能逃出。

空气在静寂之中,蕴着无比的杀机。

红衣少女,到此时还不知道杨志宗姓甚名谁,出身来历,还有人家到底爱不爱她,却甘冒粉身碎骨之危,这颗少女心真也痴得可以。

杨志宗虽然丰神绝世,但红衣少女更为醉心的,却是他那一付冷面傲骨,这也许是下意识的。

但,一个人的好坏,往往不能以常理商量,尤其是“爱”这个东西,更是无从想象,无法捉摸。”

多少奇迹,往往都从“爱”里产生。

眼前——

红衣少女的行为,你能说不是一桩奇迹?

古往今来,多少可歌可泣的事情,最最能感动人心的,莫过于由爱这一个字所创造出来的奇迹。

“天山龙女”惊奇的瞥了这红衣少女一眼,芳心为之一震,因为她知道她的身世,事情奇诡得出人意料之外。

场中静得落针可闻。

惨剧随时都可爆发,只要“狮面怪魔”一举手。

“狮面怪魔”生性凶残,但此时也不免犹豫起来,双方近在咫尺之间,固然他一举手,便可毁去对方,但自己也得陪葬。

但他又无法退去眼前这两个女人,尤其是“天山龙女”,他在未伤腕前,恐怕也非其敌,现在更不用提了。

就如此抖手一走,他决不甘愿。

心念一直徘徊在掷与不掷之间。

蓦在此刻——

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传处,场中众人眼前一花——

场中地上,已颤巍巍的插了一面三角小旗。

旗是白底金边,旗心正中,绣着一只粉红色的海鸥。

场内场外,所有黑白道高手,一见这旗出现,齐齐为之面生失色,颤栗不已,立萌退志。

这面“海鸥旗”,代表着一个极端神秘可怖的怪客。

“海鸥令旗”出现中原武林,仅一年的时间,震撼了黑白两道,怪旗的主人据说是一个红巾蒙面人,武功深不可测,手下十二名“海鸥使者”,都是武林罕见的高手。

“海鸥令旗”出现之处,就代表着那红巾蒙面怪客已经亲身降临,这情形的确不寻常。

红巾蒙面人何以会突然在此出现,颇费人思疑。

场中众人心中寒气一阵阵的冒起。

场外或明或暗等待着看热闹的无数黑白道高手,毫无声息的悄悄退去,刹那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

他就是那身负重伤待宰之四的冷面少年杨志宗。

一方面,他出道日浅,不曾听闻过这神秘面恐怖的人物,另一方面,他现在简直成了魔爪下的猎物,根本就无所谓恐惧。

众人骇然地注视着场中地上那校小小的三角怪旗,面上流露出无声的恐怖,各自在揣测红巾蒙面怪客的来意。

一阵极轻微的破风之声传处,两条人影,轻灵的飘落当场,落地无声,单凭一手轻功,就足以先声夺人。

来人竟是两个黑巾蒙面人,黑巾之上,绣着一只白色海鸥,海鸥的身上,又各有一个鲜红夺目的数字。

一个是“壹”字。

另一个却是一个“柒”字。

也许这数字是代表着二种身份,但没有人准确的知道。

那蒙面黑巾之上,绣着“壹”字的怪人,突然开口道:“奉海鸥主人之命,任何人不得伤害这孩子!”

众人闻言,不由一怔。

怪人又遭:“请各位速离此地!”

这种口吻,简直是在下达命令,试想场中众人都是当今江湖有数的人物,岂肯就此被人一言撵走。

“狮面怪魔”沉声道:“两位如何称呼!”

这老魔想是第一次对人说话这么客气。

蒙面怪人道:“海鸥使者!”

众人心中又是一震。

“天山龙女”虽曾耳闻红巾蒙面怪客之名,但她心中惦着杨志宗的安危,岂肯就此退去。

万一对方也是存着“狮面怪魔”同样的凶机,志在那粒内丹,岂不平白的断送了这孩子的一条命。

红衣少女,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少女,毫不在意。

“狮面怪魔”本是极端贪婪凶残的魔头,他舍得放手吗?

“海鸥使者壹号”似乎洞悉场中各人所怀的不同目的,突地偏过头去,向“天山龙女”和红衣少女道:“徐女侠,上官姑娘,两位请放心退去,家主人对这小孩,并无恶意,也许对他还有莫大助益!”

“天山龙女”和红衣少女。同被说得一怔,对方竟然能一语道出自己的名号,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心意,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

杨志宗这时从“海鸥使者”的口中,得知那红衣少女姓上官,那毫无疑问,她的名字定然是上官巧。

因为“招魂蝶秦媚娘”曾唤她巧儿!

红衣少女上官巧任性已惯,小嘴一撅道:“如果我不退去呢?”

“海鸥使者壹号”轻笑一声道:“那可由不得你!”

声音未落,只见即使者单臂一圈一放,一股轻柔的劲风,直向红衣少女上官巧飘去,看来毫不出奇。

红衣少女上官巧,不以为意的举掌便挡——

岂知那股看似平淡无奇的劲气,方一接触身体,立觉潜劲大得惊人,一个娇躯,竟被凌空送出三丈之外。

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这一手,看得众人惊心动魄不已。

一个手下的使者,功力已经如此,其主人可想而知。

“天山龙女徐慧芳”抱着一种且看下文的心理,飘退到五丈之外,两眼一不稍瞬的注视场中。

“海鸥使者壹号”趋身前两步,面对“狮面怪魔”道:“阁下如何打算?”

“狮面怪魔”以他特制的一颖“麝香轰天弹”除去了“牛龙纹”,本来那粒内丹已经到手,嗣被群魔出手劫夺,得而复失,却无巧不巧的被杨志宗吞下腹中。

因而起了剖腹取丹的凶心。

他经过整日的血战,还失去了一只手臂,现在胜利在握,想不到又平空钻出“海鸥使者”要把人带走。

这一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何况他手中还持有一颗足以制任何高手于死地的“麝香轰天弹”。

闻言之后,嘎嘎一阵怪笑道:“老夫不想离,怎样?”

“海鸥使者壹号”接口道:“江湖中还没有人敢公然反抗‘海鸥旗主’之命!”

“狮面怪魔”眼中凶残之光暴射,嘿嘿一笑道:“老夫偏不信这个邪,这娃儿老夫算要定了!”

“海鸥使者壹号”沉声如雷道:“海鸥令旗所至,违者死!”

这句话是一字一句说出,特别把那死字尾音拉得很长。

“狮面怪魔”不由丑脸一变,一咬牙厉道:“老夫倒要见识一下海鸥门的绝学,有什么了得之处,竟敢如此目空四海,嘿嘿……”

“凭你还不配见识!”

“狮面怪魔”凶机陡炽,左手倏然上扬,手中紧握着那大如饭碗的小球“麝香轰天弹”,作势就要掷出。

如果掷出的话,场中四人,都要粉身碎骨。

两个“海鸥使者”不由退了半步!

杨志宗这时,体力已渐告恢复,苍白的脸,也微微透出了一丝血色,这或许是那粒“牛龙蛟内丹”所使然。

但他明白,死亡的危机并未减除。

“海鸥令主”这名字,他听都不曾听过,现在居然要被使者来带他走,使他心中惊奇不已。

他冷漠的注视着当场的几个人物,心中是一片空白。

残霞尽收,暮雹四合,夜之神又降临大地,孽龙潭畔,充满着凄凉萧条的气氛,杀机方兴未艾。

“海鸥使者”虽然身怀罕绝的武功,但对于目前的尴尬场面,感到极为棘手,半筹莫展。

“海鸥令旗”现迹之处,所向披靡,如果今天应付不了这个场面,被打回票的话,这块招牌,就别想再抬出来了。

“狮面怪魔”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想得到杨志宗这娃儿的人,一起炸为肉酱,纵使自己陪着一死。

自己极想得到的东西而得不到时,他不愿被任何人得到。

他所深恶痛绝的就是那奇淫毒绝的“招魂蝶秦媚娘”,如果没有这个罪魁祸首,他早已如愿以偿。

他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然后再啃她的心。

心念之中,陡地想起一记毒着:“如果能设法使这个蛇蝎女人先死,则自己死后也觉安心些!”

当下向两个“海鸥使者”道:“老夫愿意自动放弃这孩子,也不再掷出这‘麝香轰天弹’,但有一个交换条件,你们替我做一件事!”

两个“海鸥使者”,互望了一眼后,暂时沉默不语。

心中大感奇怪,这怪魔怎的会说出这等话来,不知他提的是什么条件,想来决不简单。

两个使者,都以黑巾蒙面,别人无法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站在五丈之外的“天山龙女”和红衣少女上官巧,见她们所关切的人,仍处在极端的危境之中,不禁焦灼不已。

她俩想冲上去,但又怕激怒了那怪魔,不顾一切的掷出“麝香轰天弹”,反而使杨志宗死得更快。

片刻之后——

“海鸥使者壹号”突然开口道:“阁下所提的是什么交换条件,说出来听听看?”

“狮面怪魔”无限怨毒的转头瞥了站得远远那个“招魂蝶秦媚娘”一眼,然后咬牙切齿的道:“话先说在前头;如果这一个交换条件不成功,那老夫就带走这孩子,谁敢阻拦,咱们在轰天弹下同归于尽!”

这句既无赖又酷毒的话,听得两个使者身躯微微一颤。

“阁下先说出来看!”

“老夫与那边身着白衣的少妇,仇深似海,你两个去替我把她擒来,老夫亲手报完仇后,抖手一走,如何?”

其实“狮面怪魔”的目的,是要藉两个使者之力,把“招魂蝶秦媚娘”擒来,然后一起同归于尽。

“阁下说的是百灵会会长?”

“不错,以两位的身手而论,想来很容易办到!”

“我两人奉‘海鸥令旗’主人之命,只是要带走这孩子,并不涉及其他,实难从命!”

“狮面怪魔”阴恻恻的道:“两位不计后果?”

“这条件我们无法接纳!”

“狮面怪魔”持弹的手,晃了一晃,厉声道“如此休怪老夫绝情,我们只有同归于尽了!”

危机千钧一发。

一场惨剧,眼看无法避免。

“天山龙女”和红衣女上官巧花容惨变,她们真不敢想象所关爱的人,在“麝香轰天弹”下粉身碎骨的惨状。

两个“海鸥使者”既系奉主人之命而来,任务不能达成,纵使立时骨化飞灰,也不能畏缩返身,这关系着“海鸥门”的门规和令誉。

两使者空负一身绝技,却无所施其技。

刹那之间,空气象是冻结了一般,令人窒息。

蓦在此刻——一

一声嘹亮清晰的语音,自空际摇曳而来:“壹号、柒号两使者退下,待本令亲自处理!”

两使者半声不吭的一个倒纵,已射飞到五丈之外,再一个纵跃,已消失在沉沉暮色之中,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众人心弦,立即拉紧。

这传奇性的人物,要出现了,不知他要如何处理这事情。

“狮面怪魔”心中,倏地升起一丝恶念。

迅捷无比的把“麝香轰天弹”夹在右臂弯里,腾出左手,回头向不远处的那一个黑黝黝的地穴看了一眼。

那地穴正是怪物“牛龙蛟”原来藏身的地穴,黝黑深邃无人知道。

“狮面怪魔”突然闪电般扑向一旁的杨志宗。

随势以毕生功力,猛然劈山一掌。

怪魔的存心是要一下毁去这娃儿,抛尸地穴之中,让那粒他费煞心机仍不能到手的“牛龙蛟内丹”永远沉沦,存心之酷毒,骇人听闻。

这聚毕生修为的内力之一掌,势如地陷山崩,恶浪排空,劲道之强,足可推山填海,激荡风云。

杨志宗体力恢复还不到二成,根本无从抗拒或间让。

这一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过处,杨志宗张口射出一股血箭,一个身形被震得凌空而起,如断线风筝般朝那地穴落下。

紧接着,传来两声女人的尖叫。

两条人影,疾逾流星飞矢的向杨志家的身影射去。

就在“狮面怪魔”择掌震飞杨志宗同一时间,一条人影,如一缕淡烟似的疾飘而来,凌空射向杨志宗。

待到先射起的两条人影先后赶到时,杨志宗的一个躯体,已被后来的人影,凌空抓住,落向地面。

那最先射起的两条身影,正是骇极而发出尖叫声胸“天山龙女”和红衣女“上官巧”。

这时,那后发而先到的人影,已把抓在手中的杨志宗,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用手一探脉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径自朝“狮面怪魔”身前行去。

这人身躯修长,面蒙红巾,身着一袭儒衫,一个身形,似乎是凌虚御气而行一起,连晃都不晃一下。

“天山龙女”和“红衣女上官巧”,不遑去注意那人,疾朝被放置在地的杨志宗扑去。

“狮面怪魔”见自己的一番心机、又付诸流水,但却摄于来人的那一付匪夷所思的身手,不由寒气直冒。

眨眼之间,那人影已静静的站立在自己身前两丈之地。

那人面蒙红巾,首先顺手从地上拔起那一面三角形的“海鸥令旗”,迎空一挥之后,缓缓置人怀中。

“狮面怪魔”已忖测出来者是谁,不禁心族摇摇,但自恃着手中的一颗“麝香轰天弹”,认为仗此足可保全生命。

当下,强捺住忐忑的心神,色厉内茬的道:“来者何人?”

红巾蒙面人冷冰冰的答道:“海鸥令旗之主!”

这简短的六个字,使得远在一边的二帮一会诸高手,颤栗不已,这传闻中的怪客,竟真的出现在这孽龙潭畔。

而二帮主一会长,所衷心等待,但又怀着恐惧的“残肢令主”却始终未曾现身,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如此看来,这冷面少年,可能真的与“残肢令主”无关,但他所露的那一手“拿云捉月”擒拿绝技,又分明是“甘露帮”帮主的独门绝学,而“残肢令”自称是“甘露帮”帮主,这确实令人费解。

他(她)们当然不会知道,短短四个月之中,震撼了整个武林的真正“残肢令”,已经被昔日极厉害的一个天字号魔头,发觉形迹,而予以追踪杀死。

远安城悦来旅店中被刺杀的“鸡面酒葫芦廖仓”,却是“残肢令”的继承人,并非“残肢令”本人。

而这继承人正是眼前生死不明的冷面少年杨志宗。

且不说二帮主一会长心中的疑问。

“狮面怪魔”把心一横,向红巾蒙面人道:“尊驾何以要插手此事?”

“这个你不必问!”

“尊驾准备如何办?”

“按照惯例,反海鸥令者死!”

语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嘿嘿!老夫一命换尊驾一命,倒是不吃亏!”

说着一扬手中的“麝香轰天弹”。

“这粒小弹只能唬唬庸俗者流,本令还不放在眼里!”

“如此你就试试这小弹的滋味!”

“好极!”

红巾蒙面人,好极两字出口,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晃。

“狮面怪魔”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只觉眼一花,手中一轻那颗他视为保命符的“麝香轰天弹”已到了对方手中。

不禁亡魂惧冒,脸色顿呈死灰。

这种身法,简直就不像人类所为。

红巾蒙面人,突地发出一长串冷城慑人的笑声。

笑声中,右手微扬,五缕如利剑般的指风,电射而出。

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惨嗥声中,这不可一世的恶獠“狮面怪魔”,已结束了他丑恶的生命。

红巾蒙面人,口中微哼一声,倏地转过身形,缓缓向杨志宗移来!

杨志宗被“狮面怪魔”,以毕生功力所聚的一掌震飞,直向那黑黝黝的深不可测的地穴落下。

在这电光石大之间,“海鸥令旗”之主,红尔蒙面人及时现身,如神龙天外飞来,把他的身形抄起放回地上。

红巾蒙面人,不逞察看杨志宗的生死,疾向“狮面怪魔”欺去,因为怪魔手中尚握有一颗轰天弹,足以置众人于死地。

杨志宗直挺挺的僵卧地上,耳鼻口中,尚不断的流出血水,双眼紧闭,惨厉之状,令人不忍睹。

“天山龙女”与“红衣女上官巧”,双双尖叫一声,电疾向杨志宗躺卧之处射落。

“天山龙女”急忙伸手一探,鼻息全无,心脏也停止跳动,全身已逐渐僵冷硬化,顿时呆若木鸡。

红衣女上官巧,这时已不计及少女应有的矜持,疾伸皑腕,往杨志宗脉上一搭,不由花容掺变,悲声道:“徐……徐姑姑,他……他……”

她曾听意中人称“天山龙女”为姑姑,情急之下,竟脱口呼出。

一阵哽咽,竟使她要问的说不下去。

她似乎已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她还是要问,希望从别人的口中,否定了她自己可怕的猜想。

“天山龙女”美目蕴泪,粉腮苍白,缓缓抬起头来,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望着红衣女,悲凄无限的道:“上官姑娘,他……他”

“他怎么样?还有救吗?”

“天山龙女”摇摇头道:“快死了!”

“死!他死了!”

红衣女脸色惨变,口里喃喃的说着,像是梦呓一般,两行清泪,顺腮而下,一颗处女劳心,片片的碎了。

宛若一下子跌人万丈冰窟之中,直冷透心。

“徐姑姑,这是……真的吗”

“上官姑娘,这是真的,没有救了!”

“天山龙女”被问得心中一颤,她当然无法说得出口,杨志宗像极她十多年来,一直在寻觅追索,有如第二生命的伴侣。

她之所以不惜舍生志死的出手援救这冷漠至极,也英俊至极的少年人,就是这少年有如她昔年情侣的化身。

如果时光倒退十年,她会把他认作她的他。

“上官姑娘。他不是我的什么人,不过我只是觉得与这孩子似乎很投缘,同时站在侠义道的立场,我不能袖手!”

说完之后,反问红衣女道:“上官姑娘,你爱他吗?”

这句率直的话,问得红衣女面泛红霞,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无限幽怨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道:“可是他死了!”

夜幕低垂,空山寂寂,悲凄的色彩和夜色一样的浓。

“徐姑姑,他叫什么名字?”

“咦!”

这话问得“天山龙女”惊咦出声,这女孩子痴得可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甘为他冒生命之险!

“他叫杨志宗!”

“杨志宗!”

红衣女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沉默——

无言的哀悼!

两个女人,各怀不同的心情!

“红衣女上官巧”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上了一个男人,处女的心靡为他启开,然而现在,她所爱的人死了!

也许——她爱他只是片面的,对方是否爱她,尚属疑问,但,她不作如此想,爱就是爱,反正她爱他是真心的。

此刻.她的心正被绝望和幻灭啃噬着!

“天山龙女徐慧芳”对于杨志宗的爱,是一种下意识的爱,并不是杨志宗长得年青英俊,而是他像极她十余年来朝思暮想,时刻不能抛掉的一个人!

她同样的也感到幻灭!心碎!

“唉!”

一声悠长而凝重的叹息,唤回了两个沉湎在无比悲痛之中的女子,她俩瞿然惊觉,双双转过头。

一看——

红巾蒙面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立身后。

她们甚至对于红巾蒙而人已经击杀了“狮面怪魔”的事,也依然不觉,她们已被极度的悲哀沉途了。

“唉!天即赐其缘,何不永其寿,这孩子根骨秉赋,百世难求,既然巧服‘牛龙蛟内丹’,不难造就成武林第一人,奈何又遭凶魔毒手,唉,造物不公,造物何妒!”

红巾蒙而人,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眼前人而说。

“天山龙女”蓦觉这红巾蒙面人的声音形影,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起身脱口问道:“阁下大名,可否见告?”

红巾蒙面人似乎是受了惊骇一般,身躯微微一抖,向后退了一步,半晌之后,才冷冷的道:“海鸥令旗之主!”

“天山龙女”秀眉一竖道:“我是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

红巾蒙面人,不由发出一长串凄凉至极的狂笑,一个身形,也不由激动得统统而抖,语音哽咽的道:“既无名来亦无姓,我本是天地一沙鸥!”

说完之后,似乎不愿意对方多问,疾移数步,俯身一探杨志宗的脉息,不禁摇头叹息道:“他真的死了!”

“红衣女上官巧”泪眼婆婆,举首望着无尽的夜空,独自沉浸在她自己的悲哀里,对身外之事,犹如未觉。

这时盘据在她芳心之中的一个意念,就是她所属意的人,已经死了,永远的撒手尘寰。

“天山龙女”见对方不愿报出名姓,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但心中疑团不解,她认为眼前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神秘人物,她绝对不会陌生,如果对方拉下面巾的话。

忽然,一个意念升上心头,向红巾蒙面人道:“根据古书所载,这‘牛龙蛟内丹’吞服之后,如再服下‘天鹏彩卵’,方能溶解而与本身真元合流,凭添百年功力,但在未为本身所用之前,此丹存于‘丹田穴’中,除非被肢解,否则重伤不死,难道……”

红巾蒙面人道:“不错,本人也是感到非常奇怪!”

“莫非古书所载不实?”

“这倒是很难说,不过事实证明,他已经死了!”

“唉!……”

红巾蒙面人沉吟片刻之后道:“这尸体是否由本人派人料理?”

“天山龙女”毫不思索的道:“这个,我要亲自掩埋!”

“但有件事要提醒女侠!”

“什么事?”

“这少年人腹内的‘牛龙蛟内丹’仍在。”

“天山龙女”以为对方存心不轨,粉腮遽变,道:“怎样?”

“须防不屑之徒掘墓剖腹!”

“天山龙女”心头不由一震,这件事极有可能。

“依阁下之见?”

“埋葬的地点,须十分隐密,方不致被人所乘!”

“天山龙女”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

二帮一会的人,已俏没声的退走,这里的事已近尾声,他们不愿招惹“海鸥令旗”主人红巾蒙面人。

但,有一个人却留下了,小心的隐起身形。

她是谁?

她就是淫毒双绝的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

她为什么要留下?

为了红衣女尚未离开吗?她是红衣女“上官巧”的继母,关心女儿,情在理中,是必然的事。

但,这淫毒的女人,对于红衣女倒不怎么关心,她别有存心,她在转着一个可怕又可耻的念头。

红巾蒙面人突然发出一声喟叹!

不知他是哀悼杨志宗的死,还是另有心事,这一声喟叹,低沉得近于感伤,有如重病者的呻吟。

听得“天山龙女”心中一沉。

“徐女侠,本人就此告辞!”

“令主援手之德,涂某心感!”

红巾蒙面人,双眼陡射奇光,有如两颗寒星,深深的注视了“天山龙女”片刻,猛一顿脚,星飞电射面去。

转眼之间,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天山龙女”目注红巾蒙面人消失之后,内心里莫明其妙的产生了一缕怅然的感觉。

红巾蒙面人,如果此刻知道那已死的冷漠少年是谁的话,他绝不会就此离开,但,他绝料不到。

“天山龙女”十多年前,因为一件伤心事,离开天山之后,-一直闯荡江湖,在寻觅一个人,她终生不会忘怀的人。

这人就是极像杨志宗的人,只是年纪差了一倍。

“红衣女上官巧”,从沉思中醒过来,她不敢看,但又不由自主的把眼光射向杨志宗的尸体。

心里又是一阵刀扎针锥般的刺痛。

突然——

扑到“天山龙女”的怀里,放声的大哭起来,这一哭,有如杜鹃泣血,巫峡猿啼,一声声由夜空中飘传出去。

“天山龙女”鼻头一酸,也禁不住落泪如雨。

“上官姑娘,你该回去了!”

“徐姑姑,他怎么办呢?”

“我要寻一处隐密的地方,把他埋葬!”

“为什么?”

“为了他腹中的那颗‘牛龙蛟内丹’,如果被别人知道埋尸所在,他将会被盗墓剖尸!”

“我要跟你去,我必须要知道他埋骨之所,我好常常来看他!”

说着,双肩又独动起来!

“天山龙女”为她的一片痴心,大受感动,柔声道:“上官姑娘!…”

“我叫巧儿,徐姑姑,你叫我巧儿!”

“好的,巧儿,我们走!”

“天山龙女”俯身抱起杨志宗的尸体。

两条身影,直向另一个更高的峰头驰去。

这时,另一条自影,从暗影之中走出,也跟踪而去。

暴风雨过去了!

孽龙潭又恢复了它本来的死寂、阴森。

星移斗转,由密而疏,最后的一颗星也隐没了。

夜幕已撤,又是一天的开始。

一座人迹罕至的绝谷里,绿草如茵,野花竟艳,一棵虬松孤零零的长在谷地的正中,绿叶如盖。

松下,隆起了一堆新土,洒满了鲜花。

那是一座坟,一座没有墓碑,也没有任何标识的坟。

坟前,痴痴的站着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红衣少女。

她们是谁?

正是“天山龙女”和“红衣女上官巧”!

坟中被埋葬的是冷面少年杨志宗。

“天山龙女”用手轻轻一拉如醉如痴的红衣女道:“巧儿,我们该走了!”

“徐姑姑,留下他寂寞的躺在这绝谷之中吗?”

“巧儿,别说痴话了,走吧!”

红衣女最后又对那堆新士凝注了半晌,凄声道:“宗哥,我们要走了,但我会再来看你的!”

“天山龙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拉起上官巧,双双向谷外行去,还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上一眼。

两个人影消失之后不久,一个白衣人出现了。

这白衣人影,正是那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她从昨晚就一直跟踪“天山龙女”等两人到现在。

她迅速的朝坟前飘去,满脸得意之色。

这淫毒的妇人,心机之富,也着实惊人。

她知道杨志宗绝不会死,因为有那颗奇绝天下的“牛龙蛟内丹”在他的丹田之中,他决死不了。

“招魄蝶秦媚娘”略一思索之后,玉掌一扬,挥出一道劲风,直向那坟墓卷去,尘土飞扬中,一座五尺高的土坟堆,立被扫平。

玉掌连扬,尘土不停飞洒。

转眼之间,杨志宗的尸体,又重告见天日。

她把尸体平放地上,仰面向天。

一丝阴森的笑意,挂上嘴角,眼中杀机隐隐。

喃喃自语道:“他不会死,在日光的照射下,只消半个时辰,他就会活过来,但他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呛”寒芒问处,一柄长剑已掣在手中。

这骚媚人骨,心如蛇蝎的女人,竟要剖尸取丹。

阴笑声中,剑尖已指向小腹“丹田穴”之处。

只要轻轻一挑,她就可得到那颗奇绝天下的瑰宝“牛龙蛟内丹”,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这残毒的勾当,决不会被人知道。

但,当她的眼光,触及杨志宗那俊秀绝伦的面庞时,她不由犹豫起来了,眼光竟舍不得移开。

她平生阅人无数,但没有一个能像这样俊美的。

她的心,开始动荡了!

脸上煞气渐消,换_l了一层盎然春色,那双销魂蚀骨的媚眼中,闪动着欲火,娇躯也在微微颤抖。

毁了他,未免太可惜,像这样标致的心人儿,哪里去找。

于是——

长剑又告归鞘!

她把他的尸体,移到日光下,静观变化。

原来这“牛龙蛟内丹”系属纯阴,必须见阳,才能发生效力,任负何等重伤,都不会死,只要肢体不损。

连红巾蒙面人,“天山龙女”这种人物,都不知道其中奥秘,认为杨志宗死定了,险险误了他的一命。

“招魂蝶秦媚娘”却不知何以得知这个诀窍,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不然岂非是苍天真的不公了。

这蛇蝎美人,原来的意思,是要毁尸取丹,然而现在,她改变了主意,因为杨志宗的俊美使她顿生绮念。

半个时辰过去了——

奇迹居然出现,已经死了半日的杨志宗,手脚竟告慢慢活动起来,脸色又渐变红润,胸部也开始起伏。

“招魂蝶秦媚娘”,心中又在转着念头,她将如何才能使这俊极也冷极的少年,做她终身不贰之臣。

半刻之后——

杨志宗竟然睁开眼睛,他像是从一场恶梦中醒来,茫然看着苍空,脑海里在用力回忆过去的情景。

慢慢的他的神志竟完全恢复,他清楚的回忆起了孽龙潭畔的一幕,他被“狮面怪魔”击飞,自知必死。

而最使他惊奇的,却是此刻痛苦全失,浑身舒畅。

忽然,一个可怕的意念,升上心头:“莫非我已经死了?”

他手指伸人口中一咬,痛得全身一震,证明自己实在没有死!

他忽地站起身形,游目四顾,两丈之外的松树之下,一个白衣少妇,映人他的眼帘,细认之下,不由脸色大变。

“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他几乎脱口而呼!

“招魂蝶秦媚娘”满面春风,姗姗向她走来!

杨志宗剑眉一跳,俊面含煞,冷冰冰的道:“秦媚娘,今天我要你血溅荒山!

“招魂蝶秦媚娘”心中不由一震,但依然面不改色的道:“就凭你那几手,还谈不上!”

说着,人已到了杨志宗身前不及五尺之地。

只见她粉脸桃腮,眉如春山眼如杏,玉峰高耸,细腰肥臀,身上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异香。

杨志宗心神不由一荡,忙自收敛心神,大声道:“你敢再进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招魂蝶”果然停下身形,媚眼一瞟,格格一阵娇笑,一付娇态,如花枝乱颤,胸前双乳,也跟着晃荡不已。

荒山绝谷,孤男寡女,而且女的美如春花,男的丰神似玉,这情景就是够惹人遐思,而作非非之想了!

“哟!你要我如何好看法?”

“我要你死!”

“为什么?”

杨志宗不由一顿,“甘露帮血海深仇录”中,有二帮一会之名,但他此刻不敢公然说出,因为他自知本身功力还不足以谈到复仇雪恨,心念之中,反问道:“我又与你二帮主一会长何仇。”

“而厚踢三人联手,几乎使我一命归西,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招魂蝶”又露齿一笑道:“那只是误会!”

“哼!误会!”

“你不信?”

“不信!”

“你知道是谁救了你?使你死中复活?”

杨志宗心中不由巨震,他也感到奇怪,自己分明已被“狮面怪魔”一掌震飞,怎的没有死?而且会来到这里,更奇怪的是,竟然伤势痊愈,功力尽复。

但他脸上仍是一片冷漠之色,不屑的道:“难道会是你救了我?”

“嘿!不错,正是我救了你!”

这句话,不啻焦雷轰顶,震得他耳鼓嗡嗡作响,如果自己真的是这淫毒的女人所救,那就无法向她出手,但对方却是师门仇人之一,这岂不糟糕透顶。

杨志宗怔了一怔之后,又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嘿!你这人怎么搞的,难道救你救错了!”

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她这一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三步左右。

薄薄的罗杉,紧裹着丰满的胴体,一阵阵的体香,散放而出,再加上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的确使人魄散魂销。

杨志宗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大孩子,生平那曾经过这等诱惑,心里不由一阵晃荡,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使得他的心跳不已。

“招魂蝶秦媚娘”生性奇淫,这时面对这一个俊秀绝伦的少年,欲火顿炽,粉腮红若徐脂,一双媚眼宛如喝醉了酒一般。

胸前不停的起伏,娇躯也在微微颤动。

她恨不能马上紧搂着他,销魂真个。

“哟!看你怕成那付样子,生怕我会把你吞下去似的,你回答我呀!是不是我救你反而救错了?”

说着,水蛇般瘦不盈握的纤腰一扭,又欺近了三步!

吹气如兰,香泽微闻。

杨志宗心里又是一阵鹿撞,他那冷如霜雪的俊面,不由飞上了两朵红晕,这一来,更显出他超凡的秀逸。

“秦媚娘”愈看愈爱,恨不能一口水把他吞下肚去,一阵阵的欲火,烧得她浑身酸软,麻痒难熬。

斜着媚眼,鼻息咻咻的道:“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

杨志宗本待不答,但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使他无法抗拒。使他不得不答,无可奈何的道:“我叫杨志宗!”

“你叫杨志宗?”

“嗯!”

“古道热肠杨震寰是你什么人?””

这女人在欲念横溢之下,仍不忘步步为营,逞其心机,这就是她毒的地方,为任何人所不及。

杨志宗听对方提起恩师之名,心头不由一震,绮念顿消,一股仇恨之火,又在胸头开始燃烧。

但理智告诉他,此际切不可暴露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以他目前的功力,要想对付昔日师门的强敌,大异痴人说梦话。

二帮一会,在仇家之中,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他已感到无力对付,何况其余,当下俊面一寒,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是什么意思,你回答我的问话就是!”

“无可奉告!”

“招魂蝶秦媚娘”心念急转:“二十年前甘露帮帮主,全家陨命,他不可能有这样年青的后人,最近轰动江湖的‘残肢令’虽自称是甘露帮帮主,但其真假莫辨,眼前这少年如果与‘残肢令’有关,那在他险死又生的情况下,‘残肢令’岂有坐视之理,看来可能是一场误会,但,这少年所使的一招‘拿云捉月’,又自何所来呢?”

“小哥儿出身门派,可否见告?”

“这个也无可奉告。”

“招魂蝶秦媚娘”这时欲火焚身,已到了不能忍耐的地步,闻言也不以为件,反而格格一声浪笑道:“小哥儿今年几岁了?”

“不知道!”

其实这是一句实话,杨志宗身世凄迷,自小就混迹在江湖下九流社会之中,他哪里会知道自己的确实年龄。

“你既然不肯说也就罢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已经是再世为人了,为了救你,我险些命丧当场!”

杨志宗不由剑眉一坚。

“招魂蝶”见自己的一篇鬼话,已使对方心动,又道:“你原来已丧生在‘狮面怪魔’的掌下,由‘天山龙女’把你的尸体移来此处安葬,我忽然忆起身边尚有一粒保存了二十年的圣品‘九转还魂丹’,于是存着姑且试之的心理,把你从坟中掘出,给你服下丹丸,并拼损真元,为你度气疗伤,你方得死里逃生,不信你看那边的坟坑!”

这一个大谎,撒得有声有色,不由杨志宗不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招魂蝶”自以为得计,却气坏了暗中另一个人,但那暗中的人,似有所顾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现身。

杨志宗幼遭孤凄,又送逢掺变,养成他冷漠并仇视一般人的心理,但他却是恩怨分明的人。

听了“招魂蝶”一番叙述之唇,心中大受感动,而上冷漠之色也告一扫而空,但他确实经不起“招魂蝶”那双充满了性的渴求的眼光,和那付富于诱惑的浮凸毕现的胴体,不禁低下头去。

“招魂蝶秦媚娘”阅人无数,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当下强按擦住熊熊的欲焰,柔声道:“在你尚未苏醒的时候,又有八个魔头,寻踪而来,要把你剖尸取丹,交手之下,我险些命丧当场!”

杨志宗这时的心情痛苦已极,对方是师门的仇人,但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仇牵缠,他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完全相信了“招魂蝶”的一篇鬼话,闻言之后,慨然道:“我杨志宗有思必报,有一天我会偿还你这一笔恩情!”

这句话之后即是:“有仇必报,等偿还了恩情之后,再算师门的那一笔血仇!”但他没有说出来。

“招魂蝶”娇笑一声道:“哟!我可不稀罕你报思,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叫我姐姐!”

杨志宗心里又是一怔,不知这女魔在玩什么花样?心想,你对我虽然有救命之思,但你却是我师门的仇人,我杨志宗顶天立地奇男子,岂肯叫你这淫娃荡妇做姐姐!

当下红着脸,一言不发。

“招魂蝶”以为他已经默认了,身形又移近两步,几乎成了面贴面的站立,吐气如兰的道:“弟弟,你知道姐姐多么爱你!”

杨志宗从来没有经过这种阵仗,一阵面热心跳,急往后退。

“招魂蝶”这时欲焰高张,已到了不能自制的地步,两臂箕张,猛向杨志宗扑去,像一只饿狼扑向他的目的物。

两人相隔咫尺之间,杨志宗连闪让的余地都没有,一下被抱个结实,他用力一挣,没有挣脱,双双滚到地上。

“招魂蝶”手足并用,似蛇般把杨志宗紧紧缠住,樱口遽张,鼻息咻咻,往他的面上颈间一阵乱吻。

阵阵体香,熏人欲醉。

那胸前高耸挺拔的双峰,紧紧贴在对方的胸上,喉里发出一串“晤晤!”的声音,如扭股糖似的在地上翻滚不休。

杨志宗,全身有如电击似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一股热流,自丹田之中升起,渐渐逼及全身。

他只觉得有如置身在怒海孤舟之上,头晕目眩。

理智的堤防崩溃了,他也发觉有某种的需要。

他的面容不再冷摸,而是泛着潮红,眼中也射出了一种原始性的奇光,周身血脉赍张,有如火焚。

翻滚的身形停止了,“招魂蝶”双眼紧闭,仰身倒躺,口中不停的叫着:“弟弟!弟弟!姐姐我……我……”

杨志宗双目灼灼的测览着这一付使人销魂蚀骨的胸体,“嗤!”的一声,对方薄如蝉翼的罗杉,竟被他撕开……

一场不堪人目的丑剧,将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

蓦然——

不远的林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一声轻叹,有如暮鼓晨钟,听在杨志宗的耳里,不啻晴天霹雳,涡没的灵智,顿告恢复。

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心中自责道:“杨志宗啊!你将做出抱憾终身的事,你将何以对你恩师在天之灵,你将有何面目立足武林……”

他自付,决不是“招魂蝶”的对手,何不……

心动之下,顺手一指戳向对方的“期门穴”。

“招魂蝶”恰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睁开双眼,一见对方脸色不对,欲念顿时消了一大半,连想都不想的就要翻身而起。

因为她这一转动,却被点中了“软麻穴”,登时不能动弹,空自双目愤瞪,却把对方无可奈何。

她正期待着云雨巫山,做梦也想不到杨志宗会中途变卦,真是阴沟里翻船,竟栽在这毛头小伙子手里。

心里的怨毒难堪,实在非笔墨所能形容了。

杨志宗灵明一复,顿悟对方的存心。

他心中对那发声轻叹的人,感入骨髓。

若不是那声轻叹,使他灵智恢复的话,他此刻已做下了抱憾终身的丑事,后果何堪设想。

论功力,“招魂蝶”比他高出多多,功力越高,耳目越灵警,为什么那声叹息,不被她听见呢?因为她此时已完全沉醉在性欲的涡流中,所以不曾发觉,否则的话,杨志宗决不会如此轻易得手,也许连脱身都难。

杨志宗面上又恢复一片冷漠的神色,沉声向“招魂蝶”道:“秦媚娘,不管你救我是真是假,孽龙潭畔我曾被你二帮一会击成重伤,现在我又饶你一命,我们之间,算是恩怨两消,下次遇上你时,我必杀你!”

如果他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淫毒双绝的女人,他一心以为她真的救了他呢!否则,他不杀她才怪。“招魂蝶秦媚娘”现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把这小子剖尸取丹,但,来不及了,空自目眦欲裂。

她穴道被制;丝毫不能动弹。

杨志宗不屑的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向林中驰去。

他要去找寻刚才发出轻叹的人。

他的轻功身法,学自那以轻功名震武林的前甘露帮刑堂堂主“云里青鸾祁钧”,虽然火候不足,但也相当惊人。

身形展处,如巨鹤翱翔,转眼投入林中。

入林之后,游目四顾,但见空林寂寂,哪有什么人影。

他一口气连驰过两座峰头,依然不见半个人影。

眼前,是一座由无数巨岩叠成的山脊,疏疏落落的点缀着几株苍松,冬天的太阳,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杨志宗斜倚在一块形如太师椅般的岩隙里,仰头凝注苍空、在思索着几日来他所遭遇的种种。

他想起武陵山石窟之中,惨遭杀害的师父“古道热肠杨震寰”。和两个叔叔“云里青鸾祁钧”“铁判官周立道”,

若不是横祸天外飞来,他将得到这三一位奇人的倾囊传授。

同时他也由此想起了恩师临终所交待的事:

追查另一面“乌木宝录”,再练绝艺。

按照“甘露帮血海深仇录”—一索仇。

还有,他自己凄迷的身世—一

恩师临终时的话语,又响在耳际——

“……你的身世靠你自己去发掘了……你颈间所挂的那一块玉诀,叫‘诀’……,它关系着你的身世……”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颈间的玉诀,喃喃自语道:“我是谁?我姓什么?我的父母是谁?……”

两粒豆大的泪珠,挂上了双颊!

他又想到两日来的离奇遭遇,虽然他在魔爪之下,九死一生,但却意外的吞了“牛龙蛟内丹”,这是天缘巧合。

只要寻到“天鹏彩卵”服下,融合内丹,可增百年功力。

但这“天鹏彩卵”又到何处去寻呢?

如果他寻不回“乌木宝录”载有口诀的那一面,他将无法完成复仇之志,他想起那些仇家,一个个都是震惊武林的人物,令人闻名之下,不寒而栗。

最使他不能忘怀的,就是那为了他不计生死的“天山龙女”涂姑姑,这一笔深恩,何日才能报答!

蓦然——

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传自身后。

他电疾起身回顾——

两丈之外,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红衣少女,无限幽怨的看着自己。

心申稍感一震,忖道:“怎的会是她?”

忽地想起红衣女和天山龙女两人援手的一幕,他虽对她毫无好感,但却不由自主的上前几步,道:“上官姑娘,你曾对我伸过援手,我会报答你的!”

红衣女不答他的话,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杨志宗听她这叹息之声,心中不由一动,道:“适才在峡谷之中,发声叹息的是你?”

“嗯!”

他想起那不堪人目的一幕,可能已全被她看人眼中,不由俊脸一红,兜转话题问道:“我那徐姑姑呢?”

“我俩在埋葬了你之后,她走了!”

“埋葬我?”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走?”

“因为……我……我……”

红衣女粉腮之上,顿现红霞。

杨志宗不由心中一动,又道:“可否请姑娘把经过情形向我一述?”

于是,红衣少女把一切经过向他述出,直到埋葬他为止。

他听得激动不已,喃喃自语道:“海鸥令主,他也是我恩人之一”

一顿之后,又向红衣女道:“那刚才谷中那贱妇秦媚娘,所说的话,都是假的?”

红衣女粉脸一变道:“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什么?她是你的母亲?”

“不,是继母!”

“我已经说过我和她之间,恩怨两消,目前我不会对她怎样,你只管放心说吧!我必须要知道。”

“虽然她另有用心,但她把你从墓中掘出来,使你死而复生,却是真情,事已过去,就别提了吧!”

“她用什么方法使我复生?”

“没有,她把你置在阳光之下,半个时辰之后,你忽然苏醒了这一点我也感到十分奇怪!

“据说这牛龙蛟内丹,服下之后,致伤不死!”

“但当时你确已经死了!”

当然他们决想不到这“牛龙蛟内丹”系属纯阴之物,必须见阳,才能发生作用,起死回生。

红衣女这时容色稍霁,更觉明艳照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秀眸,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如果徐姑姑知道你复活的话,不知要怎样高兴!”

“什么?你也叫她徐姑姑?”

红衣女本想回答是跟你叫的,但这话怎能说得出口。当下含糊的“嗯”了一声。

杨志宗陡地想起一件事,突向红衣女道:“招魂蝶秦媚娘是姑娘的继母?”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

“那令尊是……”

“追风剑上官公瑾!”

杨志宗不由心里一震,俊目之中,突然闪射出一股仇恨之火。但一瞬即逝,红衣女上官巧,可没查觉出来!

“令尊现在何处?他不是百灵会……”

“先父五年前去世,由继母接长百灵会!”

“去世了!”

“怎么,你认识先父?”

杨志宗冷漠的摇摇头。

心中忖道:“追风剑上官公道,也是昔年参与毁灭甘露帮的凶手之一,他既然已死了,人死不记仇,但秦媚娘的这一笔帐却要算,这淫毒女人有一天我要杀她!”

又忖道:“红衣女上官巧,虽然对我曾有援手并埋尸之恩,但她终究是仇人女儿,我杨志宗恩怨分明,还是离开为上策!”

心念之中,语冷如冰的道:“上官姑娘,你对在下的恩德,在下深感五中,现在,我要走了!”

说着,转身正待——

“你……你回来1”

红衣女本是极端骄纵任性的女孩子,现在见对方竟然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不由刁蛮之性大发,出声喝住。

杨志宗将起的身形,又告停了下来,诧异的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

红衣女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圈一红,她能说什么呢?她毕竟还是一个大闺女呀!

她曾为他甘冒生命之险,她曾为他的死而痛断肝肠,现在,他复活了,可是还是那样的冷漠无情。

杨志宗并非真的对她毫不动心,因为他也是人,人绝对眺不出感情的圈子,但他不敢动心,因她是师门仇人之女。

红衣女美貌如仙,然而却感动不了这冷漠成性的少年。

粉腮一变,美目中流露出一缕幽怨的光芒,一顿脚道:“你走吧!”

“姑娘不是要在下回来吗?”

“不错,是我叫你回来!”

“有什么事吗?”

“没有,现在我要你离开!”

杨志宗被弄得莫明其妙,剑眉一皱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我永远不愿再看到你!”

如果换了别人,他早已拂袖而去,但对于这个曾经对他有援手埋尸之思的红衣少女,他不得不忍住一口气。

尤其是在峡谷之中,若不是红衣女故意发出示警的叹息声,唤回了他的灵智,他将与“招魂蝶秦媚娘”做出遗憾终生的丑事。

这一点,他更是刻骨铭心,深深的感激!

“在下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红衣女终于忍不住,滴下两点泪来!

杨志宗虽然涉世不深,但绝顶聪明的他,似乎已觉察了对方的心理,一时之间,一颗心顿感动荡不安起来。

心里暗道:“动情的姑娘;我值得你爱吗?但,我不能爱你呀!你知道我是谁时;你会后悔的!”

“红衣女上官巧”第一次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这男人却不爱她,这对少女的芳心,是多么严重的损害。

“你走吧!我一辈子不要再见你!”

这种口吻,简直就是情人闹别扭时的口气。

杨志宗苦笑一声道:“姑娘!我……””

“谁是你的姑娘,无情无义的人!”

红衣女以袖掩面,转身急驰而去。

杨志宗一时之间,弄得狼狈异常,不知是追上去好,还是就此一别的好,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间,红衣人的身形,已告消失在百丈之外的茫茫苍林之中。

他顿时感到无比的空虚和茫然。

怔怔的张望长空,让山风尽情的吹拂着他的衣抉。

红衣女其实并不曾走远,她期待他能出声呼唤!

但等了许久之后,她绝望了、一颗处女芳心,又一次片片碎裂了。咬牙自语道:“杨志宗,总有一大我要杀死你!”

说罢,猛然一顿脚,她真的走了。

杨志宗并非真的如此冷面冷心,但由于某种成见,使他不敢去接受对方的爱,极不情愿的刺伤了一颗少女的心。

怔立了半晌之后,他也下山走了。

就在杨志宗趁“招魂蝶秦媚娘”欲念高炽,心醉神迷的当儿,出其不意的点了她的穴道,脱身去追寻那发轻叹声之人后不久——

峡谷之中,又涌来近十的黑道高手。

这批黑道高手,原来也是赶来参与孽龙潭夺宝的群雄中的一部分,由于“海鸥令主”红巾蒙面人的现身,把他们惊退。

但在贪欲的作祟下,他们并末远离。

他们要看这颗“牛龙蛟内丹”的最后下落。

红巾蒙面人,以惊世骇俗的手法,举手投足之间,夺取“麝香轰天弹”指死“狮面怪魔”,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及后,红巾蒙面人离开现场,但却又徘徊在距离他们五十丈的林边,似乎有什么心事般的不忍心离去。

这一来,他们更是不敢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睁睁的看着“天山龙女”和“红衣女”带走那少年的尸体。

待到那红巾蒙面人真的离开之后,他们才纷纷现身,遍搜孽龙潭畔五里内的每一处地方。

不问可知,他们的目的,仍在那粒武林奇珍“牛龙蛟内丹”,他们在寻找杨志宗的尸体,要剖尸取丹。

一夜过去了,他们一无所获。

当他们搜寻到达峡谷之时,谷中怔立着一个白衣少妇,赫然是那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

于是——

他们纷纷涌向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