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壮汉之一,忙走近轿前,低语数声。
只听轿中传出一阵咯咯媚笑,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杨志宗听那笑声,就知自己所料不差,当下俊面更寒,微微透出杀气,语冷如冰的向轿门方向叫道:“秦媚娘,冤家路窄,咱们又碰上了!”
轿中传出“招魂蝶秦媚娘”声音道:“不错,我正想找你呢!真是巧极了!”
“秦媚娘,你给我滚出来!”
轿边的五男五女,齐齐脸上变色,“呛呛!”连声,十柄剑已掣在手中,剑芒映日,熠熠生光,看样子,如果杨志宗再要出言不逊的话,他(她)们就要出手。
杨志宗不屑已极的瞥扫了十大弟子一眼,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招魂蝶秦媚娘”在轿中低喝一声道:“你们退下!”
十大弟子恭喏一声,狠狠的退到轿后。
四个抬轿的轿夫,看来也有一身功夫,这时已跟着退到轿子后面,只剩下一顶遮蔽得严严的暖轿对着杨志宗。
“招魂蝶”软语娇声的道:“杨志宗,你和本会长作对,于你没有好处!”
杨志宗冷哼一声道:“秦媚娘,如果你不出来,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准备怎么样?”
“把你的轿子击碎,看你现不现面?”
“哟!讲得倒满好听的,怕你下不了手!”
“你就试试看!”
说着双掌一扬,就要——
“杨志宗,你不愿意尉迟琼这小妮于丧命吧?”
杨志宗不由心头一震,忖道:“原来尉迟琼姑娘落在这淫毒女人的手中,不知道蛇蝎女人又耍什么花样?”当下急声道:“秦媚娘,尉迟琼姑娘现在哪里?”
“哟!别急,她好端端的与我共坐轿中哩!”
“哼!你准备把她怎么样?”
“你心疼了是不是?”
“如果你敢碰她一根毫毛……”
“怎么样?”
“连你在内,百灵会将不会留一个活口!”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不信你等着瞧!”
“哼!”
“秦媚娘,你劫持尉迟姑娘目的何在?”
“小子,你乖乖的随我回去,万事有个商量!”
“我要你现在放人!”“如果我说不呢?”
“连你共十个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你来看!”
轿帘突地启开,只见尉迟琼状似痴呆,目光迟滞,傻傻的坐在“招魂蝶”身旁,而“招魂蝶”却春风满面,一付满无所谓的样子。
杨志宗几乎气得半死,高叫一声道:“琼妹!”
但尉迟琼毫无反应,似乎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
杨志宗急怒交集,厉声道:“秦媚娘,你把她怎么样了?”
“招魂蝶”媚态一敛,阴恻恻的道:“小子,放心,她决死不了,不过,如果你不答应本会长的条件的话,那就很难说了,你看着办吧!”
杨志宗冷峻的脸上,杀气陡炽,咬牙喝道:“秦媚娘,我要你放人!”
“办不到!”
杨志宗已忍无可忍,身形倏地前欺。
“百灵会”十大弟子,齐齐飘身上前,一字式横在轿前,十柄长剑,齐齐上扬,蓄势戒备。
杨志宗已忍不住胸中的怒火,冰寒至极的喝道:“你们找死!”
死字方出,右掌已告快逾闪电的挥出。
这一掌,他用足八成劲道,以他现在的功力而论,已超出了百年修为,这一掌之势,足可撼山拔岳。
十大弟子,长剑一提,正待攻出,但重逾山岳的掌风,已告临身,掌中剑连举都举不起来,不由亡魂皆冒一
惨嗥声中,血箭飞射,已有两男两女四个弟子,尸横就地。
其余六人,被掌风带得踉跄跃出丈外。
“招魂蝶”做梦也估不到对方有这高功力,大意之中,断送了四个弟子的性命,再次向那六人喝道:“与我退开!”
然后转头向杨志宗道:“小子,你敢再上前——步,我先要了她的命!”
说着,一只手已按在尉迟琼的“命门穴”,只要掌心微一吐劲,尉迟琼就得立刻玉陨香消!
这一着,确实够狠,杨志宗投鼠忌器,果然愕住了!
半晌之后,才目眦欲裂的道:“秦媚娘,你枉为一会之长,竟然施出这种下三流的手段,你以为我杨志宗就真的奈何不了你了吗?”
“招魂蝶”媚眼一转,极快的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尉迟琼的口中,然后一闪出轿,笑盈盈的俏立当场。
杨志宗蓦地施展出“移形换影”身法,只见人影一隐一现,快得简直不可思议的把尉迟姑娘从轿中挟出。
这一手看得在场的“百灵会”弟子不寒而栗。
“招魂蝶”粉脸一变之后,又恢复淫荡之容,对于尉迟姑娘被杨志家救出一事,仿佛毫不在意。
杨志宗知道这女人诡计多端,毒逾蛇蝎,见她那一件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心中犯疑,沉声道:“秦媚娘,你刚才在她身上弄了什么鬼?”
“招魂蝶”格格一阵荡笑道:“小子,你倒聪明的很,本会长已经给她眼下一粒‘销魂蚀骨丹’,三天之内,骨肉化为脓血而死。不过特别关照你一声,普天之下,除了本会长之外,无人能解此毒!”
杨志宗脑内轰的一震,几乎当场晕倒,凄厉至极的道:“招魂蝶,你的心好很!”
“招魂蝶”不经意的一笑道:“你很爱她,是吗?”
杨志宗轻轻放下状似木偶的尉迟琼姑娘,眼中不禁滴下两滴英雄泪来!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弄得这等形象,怎不令人切齿痛心。
原来那日在长沙城旅店中,杨志宗与尉迟琼姑娘同住一院的两厢,与“招魂蝶”等人仅隔了一道中门。
“招魂蝶”图谋杨志宗不遂,被“黑面小神丐”出声惊走,她对杨志宗是越想越爱,志在必得,及后见尉迟琼姑娘,与杨志宗过从甚密,宛如一对情侣.由妒生恨,侵入尉迟姑娘的房中,以“翠袖招魂”阴功,制住了她,准备带回“百灵会”总坛,然后再用以要挟杨志宗加盟“百灵会”,以遂她的淫欲。
不意竟在此地相逢。
论功力,尉迟姑娘深得乃祖父“南痴愚骏钧叟”的真传,与“招魂蝶”相较只高不低,但她一来缺少江湖阅历,二来不虞对方一见面就施展歹毒阴功所以轻易的就被制住。
且说杨志宗放下尉迟姑娘之后,无限凄惨的道:“琼妹,看我杀这淫毒女人为你报仇!”
然后头一抬,俊目中射出两缕骇人煞光,就要出手——
“招魂蝶”粉脸微变之后,又泰然道:“小子,你别狠,明白告诉你.你挡不了本会长一招‘翠袖招魂’,如果你想要她活的话,你再考虑一下!”
杨志宗闻言不由一愕!
其实杨志宗若以“移形换影”的绝世身法,突袭的话,“招魂蝶”恐怕没有施展阴功的机会,但杨志宗这时心悲尉迟琼姑娘的惨遇,方寸大乱,计不及此。
“招魂蝶”却心里明白,对方在短短时日之中,何来这一身超凡绝俗的功力,她不得而知,但自知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女魔机智超人,她利用了对方的弱点,当下又紧逼一步道:“如何?很简单,只要你答应加入百灵会!”
杨志宗忽地想起红巾蒙面人,殷殷叮嘱自己谋而后动的话,不由踌躇起来。
蓦在此刻——
树顶上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道:“小狐媚子,你不怕天报雷殛吗?”
“招魂蝶”闻声之下,不由花容惨变!
杨志宗也感到这声音似曾听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来、不由也怔了一怔,仰头向密叶浓校之上看去。
但奇怪的是,这人说了一句之后,又寂然无声,因枝叶过于茂密,眼看不透,根本无从发现那人藏身之处。
杨志宗此刻的功力,已到了十丈之内,闻声如雷鸣的地步。而竟无法察觉有人隐身头顶之上,同时那发话的声音似远似近,令人无法判定位置,这人的身手,于此可见。
“招魂蝶”已知来者是谁,早已胆寒心颤,对方既未现身,乐得一走了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之中,扭转娇躯,正待——
人影晃处,杨志宗面露杀机,横拦身前。
“招魂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杨志宗语冷如冰的道:“你想走吗?没有那么容易!”
“招魂蝶”深恐刚才发声的人现身,要想走脱,可就不容易了,志在急速离开,当下沉声道:“你准备怎么样?”
“留下解药,今天放过你,下次遇上再算!”
“哼!放过我,你未免太狂了!”
“你交不交出解药?”
“不交又将如何?”
“那你们十一个人就别想离开!”
“招魂蝶”再次向那浓荫大树望了一眼,道:“解药吗?那还不容易,喏!拿去!”
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只小瓶,倒了一粒豆大的丸子出来,抛与杨志宗,杨志宗伸两指夹住。
“招魂蝶”粉面上掠过一丝阴残的笑意,道:“还有事吗?”
“我说过,只要你交出解药,再放过你一次,走吧!”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见了!”
说罢,一闪身进了轿中,四个壮汉抬起,如飞而去,另六个弟子,挟起地上的四具尸体,跟踪而去。
杨志宗估不到“招魂蝶”这么好说话,三言两语交出了解药,但一心挂念着救治尉迟琼姑娘。当下也不再深思,用手指捻着那粒解药,向尉迟琼姑娘身前走去。
尉迟琼仍是如痴如果的坐在地上,不言不动。
杨志宗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无限怜惜的道:“琼妹,你再服下这粒解药,有一天我会给你出这一口气!”
说着,就把药丸往尉迟琼嘴内送去。
“娃儿,你不要她的命了?”
杨志宗不由猛一怔神,惊诧的立起身形,一看——
一个须眉惧白,不僧不俗的怪人已站立在身旁不及两丈之处,他这一喜非同小可,忖道:“难怪方才那声音那么熟悉,原来是疯和尚老前辈!”忙向前三步,躬身道:“晚辈杨志宗参见老前辈!”
来者正是武林双奇之一的“北疯半悟和尚”,难怪“招魂蝶”闻声丧胆,急急如丧家之犬般的离去。
“免了,娃儿,你以为那小狐媚子真的会给你解药?”
这话说得杨志宗心头一震,讶然道:“难道不是?……”
“哈哈!娃儿你太天真了,招魂之蝶名岂是幸致?”
“这个……者前辈……”
“你不信是不是?”
“不是不信,只是老前辈何以得知这解药是假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根据她师父‘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为人,老衲断定这解药是假的,你且闻闻是什么味道,如果辛辣刺鼻之味,就是真的,如果发异香的话,哈哈!娃儿,你已经吃过一次了!”
杨志宗忙把那粒药丸往鼻前一闻,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人,不由俊脸倏寒,一股杀气直冲顶门,脱口道:“招魂蝶,我不把你剥皮抽筋,誓不为人!”
“娃儿,如何?”
“是香的!”
“哈哈!你曾经吃过一次,该知那是什么?”
“难道会是春风一度丸?”
“一点不错!”
杨志宗看了一眼傻傻坐在地上的尉迟琼,忽然激动地向“北疯半梧和尚”道:“老前辈,尉迟姑娘她……她曾被招魂蝶,灌服了一粒毒绝天下的‘销魂蚀骨丹’,三天之后就要化为脓血而亡!”
“这个我知道!”
“老前辈既然知道尉迟姑娘身蕴奇毒,又知道对方解药是假的,为什么不及早现身警告,晚辈决不会轻易的放‘招魂蝶’,这淫毒的女人走,可是现在……”
“现在怎样?”
杨志宗沮丧的道:“尉迟姑娘没有救了!”
“北疯半悟和尚”斜着一双眼睛,嚷道:“娃儿。这可是你的事,人是你放走的,假解药也是你自己讨到手的,这可不关我疯和尚的事!”
杨志宗不由啼笑皆非,但他明白,这位老前辈是疯癫佯狂玩世的,或许另有其他解法也说不定,当下急道:“这事务清老前辈做主!”
“哈哈!娃儿,我疯和尚如何能做得了主,这女娃儿既然敢背她祖父私逃来会‘情郎’,这可是报应不爽!”
杨志宗一听,不由夹脖子通红起来,忖道:“这疯和尚怎的知道琼妹是私逃来寻自己,如果琼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公公‘南痴愚骏钓叟’必将把这笔帐算在我的头上,但这都是小事,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死啊!”
心急之中,不由急得抓耳挠腮,半晌才道:“老前辈,她只有三天的活命呀!”
“三天又怎样?”
“再寻到招魂蝶恐怕不简单,时间不许可了!”
“你准备怎么办?”
杨志宗突然下了决心道:“我要去找招魂蝶要解药!”
“哪里去找?”
“百灵会!”
“你准知她会给你解药!”
“这个,只要找到她,晚辈不达目的不休!”
“嘿嘿!娃儿,就算你能找到她,百灵会总坛设在九江,往返最少得四日,这女娃儿会等得及吗?”
杨志宗此来原是要到“紫云帮”索仇,想不到半路里碰上这档子事,他可不能不理,但说来说去千万不该的就是让“招魂蝶”走脱,当下不由发急道:“老前辈对于这些,了如指掌,却听任晚辈放走‘招魂蝶’而不加阻止,这琼姑娘的性命岂不是……”
“哈哈!娃儿,你倒会耍赖皮,这女娃儿的性命,就要断送在我疯和尚之手,是不是?但可不是我要你放她走呀!”
“北疯半悟和尚”依然无动于中,一味的佯狂。
杨志宗不由发狠道:“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望老前辈俯允!”
“你说说看!”
“请老前辈暂时照顾尉迟姑娘……”
“你准备怎么办?”
“招魂蝶秦媚娘一行,谅还走不远,晚辈全力去追!”
“如果追不到呢?”
杨志宗呆了一呆之后,面上忽露杀光,沉声道:“如果追之不及,三天之内取不到解药的话,晚辈直去九江。血铣百灵会,为琼姑娘报仇!”
“北疯半悟和尚”哈哈一阵狂笑道:“好哇!娃儿,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疯和尚若不阻止你这疯狂的屠杀行为,岂不要堕阿界地狱!”
杨志宗气得有些牙痒痒的,若不是对方德高望重,而且对他有救命传技的恩惠的话,他怕不早就光火了,愣愣地瞪着疯和尚,做声不得,额上竟渗出了冷汗。
“北疯半悟和尚”见他已急得差不多了,才朗笑一声道:“娃儿,回答我几句话!”
“请讲!”
“你曾服食过牛龙蛟内丹?”
“是的!”
“又巧服了天鹏彩卵?”
杨志宗大感奇怪,这件事只有“南痴愚骏钓叟”祖孙和红巾蒙面人三个人知道,这疯和尚从何得悉,心里惊诧,但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你可知道你本身已具有了一种至高内力‘两极真气’?”
“这个,晚辈不甚了解!”
“牛龙蛟内丹,系属纯阴,而天鹏彩卵则系纯阳,一阴一阳,相辅相成,而变为一种至高无上的‘两极真气’!”
杨志宗一听之下,不禁心中狂喜,但一想到只有三天活命的尉迟琼时,不由又愁上眉梢,口里“唔”了一声!
“北疯半悟和尚”又道:“两极真气,遇刚则柔,遇柔则刚,练到运用由心之际,刚柔随心所欲,威力超过任何一种内家罢气,尤其对于一般阴柔歹毒武功,是最大的克星。”
杨志宗不由心中一动,突地想起自己险死于“烈阳老怪”之手,若说遇刚则柔,何以不见功效呢?可能是自己空怀百年功力,却不能运用之故,当下又道:“请问老前辈,如何练法,才能达到运用由心之境?”
“现在暂且不谈这些,别误了正事,救人要紧!”
杨志宗猛然而觉,忖道:“是呀!尉迟姑娘生死尚在未定之天,却在尽说这些不当急的事!”不由脱口道:“救人?”
“你现在不急了?”
“并非晚辈不急,哪来的解药呢?”
“解药?哈哈!娃儿,只你便可以救她,何需解药!”
杨志宗大惑不已,惊愕的退了两个大步,道:“我可以救她?”
“不错,你可以救她!”
“晚辈对于治疗之术,半窍不通,何况……”
“我疯和尚说你可以救她,决不会错,现在你抱起这妞儿,随我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这里是官道,多有不便!”
杨志亲略一踌躇之后,伸手从地上抱起尉迟姑娘!
“北疯半悟和尚”已如飘絮般的到了十丈之外。
杨志宗微一提气,疾跟上去,一先一后,如电射星扫般向官道右侧的山边驰去。
尉迟琼姑娘,人生得娇美若仙,冰肌玉骨,杏眼琼鼻,一张小嘴如樱桃初破,虽然在神志不清之中,但那缕缕幽香,如兰鼻息熏得杨志宗,一颗心,飘飘然如饮醇酒,再加上软玉温香满怀,真使他有想入非非之感!
但杨志宗并非轻薄之徒,竭力镇摄着心神,一味急驰!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已开始登上山岭,但,任杨志宗展尽脚程,仍然与疯和尚保持了十丈距离,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不由暗赞道:“果然不愧武林双奇之名!”
一连越过了两个山峦,才在一处上凸下陷的山壁前停下i
“放下她,娃儿!”
杨志宗轻轻放下琼姑娘的娇躯,喘了一口大气。
“娃儿,你此刻的功力,在江湖中已很难找到对手了!”
杨志宗不由一阵赧然,他想起几天前七里坪一场血斗,若不是红巾蒙面人相救,早已死在“烈阴老怪”之手,还谈什么难逢敌手,苦笑一声道:“晚辈深感所学不足以应付江湖……”
“哈哈娃儿!你的心不小,难道你想成为武林第一人?不过,这也未始办不到,只看你的造化!”
停又道:“我已展尽身法,但你手中抱着一个人,还能够保持一丈距离而不落后,这一点,我疯和尚着实的佩服!”
“前辈夸奖了!”
“娃儿,现在老袖告诉你调练两极真气之法!”
“老前辈,依晚辈看来,还是救尉迟姑娘要紧!”
“咦!小子,如何救法?”
杨志宗被问得怔住了,心思:“你明明说我能救她,我自己可没有说能救她,怎么现在变了势?”
“北疯半悟和尚”嘻嘻一笑道:“小子。你别性急呀!首先,你必须以一昼夜的时间,调匀你身体内所存的两极真气,然后以两极真气救她!”
杨志宗这才恍然。
疯和尚面色忽然庄重起来,道:“娃儿,你先坐下来,在未着手之前,我疯和尚有一件极端重要的事,须先向你说明,以免另生枝节!”
杨志宗依命与疯和尚对面坐下。
疯和尚道:“现在你据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不爱这小妮子?”
杨志宗不由一震,想不到疯和尚何以要问这个尴尬的问题,登时俊面一红,汕汕说不出话来。
“咦!小子,你不爱她?”
“老前辈,爱与不爱,与救治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至大,你说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我……不能否认我是有点爱她,不过我不能爱她!”
“奇了,为什么?”
“我会害了她!”
“怎么说?”
“我已经有了爱人!”
“北疯半悟和尚”眯眼一笑道:“以你小子的长相,当然免不了有女孩的纠缠,但这并不要紧,只要你能真心的爱她,事情容易解决!”
“但,我不能!”
“唉!小子,你不能,这小妮子一片痴心,从南海乌石岛跑出出来会你,现在她生命危在旦夕,你难道没有责任。害得南痴老儿急如星火的重履江湖……”
“什么?南痴老前辈已经离开南海来此?”
“这老儿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你说他急不急?”
“现在他老人家呢?”
“我与他分两路查访,约定三个月之后长沙会面,现在你别问这些,你只回答我你爱不爱她?”
杨志宗十分为难的道:“晚辈事实上不能爱她!”
“为了你原先的爱人?”
“是的,不过她已不在人世!”
杨志宗脸上掠过一丝悲哀的神色,黯然的抬头望着苍空,似乎在捕捉一个影子,在回忆那悲惨的往事。
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而这人却离他而去,永远的离他而去,同时也带走了他全部的感情,这真是天公残酷的安排。
“所以你伤心之余,不打算再爱别人?”
“是的,因为她携走了我全部的感情,而且我自己曾有誓言,只待本身事了,不能在天比翼,亦当做地下连理!”
“北疯半悟和尚”不由点了点头,为他的纯情感动。
停了片刻之后,又道:“娃儿,你愿意她死吗?”
“没有这回事,只要能救得琼姑娘,晚辈不惜任何牺牲!”
“好,既然如此,你就牺牲一次!”
“晚辈还是不明白老前辈此话的意思?”
“疗伤之时,你必须为她肌肤相接,以口对正她的口,度人阴极真元,再以手掌附于‘命门穴’攻入阳极真元,双管齐下,阴阳相生,水火即济,才能将毒迫出,你说,虽然武林儿女不拘小节,但这种肌肤相亲之后,难道还要她再去嫁给别人?何况她爱的也是你呀!”
“可有其他方法?”
“目前舍此别无他途!”
杨志宗面临极端严重的抉择,他不能看着尉迟琼死,但又无法答应疯和尚的安排,和尉迟琼订白首之约!
他不否认他爱尉迟琼,但,他不能爱她,因为红衣女上官巧的死,已带走了他全部的感情,他曾誓言,待本身事了,要以死来酬红颜知己,他不能自毁誓言。
如果他贸冒然的答应了疯和尚的话,很明显的这是一幕悲剧。
但目前,他该如何做呢?
千思万想之后,他决定暂时答应下来,琼姑娘是明理的人,慢慢再给她解释不迟,先救人要紧。
心念既决,毅然向“北疯半悟和尚”道:“晚辈敬遵老前辈的令谕!”
“哈哈!娃儿,你可不能口是心非,否则,将来南痴老儿找我拼命时,我疯和尚不能饶你!”
杨志宗苦笑着点点头。
“好,现在开始练功!”
于是“北疯半悟和尚”,把诀要口授给杨志宗。
杨志宗突然谅奇的问道:“老前辈莫非已练成两极真元?”
“我疯和尚没有这大福份!”
“那老前辈何以得知诀要?”
“这乃是根据一本‘武林搜奇录’上面所载的转传给你而已,上面记载必须备有两极真气在身的人,才能练这种‘两极真元’,也等于是因材施用之理!”
“那普天之下,如果不获奇缘遇合的话,就没有一个人能练这种功力了,那记载这诀要的那位前辈又根据什么而写呢?”
“还有一种人可练!”
“什么样的人?”
“由两个练有极端相反的阴功和阳功的内家高手,以佛门开顶大法,把阴阳两种内功,注入到一人身上,这人同样也可以练!”
杨志宗对疯和尚见识的广博,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
杨志宗按照口诀,盘膝而坐,垂帘内视,开始练“两极真元”,渐渐由清而浑,三周天之后,已人物我两忘之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
日落又出。
第二天的近午时分,杨志宗周身包裹在一层红白相间的雾气之中,这红白相间的雾气,正是“两极真元”的特征。
他的额上,汗珠滚落如豆,这时,正是最吃紧的关头,如果被干扰的话,不但前功尽弃,还得走火入魔。
“北疯半悟和尚”虽然功力已经通玄,护法万无一失,但仍不敢大意,不停的四周游走了哨。
尉迟琼姑娘,一直是痴痴呆呆的,神志全失,虚软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对于眼前的事,毫无反应。
杨志宗周身散发的红白气体,愈来愈甚,一个身形也在微微颤抖,“两极真元”已透周身百骸,达于极限。
“北疯半悟和尚”,不住的点头惊叹,忖道:“天降奇材,果然不同凡响,此子再练成‘两极真元’,何异虎生双翅,放眼江湖,恐无人能敌了,观此子虽嫌杀孽过重,但宅心仁厚,谅来不致步入邪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1”
蓦在此刻——
一阵尖锐刺耳的鬼啸之声,换告破空传来!
使这山林荒岭之中,凭添了一股森森鬼气,虽然是在青天白日,但那凄厉的鬼啸声,仍令人起鸡皮疙瘩。
“北疯半悟和尚”心中不由一怔,不知来者是友是敌,是路过,抑或是专寻而来,疾闪身到岩壁顶上。
壁下,杨志宗练“两极真元”正在吃紧关头,尉迟琼中毒待救,两人都没有丝毫抵抗力,情势极为山虑。
鬼啸之声,越来越近,中间还挟着衣袂飘飞之声,显然来的不止一人。
“北疯半悟和尚”神目如电炬,紧紧照射着来人方向。
近了——
一条!
二条!
三条!
身影竟有八条之多,从身法上判断,来人都具有不凡的身手。
鬼啸之声甫停,八条人影已先后纵落壁顶。
“北疯半悟和尚”也斜起双眼,打量来人——
“招魂蝶秦媚娘”也赫然在其中,来者不问可知。
当先一人五怪绝伦,令人几乎怀疑是鬼魅白日现形,只见他生得五短身材,长仅三尺,短腿短手,形如婴孩,但一个头却大得惊人,足有巴斗那么大,眼小无眉,狮鼻掀唇,顶上几根稀稀疏疏的黄发,单只这形态,就足以吓倒人。
另外六人,却是原来追随“招魂蝶”的百灵会十大弟子中的男女各三人(另四人已死在杨志宗手下)。
“北疯半悟和尚”嘻嘻一笑之后,两眼注定那丑人道:“翁不丹,幸会!数十年不见,你还不死!”
原来这丑怪绝伦的侏儒般的人,正是名动武林的“天下第一丑翁不丹”,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为人介于正邪之间。
“天下第一丑”小眼一翻,嘎嘎一声怪笑道:“疯和尚,你别装疯卖傻,那两个娃儿到哪里去了,你大概不愿咱们之间伤了和气吧!”
“嘻嘻,小子,咱们有什么和气可伤呀?”
“告诉你,疯和尚,本人忝掌‘百灵会’护法,这两个娃儿,是敞会所要的人,奉劝阁下还是交出来吧!”
“招魂蝶秦媚娘”得意的一笑,插口道:“半悟前辈,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北疯半悟和尚”却不屑答理她,向“天下第一丑”道:“咦!小子,你艳福不浅,何时做了护花使者?”
疯和尚把护法说成护花,听得翁不丹丑脸一红。
“招魂蝶秦媚娘”,见对方不理睬自己的话,汕汕的满不是意思,当下媚眼一飘,阴侧例的一笑道:“翁护法,我看不必多费唇舌了,咱们搜!”
“北疯半悟和尚”,不由心中大急,他深深知道“天下第一丑”的功力,当年只比自己逊了半筹,数十年不见,不知又练成什么惊人的武功,若死缠住自己,倒是讨厌,而且杨志宗此刻受不得干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白眉一扬,哈哈一阵狂笑道:“小狐媚子,你知道那小姐是谁?”
“招魂蝶”一听话中有话,忙道:“她是谁?”
“南痴老儿的孙女!”
“招魂蝶”不由芳心大震,“南痴愚骏钓叟”与“北疯半悟和尚”名列武林双奇,她一个也惹不起,今天此来,一方面是她忘不了俊美的可人儿杨志宗,非要得到手才甘心,另一方面是有新聘的护法“天下第一丑”壮胆,否则她决不敢寻来。
她深深知道惹翻了武林双奇这两个老儿可不是玩的,她要是早知道尉迟琼是南痴的孙女,她天胆也不敢对她下毒手,可是现在势成骑虎,不由踌躇起来。
“天下第一丑翁不丹”小小的身形,大脑袋一偏道:“疯和尚,我姓翁的可不在乎什么南痴北疯!”
“嘻嘻,小子,你存心要与我疯和尚过不去是吗?”
“你只说出两小藏身之处,咱们河水不犯井水!”
“阿弥陀佛,那我疯和尚罪孽可大了!”
“天下第一丑”小手一挥,向“招魂蝶”道:“会长,你们搜!”
这一来,空气顿呈紧张!
根本就无须搜,只要纵下岩壁,就可发现!
这时,壁脚下的杨志宗,练功已届完成阶段,笼罩周身的红白两色气体,已逐渐被身体吸收。
“招魂蝶秦媚娘”稍一怔神之后,手一挥,连同六大弟子,六条人影,纷纷往岩壁之下纵去。
“北疯半悟和尚”心内一急,闪电般的挥出一道如山劲气,硬生生的把“招魂蝶”等七人刚起的身形,逼回原地。
这一挥之势,是情急而发,力逾万钧,令人咋舌。
“招魂蝶”等七人,为之一阵血翻气涌。
就在“招魂蝶”等七人的身形,被半悟和尚以奇猛的掌劲,硬逼回原地的当口,“天下第一丑”的掌势已告闪电攻出。
一道如涛的凌厉掌风,卷向半悟和尚。
半悟和尚一掌拍出,还来不及收势,对方掌风已告临体,急切里,横移三尺,避过“天下第一丑”凌厉的一击。
“天下第一丑”咧开掀唇大嘴,得意扬扬的道,“武林双奇的北疯,也不过如此!”
“北疯半悟和尚”修为极高,涵养也深,当下并不在意对方的话,他只盘算着如何阻延对方,直到杨志宗功毕之时。
杨志宗如果练功圆满的话,足可抵其“天下第一丑”而有余,但现在,分秒之差,他甚至连一声大叫也承受不起。
由于半悟和尚这一出手阻止,无疑的是告诉对方要寻的人,定在岩壁之下。
“招魂蝶秦媚娘”对于半悟和尚刚才的一掌,余悸犹存,几次欲动不止,她极盼“天下第一丑”立即出手,缠住半悟和尚,她好采取行动。
“北疯半悟和尚”表面上一付从容之态,其实内心紧张无比,只要一个应付不巧,自己声名尚在其次,杨志宗这朵武林奇葩。就得马上枯萎凋落。
当下全神戒备,只要谁想纵下岩壁,他将下杀手对付。
这一刻的空气,似乎是凝结住了!
突然——
“天下第一丑”狂吼一声道:“搜!”
随着这一声搜,双手齐扬,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北疯半悟和尚”。
而“招魂蝶”等七人,也在这声搜字声中纵起——
半悟和尚,身为武林双奇之一,功力岂是等闲,何况他早已全神戒备,就在丑人出掌的电光石火之间,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弹起,避过对方的突袭,双袖凌空交叉拂出。
“招魂蝶”身形方起,立觉两股奇异劲气凌空射来,也算她应变得快,就势一个倒翻,落回岩上。
另外六个弟子,已有两人半声不哼的跌翻岩上。
其余四个,亡魂皆冒,忙不选的缓势下落。
半悟和尚,以一招“流云拂穴”点倒两人,迫退了五人弹起的身形,也在此时落回原地,面不改色。
“天下第一丑”突击又告落空,气得顶上几根稀疏的黄发,根根倒立而起,闷哼一声,旋身上前,双掌以不同招式,同时攻出,奇诡得简直骇人听闻。
半悟和尚高喝了一声:“阿弥陀佛!”双袖齐拂,疾迎上去,奇幻的掌式,间以“流云拂穴”奇诡不逞稍让。
双方招式全未接实,一招施出,只要对方的动向,表示能予破解,立即半途收招换式,看起来全无火暴之气。
但这种绝顶高手过招,全在心气神合一,动在意先,只要有一方稍为大意,马上胜负分明,端的险极。
半悟和尚,真估不到这丑怪人,数十年不见,功力竟然精进如此,与自己分庭抗礼,当下也不敢大意。
“招魂蝶”等人,已被这两人的绝招怪式,吸引得出了神,忘记了此来的目的,连眼都看直了。
“天下第一丑”苦于无法出声招呼,因他遇上了生平劲敌,全身功劲,已提到极限,只要一出声,真气难免松弛,予对方以有机可乘。
情急生智,就出手移步的当中,顺势把一粒石子,踢向“招魂蝶”,“招魂蝶”正在出神当中,被击个正着。
一阵剧痛,使她猛然惊醒,翠袖飘处,当先向岩壁之下纵去,其余四个“百灵会”弟子,也紧接着纵落——
半悟和尚见状大急,心神一分,对方的玄奇招式如流水般趁隙而人,迫得他手忙脚乱,连接变了八招,才扳平劣势。
“天下第一丑”如果想战胜对方,可不容易,但要缠住对方,却是勉强可以做到,当下攻势更形紧张快捷。
“北疯半悟和尚”定力再高,也无法克制心神,因为“招魂蝶”等人,已纵落岩下,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心神一分,武功就打了折扣,本来双方的功力,差不多只在伯仲之间,这一来,半悟和尚脸象环生,更谈不上脱身。
且说“招魂蝶”等五人,落下岩壁,一看,不由心花怒放。
杨志宗正坐地行功,如老僧入定——
尉迟姑娘依然痴痴的躺在一侧,形如白痴。
她这一喜,非同小可,一双媚眼,荡意盎然。在杨志宗的工面之上绕来绕去,真是越看越爱。
恨本能马上抱起他,来个销魂真个。
登时,欲火陡炽,几乎忘了置身何地。
岩壁之上,“天下第一丑”与“北疯半悟和尚”正打得难分难解,双方各怀目的,互不相让,全力厮拼。
“招魂蝶”怔了片刻之后,向四个仅余的弟子道:“你们先把这妞儿带走,急速离此,回转总坛。”
四弟子恭应一声:“遵会长令谕!”
由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挟起尉迟琼,纵身而去。
“招魂蝶”转过身来,向杨志宗靠近两步,口中喃喃道:“小冤家,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心中又转念道:“我何不先以‘翠袖招魂’把他迷倒,带到无人之处,先享受一番,再谈其他,如果这个小冤家尝到异味之后,说不定肯答允加人本会,岂不……”
心念之中,右手罗袖一举,正待——
蓦在此刻——
杨志宗功果圆满,倏然睁开眼来!
两道骇人光芒,逼射而出,如电光乍闪,“招魂蝶”被他的锐利眼神一照,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杨志宗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恨之切骨,淫毒双绝的“招魂蝶秦媚娘”时,不由杀机顿起——
身形一弹而起,冷冰冰的道:“秦媚娘,你的死期到了!”
了字出口,右掌电闪拍出,一股红白相间的掌风,冉冉而出。无声无息,看似缓慢,但却极快,一间即至。
“招魂蝶”生平哪见过这种功夫,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方自惊得一愣,念头还来不及转,那道红白相间的气体,已经临身,方一沾及,立感重过山岳——
凄厉尖锐的惨嗥声起处,张口射出一股血箭,一个娇躯,立被震飞三丈之外,倒地寂然不动!
杨志宗也为自己的怪功异力,惊得一怔,这一掌,只用了八成劲力,想不到竟有这般骇人劲道,方信疯和尚之言不虚,正待迫近身去,结束“招魂蝶”性命,忽地感觉情形异样,俊目扫处,已失去尉迟琼的踪影。
心中这一急,非同小可,抬头一望,数条人影,已在数十丈之外,当下不忙察看“招魂蝶”的生死,身形暴射而起,疾逾电闪雷奔,向那即将消逝的人影追去。
岩壁上正在拼斗的“天下第一丑”和“北疯半悟和尚”同时被“招魂蝶”所发的那声惨嗥,惊得自动停手。
双双向岩壁之下纵落!
“北疯半悟和尚”以为这声惨叫,可能是发自尉迟琼之口,那杨志宗可能也完蛋了,不由魂飞魄散。
待到落地之后,一看,反而怔住了!
杨志宗和尉迟琼两小踪迹不见,而三丈之外的地上,却躺着“招魂蝶秦媚娘”,秦媚娘手下的四个弟子,也告失踪。
不由满头玄雾,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天下第一丑”身形才落,已发现“招魂蝶”躺倒三丈之外,急闪身过去,一探鼻息,已经气如游丝。
不由大感心疼,一把抱在怀中。
一个三尺高的栋儒怪人,抱着一个比他身体大上两倍的女人,这情景确实令人有些发噱!
原来这“天下第一丑”,人员丑怪,但却生具奇裹,床第之间,久战不疲,正合了“招魂蝶”这至淫女人的胃口。
“招魂蝶”为了对付“残肢令”,才敦聘了这个卫怪的人,充任“百灵会”护法,名为护法,实际上是裙下之臣。
“天下第一丑”,能得这美艳如他的女人青睐,在他来说,简直是奇迹,所以答应了“招魂蝶”的条件,对于其他的面首,决不吃醋干涉,所以一向倒也相安无事,各得其所。
现在见“招魂蝶”已濒临死亡边缘,焉能不急,若不及早治疗,恐将香消玉殒,当下大头一歪,小眼一瞪向半悟和尚道:“疯和尚,咱们的梁子算是结定了,这笔帐以后再算!”
说完,抱着“招魂蝶”疾闪而去,瞬息失踪。
“北疯半悟和尚”一心记挂着两小,闻言理也不理,只在鼻孔里“嗯!”了一声。
“北疯半悟和尚”怔怔的看着“天下第一丑”;抱起生死不明的“招魂蝶”的娇躯,如风般从视线中消失。
任他江湖阅历丰富,对当前所发生的奇事,也茫然不解。。
“招魂蝶”伤在何人之手?
杨志宗尉迟琼踪迹不见,是道了暗算?还是另有原因?
一个是正在练功,一个是身中奇毒,神智全失,如果有所差错,则自己罪莫大焉!
以自己身列武林双奇之一,竟然保不了两个后生晚辈的安全,这块牌子,算是砸定了,愈想愈觉不是味道。
蓦然——
数声惨嗥,攸告破空传来,听声音当在百丈之外。
“北疯半悟和尚”心里一紧,毫不犹豫的就朝惨嗥声传来的方向,星飞电射般驰去,快得有如流星划空。
转过一个山环,一幅惨象顿现眼前。
四具尸体,血肉模糊的躺在草丛之中,死状甚惨,辨认之下,竞似为一种至高的内家劲气所伤,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出手的人,不但功力骇人,而且心狠手辣!
再仔细一端详,死者三男一女,劲装佩剑;不由猛想起这四具尸体,不正是跟随“招魂蝶”的那四个弟子吗?
奇怪,是何人下的手?
两个小健儿,依然踪影俱无,焦急之中,感到了一丝气馁,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忽听右侧林中,传来一声异响!
忙不选的又朝右侧林中间去,身方入林,只见杨志宗满面惶急,不住的抓耳搔腮,不由惊喜交集!
地上,尉迟琼姑娘,口中发着沙哑的嘶鸣,在地上不停的围滚,一看之下,就知道她所中的“蚀骨销魂丹”已告发作,疾飘身过去,举袖就拂——
“杨志宗正六神无主,忽见一条人影,捷逾电魅的朝尉迟琼姑娘射去,连看都不看,沉声一喝:“找死!”
右手一挥.一道红白相间的悠悠劲气,已告无声无息的应手而出,向那扑来的人影电疾闪去。
“娃儿,是我!”
惊叫声中,那人影,将闪射之势,前冲两丈——
杨志宗一听声音,在心里喊了一声“糟!”忙不迭的把劲力卸去,虽是如此,那业已发出而无法收回的部分红白气流,已飘向迎面的几株大树!
“哗啦啦!”
枝叶纷飞中,一株较细的大树竟然拦腰折断。
这扑来的人影,正是“北疯半悟和尚”,他因见尉迟琼毒发遍地翻滚,想先给她点上穴道,以减少她的痛苦。
想不到几乎遭了无妄之灾,算是他的功力已经接近通玄的地步,否则换了别人,决无法躲过这一击。
当下不由唔呀呀一阵怪叫道:“好娃儿,我这条老命还要等着佛祖来接引呢卜……”
“老前辈,请恕晚辈失手!”
“算了,娃儿,‘招魂蝶’和林外的四个‘百灵会’弟子、可是全伤在你的手中?”
“是的!”
“你的‘两极真元’已经功圆果满了吗?”
“敬谢前辈成全之德!”
“嘻嘻,娃儿,我疯和尚不过是转达一下口诀而已,何德之有,若不是你奇缘辐辏于一身,纵懂口诀,还是空的!”
“哦!老前辈,‘招魂蝶’生死如何?”
“已被‘天下第一丑’带走,恐怕还是死不了!”
杨志宗闻言之下,心头不由剧震,激动的脱口问道,“老前辈,你说是‘天下第一丑’?”
“怎么,娃儿,你认识他?”
“哦!不,我不认识他,只是……”
杨志宗自知失言,但一时又无法自圆其说,不禁汕汕说不上话来,但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言谕。
“只是什么?”
“我曾听说过那魔头丑恶绝伦!”
“嗯!‘天下第一丑翁不丹’丑则丑矣,但还恶不到什么地步,为人介于正邪之中,不过近来作为如何则不甚了了!”
“这厮怎的会与这老魔在一起?”
“天下第一丑已被‘招魂蝶’聘为‘百灵会’护法!”
“有这等事?”
“北疯半悟和尚”随把“天下第一丑”等人现身及交手经过,向杨志家简略的说了一遍,听得杨志宗发指不已。
一股杀机,忽地由心中升起,暗自忖道:“‘甘露帮血海深仇录’首页所列的‘阴阳丑怪婆’五个顶尖仇家,除了‘赤发阴魔’和‘玉面阎罗婆’影踪未露外,‘白面僵尸怪芮木通、烈阳老怪’‘天下第一丑’均已先后现迹江湖,自己目前已练成‘两极真元’,待将第二页上所列的次等仇家,逐一解决之后,当全力与这五个魔头周旋。”
“北疯半悟和尚”倒没注意杨志宗的表情,一面述说经过,一面已凌空用“流云拂穴”之法,点了尉迟琼的睡穴。
尉迟姑娘,虽已被点睡穴,翻滚立止,但玉容之上,仍留有丝丝痛苦之色,一付楚楚可怜之态。
“娃儿,事不宣迟,现在就开始给她追毒!”
“遵命!”
“现在你把她抱到前面那个树洞之中,仰面放置!”
杨志宗依言抱起尉迟琼,低头进入面前不远处的一个巨大树穴之中,平平放置,树穴宽约:一丈,足够容身。
“北疯半悟和尚”则倚在树穴口外的树根旁。
“娃儿,我说一样你做一样,现在把她的衣裙解开!”
杨志宗不禁为难起来,颤声道:“老……老前辈……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快解!”
杨志宗无奈,只好替尉迟琼解开了衣裙,随着衣裙一件件的解开,他的手开始颤抖,心跳加速……
最后剩下了里衣和衬裤,他的十个手指头,颤抖得更厉害,完全不听自己指挥,手指触处,柔若无骨,滑腻如凝脂,一张俊脸顿成了猪肝之色。
他从小到大,还不曾像这样的接触过女性的胴体。
“老前辈,外……衣已经解……”
“废话,完全解去,这是救命的事,别婆婆妈妈,何况这小妞儿迟早都属于你,还假惺惺作态干吗!”
杨志宗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他做梦也估不到疗毒会有这种疗法的,否则的话,他宁可排老命去要解药。
“快,娃儿!”
杨志宗闭上眼睛,把尉迟琼的衣服全部脱光,只剩下一条内裤,手指无意中碰到那高耸的玉峰之上,全身有如触电,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来,幸而是在树穴之中,不然这份狼狈相,可真够瞧。
“娃儿,现在你自己也脱去衣服!”
反正事已如此,他不能不照办,遂也脱去了衣服!
“娃儿,解去她的睡穴。”
“遵命!”
杨志宗憋不住,张开俊目,一个羊脂白玉也似的胴体,顿现眼帘,一阵目眩神摇,热血猛然上冲,几乎使他不能克制。
幸亏尉迟琼姑娘,此刻尚在神志丧失的状态之中,否则——
“北疯半悟和尚”的声音又再传来:“注意,俯伏在她身上,面对面,右手掌贴正命问”
杨志宗迟疑了片刻,终于俯下身去——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使他全身有如火焚,四肢百骸像已不属他自己,他只觉得有如水面上的一片鹅毛,飘!飘!飘!
一种原始的本性,逐渐抬头……
他想逃出这树穴,但他已没有力量!
半悟和尚,晨钟般的声音,又告传来:“娃儿,排除绩念,心念归一,凝运‘两极真元’!”
杨志宗被这声音,唤回了灵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勉强提气运行,但刹那之间,灵智又告消失,他失败了!
一阵阵的处女肉香,和那贴身的温馨,使他心猿意马。
“娃儿,你不能误人误己!”
半悟和尚,身在穴外,有如目见,他感觉到气氛的异样!
这误人误己四个字,宛若焦雷贯顶,杨志宗绮念顿消,灵台明净,一个熟悉的情形,浮上了他的心头——
一个红衣少女——
她正是南海覆舟随波逐流的红衣女上官巧!
她为了爱杨志宗,而一再的不惜冒生命之险,最后,她死了,严格的说起来,她是为了他而死!
“是的,我不能误人误己,我已经误了一个人了!”
杨志宗梦境的喃喃自语,灵明既复,功随意生,一阵运行之后,周身散发出一蓬红白相间的气体,愈来愈甚,转眼之间,两个合体的人,全被笼罩在光憧之中。
右手掌心,也同时发出一股汹涌的真元之气,自“命门穴”缓缓攻人尉迟琼的体内,游四肢,走百骸。
一盏茶工夫过去,尉迟琼在“两极真元”内外交通之下,神智渐醒,蕴蓄在她体内的毒气,也告渐渐熔化。
尉迟琼自幼随她的公公习练“乾元真罡”,已稍具基础,毒气既除,“乾元真罡”被两极真元一逼,顿生反应。
体内两股真气合流,飞窜奇经八脉,过重楼,透紫府,攻向“生死玄关”。
一阵巨震,任督豁然而通,尉迟琼登时又告昏厥。
而杨志宗也同时被反震之力,震得全身一阵疾颤,口中不禁“嗯哼!”出声,他自己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半悟和尚被杨志宗所发出的哼声,惊得一怔,侧身探头树穴。一看已知就里,不由点头叹道i“唉!祸福相连,这事大出我疯和尚意料之外,这小姐因祸得福,巧破生死玄关,天意!天意!”
自语一阵之后,猛喝一声道。“娃儿,收功!”
杨志宗松了一口大气,真无归窍,正待爬起身形——
无巧不巧的尉迟琼姑娘恰在这时醒来!
她只觉得身上遭了重压,凉丝丝的,似乎大半身已告赤裸,骇极的睁开眼来,伏在自己身上的,竟是寝寐难忘的意中人,登时芳心鹿撞,粉面通红。
她根本不知前情,还以为杨志宗意图……不由又闭上秀目,双手本能的轻轻一推,无限娇羞的道:“宗哥……这……这……怎么可以!”
杨志宗一听,不由又羞又急,尉迟琼竟然会错了意,忙一翻身坐起,伸手抓起衣裙,向她身上一覆,油油的道:“琼妹,不……不是……”
尉迟琼反而被这突然的动作惊愕了,秀国电张道:“宗哥,怎么了?”
“琼妹,你且理好衣裙,停会再说!”
尉迟琼被弄得满头雾水,女子惯有的娇羞。使她毫不犹豫的理好衣裙。
杨志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退出树穴之外。
尉迟琼也跟着走出,一看,又是一愕——
“北疯半悟和尚”正嘻嘻的望着她傻笑!
她更加莫明其妙,如坠五里雾中,看看疯和尚,又看看杨志亲,蓦地想起树穴中的一幕,不由红晕又生,娇嗔道:“疯和尚公公,你们这是什么……”
“嘻嘻!小妮子,难道你不乐意?”
这句玩笑的话,听在尉迟琼耳中,满不是意思,她是一个黄花闺女,如何受得起这样调侃,粉脸倏寒,喝道:“你们联手欺负我!”
喝声中,向疯和尚劈山一掌。
她方才被杨志宗逼毒之际,无意中攻通了任督二脉,这一掌之势,何等强猛,势如滚滚洪流!
半悟和尚一闪身避过,仍然笑容不改的道:“女娃儿,你敢对我无礼,要你公公打你屁股!”
尉迟琼简直气昏了头,一掌劈空,一掌又告拍出!
杨志宗在一旁恐怕玩笑开得太过火而闹出事来,急道:“琼妹,住手!”
尉迟琼收回掌势,狠狠地问杨志宗道:“怎么样?”
“琼妹难道对前事一点也记不起?”
“前事,什么前事?””
“你不是被‘招魂蝶’那女魔劫走吗?”
尉迟琼如梦方醒,“哦!“了一声道:“不错,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半悟和尚忙着把经过的详情说了出来!
尉迟琼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忙上前几步,道:“琼儿叩见疯和尚公公!”
说着就要拜了下去,半悟和尚哈哈一阵狂笑,旋袖一挥,一股劲气阻住了尉迟琼的身形,道:“免了!免了!只要你不再出掌就行!”
尉迟琼白了疯和尚一眼,撒娇似的道:“谁要你爱开玩笑,老不正经!”
“哈哈!骂得好,老不正经,可是娃儿,你得感谢我这疯和尚公公替你所做的安排呢!哈哈哈哈!”
“咬!安排,安排什么?”
“你真的不懂?你私离南海,害得你那又愚又傻的公公,跑折了腿,四处找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尉迟琼人本玲珑剔透,已意会到”安排”两字的意思,不由粉颈低垂,偷偷地向怔立一旁的宗哥哥瞟了一眼。
芳心之中,立时升起一丝甜蜜的感受!
杨志宗却是有苦说不出来,他的一颗心,早已随红衣女上官巧而去,此刻,他真不知如何安排自己。
沉思片刻之后,心想:“自己要办的事情正多,还是赶快离开为妙,但总觉得对不起尉迟琼,虽说是为了疗毒,事属非常,可是双方肌肤相亲,只差那么一点,几乎等于结了合体之缘,女子身如玉,何况她本是深深的爱着自己,看来事情的后果,还真不可预料呢!”
想罢之后,毅然向半悟和尚道:“老前辈,晚辈还有事待办,我想……”
“怎么,娃儿,你不准备见见南痴老儿?”
尉迟琼一听宗郎又要离去,不由芳心一凉,急插口道:“宗哥,你要上哪儿?”
“琼妹,我事情正多,行踪还不能预料!”
“我能和你一道吗?”
杨志宗不由为难起来,久久不曾出声!
尉迟琼见状,不由幽怨的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你去吧!”
“琼妹,待事情办完,我会来寻你,我还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唔!”
“北疯半悟和尚”目注尉迟琼道:“姐儿,有我疯和尚在,他飞不了的,你乖乖随我去见你公公,别把那南痴,老儿给急煞了,懂吗?”
接着又向杨志宗道:“娃儿,南痴老儿和你谈过的事,你还记得吗?”
杨志宗略一思索之后道:“是否代表两位老前辈赴一异传人之约那回事?”
“不错!”
“晚辈不会忘记的!”
“好,你静待消息吧,届时再通知你!”
杨志宗心烦意乱,似乎一刻也不能久留,他爱琼姑娘,但他又不能爱她,而事实的演变,却又使他感到无法安排自己,暗道:“一切等以后再说吧!”
当下无限歉然的向尉迟琼道:“琼妹,愿你珍重,再见!”
又转身向半悟和尚深深一礼道:“老前辈,晚辈失礼告辞!”
说完,不待对方回话,毅然转身而去。
尉迟琼秀目蕴泪,眼看着心上人的背影消失,她本有千言万语耍说,但碍于半悟和尚在旁,她说不出口。
现在,他走了!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姐儿,别哭了,我们也该走了,别让你公公等得心焦!”
说完强拉着尉迟琼的手,向长沙方面而去!
且说杨志宗奔驰了半刻之后,豪雄之气陡发,心中已盘算好了一个步骤,身形一紧,恍若轻烟,直向宝庆奔去。
苍长岭——
在宝庆城北。
子午谷——
是紫云帮总舵所在之地!
林本苍郁,山势峻拔,祟山环列。
这一天,早晨时分,一个面色黝黑的奇丑少年,正以超绝的身法,如星丸跳掷般,直扑紫云帮总坛。
他是谁?
他正是“残肢令主”杨志宗。
自从“残肢令主”的化身——白发独臂老人,在长沙城东七里坪,丧命在“烈阳老怪”手下之后,他以绝妙的易容术,改为奇丑少年的面目出现江湖,继续索讨师门血债。
江湖中一致认为代表着神秘、恐怖、凶残的“残肢令主”,已确实死于“烈阳老怪”之手,这事有近百的高手目睹。
没有人知道冷面少年杨志宗,就是“残肢令主!”
更没有人知道,杨志宗已从死神手中夺回了生命!
且说杨志亲一路一飞驰,不久到达一个两峰夹峙的山口,他知道已接近了“紫云帮”总坛的所在范围了。
于是,他放缓了身形,毫不迟疑的向山口前进。
他心中只有恨、仇两个字,他曾说过,对于二帮一会、他要加倍报复,孽龙潭畔的往事,使他恨上加恨。
二帮一会中“万寿帮主活彭祖张闵”已告除名,剩下的就是“紫云帮”和“百灵会”,而“百灵会长”在他未出道时已经死亡,现任的会长“招魂蝶秦媚娘”与他的仇,是另外的一种仇,只有“紫云帮”算是“甘露帮”的正式仇家!
蓦然——
山口之内,忽地涌出数条人影,一字式排定,横挡在谷道之中,当先是一个鹰鼻豹眼的老者,后面一列八个劲装大汉。
那鹰鼻老者,身形立定之后,阴阴的发话道:“阁下到我‘紫云帮’有何贵干?”
杨志宗也不由止住了脚步,冷冰冰的道:“本人要见紫衣客李文浩!”
鹰鼻老者一听,这毫不起眼的黑丑少年,竟然直呼帮主之名,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来路,强忍一口气道:“阁下是来拜山还是另有他事?”
“也是,也不是,随你怎么说吧i”
鹰鼻老者又是一怔。
“阁下可有拜帖?”
“哈哈,还要拜帖,没有!”
“阁下尊姓大名?”
“见到李文浩,自有交代!”
“阁下既然不肯道出来意,对不起,此路不通!”
杨志宗依然面寒如冰的道:“凭你想阻止我人各?”
鹰鼻老者一听话风,知道是找岔的来了,嘿嘿一笑道:“丑小子,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你若不说出来意,你就别想全身而退,懂吗?”
老者身后的八个劲装汉子,齐齐面现怒色,“呛呛!”连声,把长剑拿在手中,看样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杨志宗不屑已极的道:“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想阻路,未免太不自量了!”
鹰鼻老者不由气往上冲,狞笑一声道:“丑小子,你当真要找死?”
“嘿嘿,找死的是你不是我!”
“如此,老夫只好打发你上路了!”
鹰鼻老者,了字出口,忽地攻出一掌,一般强劲掌风,势如狂涛,倒也不可轻视!
杨志亲存心要一试“两极真元”的威力,当下不闪不避,恍若未觉,功随意生,“两极真元”瞬间已布满周身!
鹰鼻老者一掌拍出,见对方竟然不闪不避,视这强劲的一掌如元物.冷哼一声,功力又加了二成,心里忖道:“丑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心念未完,只觉自己以十成功力劈出的一掌,在将触及对方身形之际,突然消卸于无形,顿觉不妙,正待——
一股重逾山岳的万钧劲道,猛然反震过来,一个身形宛若皮球般,被抛出三丈之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砰”的一声倒地不起。其余八个壮汉,见状之下,亡魂皆冒,这种功力,简直是近于传说中的邢术,天底下竟有不见出手即伤人的武功。
一个个脚瘫手软,怔立当场,动弹不得,脸上露出骇极的神色,目中闪动着乞怜的光。
杨志宗想起昔年师门“甘露帮”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的惨绝人寰的往事,不由杀机陡起,忖道:“我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心念动处,眼中煞光逼射而出,照定八个“紫云帮”徒。
八个壮汉,不约而同的机价伶打了一个寒颤。
杨志宗冰寒至极的一字一句道:“你们八人之中,只能有一人活着去报讯!”
此语一出,八个紫云帮徒齐齐面呈死灰之色,这丑少年的话,无异是阎王令,想逃也逃不掉,对方刚才未曾出手,就伤了帮内一名好手,自己八人就别提了!
“你们是自了,还是要本人成全?”
八名帮徒之中的一人,硬着头皮道:“阁下擅闯本帮总坛重地,是寻仇抑是……”
“这个你不必问!”
“阁下手段未免太过残毒!”
“这个将来你们帮主在阴府会给你们答复!”
八个帮徒,自知难逃一死,俗话说得好:“狗急咬豹子!”顿时产生拼命之心,一人动,七人从!
八只长剑,齐向杨志宗恶狠狠的攻来。
杨志宗冷笑一声,单掌微扬一圈,一挥,一道红白相间的悠悠劲风,应掌而出,横扫面前五尺方圆的空间。
八只长剑,刚一触及那股看似柔弱的红自气流,那气流顿时转变为万钧劲道,如狂涛惊浪,猛震过去。
闷哼声中,夹杂着金刃破风之声,八只长剑齐齐脱手飞向半空,八个徒众,捧着流血的手,啷呛而退。
杨志宗跟着一飘身,形若鬼魁的在八人面前一晃!
惨绝人寰的惨嗥,激荡在山壁夹道之中,令人不忍卒听,八个徒众,不多不少,倒下七个,只剩下一个失魂落魄的木然呆立,敢情他已被这神奇的武功,惊得半死。
“听着,留你一个活口,传话进去,告诉李文浩,就说索债的人已到,并要他撤去沿途关卡!”
那幸而未死的一个帮徒,如逢皇思大赦,不啻鬼门关里逃生,连头都不敢回,向谷道之中鼠窜狼奔而去。
杨志宗待那个帮徒走后,缓缓向谷道中行去,两旁夹壁如削,形势十分险恶,他艺高人胆大,毫不在意。
这时,他胸中只有一个意念——索讨血债。
另一方面,“紫云帮”总坛内,布满了紧张的气氛——帮主“紫衣客李文浩”接到那被丑少年放生回来的帮徒报告之后,不由大感惊诧,他无从去想这丑少年的来路!
丑少年自称是索债者,索的是什么债?
自从“残肢令主”在长沙七里坪丧命在“烈阳老怪”手下之后,他认为生乎大敌已除,隐患从此消逝!
而现在却钻出这么一个丑少年,自称索债者,刚一入谷,便伤了谷口守卫的一个好手,七个帮徒,根据那报信的帮徒描述,这丑少年武功深不可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阵阵的钟声,自总坛之内传出,荡漾在“子午谷”中,帮中所有高手,纷纷到总坛之内集中。
属于外三堂的高手们,则齐奔所属的关口。
由总坛向谷口纵长约三里,每隔一里,设有一个堂,也就等于是三道关卡,外人人谷,必须经过三关,方能直趋总坛,每一关有堂主一人,香主三人,另外帮徒高手不下百人之多!
帮主“紫衣客李文浩”在总坛之内,不停的来回踱着,浓眉紧皱,他在竭力寻思这自称索仇者的来路!
所有聚集在总坛之内的堂主香主和帮中高手,一个个面带激愤之容,静待帮主的指示……
蓦然——
一个劲装疾行的汉子,跄踉弃人总坛,向帮主紫衣客身前单足一跪,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禀帮主,第一关已破,堂主香主及手下大半弟兄均已丧命在那五少年的手下,现在来敌已抵第二关!”
所有聚集候命的高手,闻报之下,不由齐齐面上失色!
紫衣客李文浩,气得浑身直抖,向那报讯的一挥手道:“再去探来!”
那大汉应一声:“遵令!”起身退出!
坛中空气,倏呈紧张!
这可说是“紫云帮”自开帮迄今,从未有过的事情,看样子来敌不但怀有极深的仇恨,而且功力也高得骇人。
帮主“紫衣客李文浩”激愤的道:“红旗堂主听令!”
“弟子在!”
“请即率贵堂全部弟兄,驰赴第二关!”
“遵命!”
红旗堂主尚未转身,又见那报讯的帮徒惶然奔入:“裹帮主,来敌已过第二关,仅关主一人幸免,请帮主指示!”
“你退下!”
“遵命!”
“红白两旗堂主!”
“弟子在!”
“请即驰援第三关,我随后就到i”
“遵令谕!”
紫衣客李文浩,须眉俱张,眼瞪如铃,又传今道:“刑堂听令!”
“弟子等在!”
“总坛戒备由贵堂负责!”
“遵命!”
“其余各位请随老夫前往!”
“遵命!”
总坛之内,一时之间,闹得鸡飞狗走,笼罩上一层掺雾愁云。如果说以堂堂二帮一会的“紫云帮”,就让一个不知名的丑少年弄垮的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事实惧在,来人连破两关,帮中好手已多人丧命,帮徒丧生的,怕已在百人开外,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紫衣客李文洁,率领一批高手,走出总坛大门,刚刚到达总坛前方的广场,只见一条人影,如飞而来,后随无数人影。
转眼来到近处!
“紫衣客李文浩”等,不由全止住了脚步!
那人影方到达场内,已告不支倒地!
众高手中,立有两人上前扶起,其中一个高声道:“禀帮主,第三关主身负重伤,恐怕……”
那重伤倒地被人扶起的第三关关主,突然挣脱了扶住他的两人,摇摇晃晃的前行两步,嘶声道:“帮主,来人是一个丑少年,武功无人能敌,弟子已尽了最大的力量,但无法阻止……”
话未说完,倒地气绝!
“紫衣客李文浩”,目眦欲裂,满脸布满杀机,怔怔的注视着广场的尽头,知道敌人马上就要出现!
所有众高手也一个个悲愤填膺,怒哼之声不绝!
蓦然——
一个人影,自广场的尽头出现,缓缓移来!
众人不由一阵鼓噪!
“紫衣客李文浩”一扬手止住众人!
人影越移越近,所有人的心弦,也跟着拉紧!
近了——
在三丈之外停了下来!
这连闯三关,直捣总坛的怪客,赫然是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黝黑奇丑少年,没有一丝惊人之处!
众高手,惊悸之心稍减,又是一阵哗然,齐齐怒目而视。
帮主“紫衣客李文浩”目中几乎射出火来,缓缓逼近几步,怒目切齿的道:“阁下意欲何为?”
这丑黑少年,正是经过易容的杨志宗。
杨志宗冷冰冰的道:“索讨血债!”
“紫衣客李文浩”不由心中一震!
所有在场的高手,也齐齐面现惊容!
“阁下讨的是什么血债?”
“二十年前‘甘露帮’的那笔血债!”
“紫衣客李文浩”面色陡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道:“你……你……你是……”
“残肢令主!”
“什么!”
“残肢令主!”
在场的高手,疑惧交加,这丑少年竟然自称是“残肢令主”,“残肢令主”白发独臂,长沙七里坪邀战群雄,最后丧命在“烈阳老怪”的“烈阳掌”之下,可以说江湖中,尽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