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之带着大军赶回来,一刀砍了匈奴的大王子赫连元直。
本就被火攻烧的七零八落的胡人,又被兵强马壮的长宁军追上,一顿乱砍。
本场大战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姜和月被言绪之抱在怀里,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还好、还好赶上了,月儿。”
有湿热的液体,滴落在姜和月裸露的肩窝处。
姜和月回头,看见一向沉稳冷静的靖王,此时正双眼通红,眼里还噙着未干的泪水。
“绪之,你?”
姜和月想伸出手,给言绪之擦眼泪,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和污渍,又停了下来。
只能焦急地安慰他,“绪之,我在这里,我好好的呢。”
言绪之点了点头,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颤抖,透着股后怕。
“......我好怕,我怕回来后看见的是残破的城墙,还有......你的尸体。”
“我好庆幸......,老天待我言绪之不薄,让我还能这样拥着你。”
千算万算的言绪之,唯独没有算到,胡人居然兵分两路,绕路去攻打长宁关了。
虽然城里有自己私藏的五万精兵,但是他们所在的地方,离长宁关还是太远了。
他害怕,还没等这些私兵赶过来,长宁关就破了。
姜和月被他死死地抱着,感觉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但是......看他这副害怕的样子,姜和月还是放软了身体,任由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大抱枕。
就先让让他吧......
姜和月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纵容又甜蜜的微笑。
......
“王爷、王妃,那童卓都招了。”
“继续。”
“他说自己是晋王的人,明面上是给皇上办事的,实际上,他站的是晋王的队。”
姜和月有些疑惑地看着言绪之,“晋王?”
在她破碎的记忆里,好像对晋王并没有什么印象。
只记得他是个有些阴郁的青年,但是跟人交谈的时候,却又很和气。
这样矛盾的性格,让姜和月觉得,他活的有些拧巴。
之前,姜宁从京城传回来的消息上说,那个“假货郎”就是逃进了晋王府,姜和月还没有多在意。
毕竟,姜宁在晋王府埋伏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什么异常。
就算是晋王因为言绪之大败胡人一事,想要对自己这边下点儿绊子,姜和月也想不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晋王自己吧,也算是皇家子孙,怎么敢与胡人勾结,祸害言家的万里河山?
姜和月怎么也想不通,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是最大的奸细。
“......这还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言绪之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喝着茶不说话。
姜和月往他身边凑了凑,想借助火光,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女孩儿此时已经脱去了一身冰凉的甲胄,换上了寻常姑娘家的衣衫。
只是头发依旧是高高挽起,梳成了利落的马尾,看起来清爽极了。
她坐在自己旁边,歪着脑袋,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探究,看起来......很可爱。
言绪之情不自禁地矮下身,跟她贴了贴额头。
正在汇报的风平,“......”
在旁边守夜的叶平,“......”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他们王爷的这副黏糊劲儿,和平时那副冷酷高傲的样子,也太不一样了吧。
言绪之瞪了风平和叶平一眼,那两人立刻心虚地别开了眼神儿。
姜和月捂着嘴,乐出了声。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呢?”
言绪之轻声回答她,“我对晋王早有怀疑。”
“先前,我在边关打仗,部下突然反叛,致使我受了重伤,我就从中探查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只是我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谁。”
言绪之重伤昏迷之后,紧接着就被送出了京城,匆匆忙忙来了封地长宁州。
他苏醒过后,也联系了自己当时的旧部,秘密探查当时军营中反叛的真相。
“但是,我醒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能被销毁的东西,都被他们给销毁了,证据很难找得到。”
“并且,那个背叛我的下属,也在回了京城后,醉酒死在了花楼的床上,幕后的人已经把事情给做绝了,我得到的有用的线索,其实很少。”
姜和月知道,言绪之当时的情况真的很艰难。
先前觉得没什么感觉的事情,现在再次从他的口中听到,却觉得酸涩难言。
一个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的王爷,却遭受了来自手足兄弟和身边伙伴的被判,重伤昏迷的情况下,还被自己的亲爹赶出京城......
姜和月心疼地抱着言绪之的胳膊,语气轻柔。
“那......你当时怀疑是谁?”
言绪之淡淡地开口,长长的睫毛低垂,在脸颊上留下一片阴影。
“我的几个兄弟,我都怀疑过。”
声音很轻,轻的让姜和月产生了错觉,仿佛这句话不是出自言绪之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