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账，几个飘零在外头。”
……
朱管家高兴得在马车里唱起了民歌，低沉、洪亮的声音从帘子后面飘出来。
车夫听不懂，但那句“几家夫妇同罗帐”让他想起了自己那还在坐月子的妻。
“贵人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此次归家，肯定是想念了家中妻儿老小才会唱这首歌。
朱时川今年38岁早已结婚生子，他在老家有一正妻，县城中又买了房养了四个小妾。
膝下有三个儿子，都是正妻所出。
“女人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成功男人谁只守着一个过呢？”
且不说那些达官贵人，民间只是稍微有点的农户、富商都会三妻四妾。
像靖王那样傻的只是特例。
车夫咧着一张嘴直笑，听贵人吹嘘完自己的四个小妾有多将温柔贴心后，他也生出了一点花花心思。
“等俺有钱了也要纳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做妾，让她给我生儿子。”
伴随着话音落下，马车徐徐驶入一片小树林。
车夫忙着和车里的贵人说话，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不太正常。
太安静了！
就算是冬天也应该有鸟叫声才对，可他们一路走来连一只小麻雀都没有遇上。
“贵人可要找个地方休整休整？”
车夫的话音刚落下，一只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冷箭“嗖”的一下破空而来。
正中他的眉心。
一缕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血迹滴落在白色雪地上。
帘外的声音戛然而止，马车还在继续往前走着。
“不必修整了，本老爷只想快点回家，你把车赶快点吧。”
朱管家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还在不知死活的唱着民歌。
“几家夫妇同罗账，几个飘零在外头。”
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破了弦的二胡一样，拉出来的声音又涩又难听。
林间，潜伏在灌木丛里的黑影们快速出动。
“兄弟们，杀啊！”
一人先冲出灌木丛，爬上马车车辕后一脚将没了气息的车夫踹下去。
砰——
车夫的尸体掉落在雪地上时发出一记闷声响动。
他还惦记着家里的妻子和儿子，刚才还幻想着有钱后给自己纳个妾……结果就这样死了。
车夫的眼睛还大大睁着，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似死得心不甘、情不愿。
朱时川吓了一跳，歌声停止。
“什么声音？”
一手掀开帘子，他刚好奇地探出一颗黑色脑袋，一道银光闪过。
头颅落地之前朱时川还没看清杀他的人长得何种模样。
黑衣人杀了人之后面色平静地伸手去摸他怀里的钱袋子。
“啧，可真不少。”
加上这一趟出门的佣金，够他们兄弟几个过一个好年了。
朱时川的头颅被他们用一块黑布包裹起来，准备带回去交差。
至于他的遗体……连带着马车一起掉到了悬崖下面。
身首异处，还真应了他刚才唱的那首民歌：“几个飘零在外头”
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
明月楼。
借着“装修”为理由关门三天后，明月楼终于又开张了！
门外的食客们早就排起了长队，就是为了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锅子。
“天知道这三天我等了多久，感觉自己都饿瘦了。”
人群中，一名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男人激动的说道，他一手捏着银子，另外一只手则提着个餐盒。
这是打算待会吃完后再打包一份回去给家里人。
“谁不是呢？明月楼的火锅实在太香了，我吃习惯后回家都不想再吃别的，天天就盼着这一口呢。”
“也不知道明月楼重新装修成什么样？不会趁机涨价吧……”
将近年关，城中很多东西都在涨价。
如果明月楼要涨，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就在这时，王中刚穿着一袭玄黑色衣袍，衣领和袖口的地方绣着几片绿色的竹叶，令人眼前一亮。
他人还是以前那个人，就是这么一拾掇，气质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经常来明月楼用餐的人都知道掌柜是林志和，大厨是金瑶娘、王中刚顶多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管事。
之前开门招待客人这件事一直都是林掌柜在做。
“这不是王管事吗？怎么没看见林掌柜？”
有人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王中刚不爱笑，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尽显成熟稳重。
“多谢诸位的关心，林掌柜的病还得再修养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明月楼将由我代为管理。”
一听林掌柜还没有回来，王管事升职为掌柜后，大家都担心火锅不会也因此变味了吧？
“诸位放心，明月楼一切照旧！”
“王妃为了回馈新老用户，决定从今天开始，直到年关……每一桌前来用膳的客人都会赠送一个会员名额。”
会员他们知道，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只要你拿着那张小小的卡片，买东西时就能打着。
他们上一次听到“会员”这两个字还是花颜楼开业那天。
“办理会员有什么好处吗？”
一位妇人问道，紧接着她又说：“我手上有花颜楼的会员，那在明月楼能用吗？”
众所周知，这两处都是王妃的产业。
王中刚耐心地一一为他们解答疑惑道：“第一，办理会员可以享受8折优惠，而且会员积分达到一定程度还可以领取奖品。”
“具体是几等奖、奖品是什么大家可以到柜台处去询问我们的服务员。”
是服务员吧。
王妃说“跑堂小二”这词不好听，给他们重新取了一个贴切的名字——服务员。
顾名思义，为大家服务的人，也能体现出明月楼的待客之道。
“什么？！积分满1000就可以领取花颜楼胭脂水粉一盒？”
“花颜楼的东西平日里想买都买不到，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要，而且会员还是免费办理的”
不花钱只是留一个身份信息的事而已，何乐而不为？
至于第二个问题，王中刚也答复了——可以！
“诸位贵客，我们明月楼的会员和花颜楼是可以通用的。”
“不仅如此祥云楼也是一样……只要上头标有靖字，你们手上的会员卡就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