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忙忙碌碌,直到天色渐暗。
“怎么回事,时间过得这么快,一会儿天就黑了?”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人疑惑的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岑星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五点啊,早着呢。估计是因为下雨,天黑得早。”
“真的,才四点五十 ,我还以为六点多了。”
“既然天色黑了,大家快回去吧。又下雨,天又黑,恐怕待会儿路难走。”岑星提议。
“诶,怎么多人在啊?”有人打着伞在外面对着教室里的人说话。
原来是村长岑五叔和村支书小韦,还有一个村里的族老。他们打着伞穿着雨靴淌水往这边走过来。
“刚才我们在学校大门口外面路过,就看见这边教学楼还有人的样子。你们在忙什么呢?”岑五叔关心的说,“忙完了就快回去吧。天暗了。”
“准备些兴趣班的东西。就回了,今天天暗得快。
外面下雨下了一天,可真烦人呢。五叔你们在外面溜达什么呢?”岑星走出走廊外面,站着跟五叔聊天。
“那不是沈老板前段时间,问了市里的气象局,说是这段时间闹台风。
人家气象局说台风级别还不小,我们得在村里走走看看,看有哪里不安全的,排除一下安全隐患。”小韦支书倾斜了一下伞面,抖抖水。
“啊,那你们辛苦了。我们马上就走了。”
“嗯,你们先走,我和小韦在学校里面转转,检查一下围墙屋顶什么的。看完就走了。”
听他们说要检查校园的安全情况,岑星拿起一把伞也跟上了。
“对了,待会出去还得把电闸拉上吧。”岑五叔看了看电箱,没有问题,但还是提议把电闸拉上,小韦表示记住了。
“厨房里门窗都关好好的,设备都没问题。”
“各处摄像头工作灯都亮的。”
一行人到处看了看,校舍所有设施都是新的,而且用的都是好材料,看着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路过学校食堂后面的菜地的时候都被菜地里的荒草惊呆了。
“岑星你种的菜地怎么草比菜还高。”
“没办法,我也是经常忘记过来打理,你们住宿舍的,有空过来摘摘菜,顺便帮拔拔草呗。”
“算了,等开学,叫学生们下课来拔一下吧。以后让他们自己种菜吃。”小韦每天工作量也不少,没空来这里打理菜园。岑家村这边的植物生长速度也太快了。
看完校园,把校门锁好,一行人往村里走。
“永星,你今晚还住山里吗?”岑五叔问。
“回山上住啊,陪我奶吃完饭就回去。”
“那你记得先去看看你那江边的坡地,那些地最容易发生泥石流了。
如果你发现有滑坡的迹象,记得通知村里,要是把坡底那段江堵住了,这边要漫堤的。我们村得派人去疏通。”岑五叔提醒。
岑星赶紧答应待会就过去看看。
这一两年岑星在坡地上种植了不少固沙的植物,她是不担心台风雨把她的地冲垮的。
往年也不是没遇到过台风,那都没事。现在山上植被比往年更好,更应该没问题才是。
…………
在一个岔路口跟村委三人分开,岑星也没急着回家,反正家里有人做饭。
她开着小电驴一路快跑,顶着牛毛细雨,趁天黑之前,先去看了小河边的坡地。
坡上果然没事。
一层层的余甘果树、橄榄树等树木,把这斜坡上的沙石钉得严严实实。
树木间各种灌木草根,把裸露的泥土全部覆盖。
如果这样都会山体滑坡,那岑星也是无话可说。
就是坡底的小河,那水量眼看着就节节上升了。
岑星记得昨天她过来采摘橄榄的时候,看见那水位还是竹根下面半米的地方。
现在雨才下了一天多,这水位就已经到了竹根处了。
水位居然这么高了吗?
…… ……
这次的台风携带上陆地的雨量,超乎一般的大。天气预报说,本次降雨范围很大,覆盖了紧邻的三个省,而且降水时间还长,计划下雨要下一周。
从这晚上开始,台风降雨逐渐从小雨演变成暴雨。
新村那边还不是很要紧,房子大多是水泥砖头的楼房,地势还高。
老村这边好多泥砖建的老房子,本来就半塌了,这下子就更是直接被泡成了一大坨泥浆。
好多想塌不塌的泥墙,也趁这次机会,塌了个彻底。
有座被永锦修复过的老院子,塌了一段土围墙。
好在村里的干部有提前做工作,派人去检查房屋,把那些危险的地方,提前拿锥筒之类的东西拦了拦,告诉走路的人,注意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免得被倒塌的墙体什么的砸到。
所以,这次台风,村里没有人受什么重伤。
只有个运气不好的家伙,骑车从大榕树底下走过的时候,被朽烂的树枝掉下来,拍断手臂。
大家都说他也算是他运气好了,那么重树枝砸下来,没砸到头,只砸到手,还及时被附近的村民发现,拖了出来。
及时被送去给岑星正骨,又搽了山上药材泡的够力的药酒,当天晚上就没多疼痛了。
等到送到市里的医院拍片的时候,骨科医生说,似乎没啥大问题,对得很好,都没怎么发炎。
问过村民没打算动手术,市里的医生只是给病人把木头夹板换成专业一点的塑料夹板,就把人赶回家了。
医生只是嘱咐病人平时小心一点,不要拿重物,三个月之后再来复诊,看看恢复情况。
…………
村前小河的水位在快速上涨,让人看得惊心。
村里开始组织人彻夜看守巡查河堤。
“好多年没看见过这么高的水位了,都快接近98年那会儿的水位了,真是让人忧心。”坐在帐篷里的岑五叔皱着眉头吹水烟筒,和同在帐篷里休息的小韦支书说话。
小韦支书98年那时候还是小学生呢,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只好认真听岑五叔讲经验。
这会儿已经半夜十一、十二点了,河堤上还有几十号青壮在冒雨巡视。
村头的岸堤上灯火通明,靠着抽水机的设备房,村里搭起来一个挡雨的大帐篷,军绿色的帐篷顶上,写着“救灾”两个字。
岑星是不怕大风大雨的人,身上拍个定风的符箓,那点台风靠近她都绕开了。
她用电动三轮车拉了几口大锅过来,里面装了麻辣炒田螺和煲牛杂。
“欧呦,你们村又送夜宵来了。”有眼尖的小伙告诉岑家村的同伴。
今年岑家村好多人留在村里种地或者干点其他的零活,所以守大堤能凑到不少年轻的小伙子,就没出动多少老家伙。
岑星怕他们无聊,时常给他们弄点夜宵提提神。
“哦,是我三姑。三姑,今晚是什么夜宵。”小伙笑吟吟的上前帮忙。
“三姑,给我、给我,我们来抬,不用你动手。”这个外村的小伙子也凑上来喊三姑。
岑星把三轮车停在帐篷门口,也没去管这些毛手小猴子,低头走进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