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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非夜在心里轻叹口气。

他目光复又望向下面那一片荼蘼冶艳的花海。

既然是为纪念他母亲种的这些曼珠沙华,那……

楼非夜问:“这里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司予的脸庞靠在楼非夜肩窝处,鸦羽般的眼睫微微垂下,沉迷而又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整个人都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有点懒洋洋的。

“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早就被大火烧毁了,并非是此处。这山谷原本的主人,名叫相里溪。”

“相里溪?”楼非夜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思索片刻后恍然道,“无相剑派的最后一位传人便是相里溪,他武功高强,在江湖中成名已久,只不过似乎已经许多年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

司予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这位师父,在江湖中竟是个人人称颂的大侠。”

楼非夜闻言一愣,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相里溪是你的师父?”

他从来没见司予提起过。

司予微垂的眼睫遮住眸中幽暗冷光,浅笑道:

“算是吧,毕竟当年他救过我一次,并且将我带到了这里来。”

楼非夜闻言,心中忽地有些欣慰。

至少司予从前遇到的,也不全都是坏人。

“那你师父如今不在谷中?”

司予微微抬起头,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楼非夜线条清晰的下颌,红唇弯起一抹笑,妖冶绝艳。

“自然在谷中,他当年把我带回来以后,便没有再出谷一次。”

和司予认识这么久,对他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此刻楼非夜便看出他这表情和语气不太对劲。

提及相里溪这个师父,司予似乎并不喜欢,甚至还隐隐有些厌恶。

楼非夜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选择了不问出口。

他不想又揭开司予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时候不早,你该喝药了。”楼非夜转移了话题,“回屋吧。”

司予靠在他怀里没有动,伸手捂着胸口轻轻咳嗽,眸子雾蒙蒙的,眼尾晕了一抹红,瞧着柔弱不堪。

“劳烦阿夜抱我进屋吧,我身子未好,还觉得浑身无力得很。”

楼非夜看了他几眼,伸手将他抱起来,往屋里走去。

这两天司予基本上去哪儿都是要楼非夜抱着,他也看得出来司予很可能是假装的。

毕竟之前见识过他即便受伤中,亦还有强悍的攻击力,能把师父打得受伤吐血。

但是现在,每当看着司予纤瘦单薄得好像风一吹就倒的身形,和那苍白病弱的脸色,楼非夜便不忍拆穿他了。

进了屋中,楼非夜把他放在矮榻上。

“肩膀这两天还疼得厉害吗?”拆纱布换药的时候,楼非夜剑眉深锁,眼中凝满担忧,“萧容与当初下手那么狠,你肩胛骨都碎了,这段时间又没有好好治疗,要是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办?”

司予靠在他怀里,对自己肩膀的伤依旧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一双眼只黏在楼非夜脸上。

但此刻看到楼非夜紧皱的眉头,他顿了一下微微坐直身子。

“如果真这样的话,阿夜就会嫌弃我了?”

没等楼非夜反应过来,司予又一撇嘴,自嘲道:

“我倒忘了,你一直都挺嫌弃我的。”

司予看了眼自己右肩的伤,如果留下难看的疤痕,再加上手臂又变得不灵活的话,这具身体岂不是更入不得眼?

楼非夜无奈,敷上新的药,将纱布绑好,说道:

“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他已经深刻见识到了,司予一旦发起疯来,不仅折腾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主打的就是一个同归于尽。

司予眸光亮了亮,显然楼非夜这句话他很受用。

“阿夜放心吧,这肩膀的伤肯定会恢复如初,一道疤痕都不会留的。”

见他终于知道重视自己的伤,楼非夜颇有一种老怀欣慰的感觉。

抛开那些目前无解的矛盾不谈,楼非夜一直都希望司予能好好的,这个想法从未改变过。

刚换完药,丫鬟就把熬好的药汤送了进来。

一道进入屋内的,还有凌清弦。

“主人。”黑衣劲装的男人恭谨行礼,“属下有事要禀报。”

“说罢。”司予心情正好,懒懒地随口应道。

凌清弦微一迟疑,冷漠的视线扫过楼非夜,却没有马上开口。

楼非夜看出端倪,便欲起身:“那你们先聊,我出去一趟。”

司予抱住他的手臂不松开,冷淡地瞥一眼凌清弦。

“说。”

凌清弦垂首道:“钟离珏和玉腰奴二人来到了药王谷外,想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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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三四点才睡,今早又七点多爬起来,困得不行,我得躺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