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漾稍微皱了下眉:“宁小姐何出此言?”
“如果你们真的在恋爱,我就不做别的了,因为也没什么希望,但如果……你们没有别的关系,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宁馨雅出人意料地直白:“我知道说这个话有些唐突,但我这个人向来如此,对我看中的目标会直接出击,不喜欢浪费时间。”
宁馨雅认为自己是个哪怕虚荣,贪图富贵,也不会过分掩饰的爽快之人。
以及,她更喜欢去做成功率比较高的事情,如果明知道没什么希望了,她就会立即放弃这个目标,转而做出新的选择。
周砚京于她而言,就是这个她很感兴趣,但也明知成功率不太高的选择。
许时漾和宁馨雅对视,看出了她眼底涌动的野心。
“宁小姐,我和周先生并非恋人关系。”
许时漾说到这里,宁馨雅不禁有些期待:“看来我可以主动追求周先生?”
“你当然可以,只是……”
许时漾忽然扬起唇角,露出明昳笑容:“你这样做,大概率是在浪费时间。”
宁馨雅怔住:“什么意思?”
“宁小姐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我现在和他确实不是恋人,但也许,很快就是了。”
许时漾在周砚京面前仍然犹豫,可不意味着,她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给自己招来一个情敌。
她也是个普通人,同样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宁馨雅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失望叹气:“……那就祝你成功吧。”
宁馨雅很快就被叫去别的应酬,许时漾重新坐回椅子上,那些被云雾遮挡的心意,已经变得十分明了。
果然只要周砚京勾勾手指,她就会克制不住的去靠近他。
她就是这样没出息,可谁让他要表白的,也不能全怪她……
饭局结束已经很晚,沈承今晚也在,这次,他很强势的提出要送许时漾回家。
许时漾本来打算拒绝,可惜主任也在旁边搭腔,加上还有代驾司机在,她想想后,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谢谢沈哥你送我回来,今天太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许时漾下车,客气道谢,沈承看了她片刻,倒是没再说什么:“行,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许时漾见车子驶出了自己的视野范围,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家。
刚推开楼下大门,脚步顿住。
“……周先生?”
站在一楼大厅里的男人,靠着窗边,神色疏淡,没什么表情。
天气热了,他脱掉西装,只穿着黑色衬衫,西裤包裹着他的修长双腿,隐含力量感。
周砚京今天梳的背头,额发往后露出凌厉眉眼,贵气又强势,他淡淡看过来一眼,许时漾腿都快软了。
“晚上很忙?”周砚京开口,音色沉哑,情绪并不明显。
许时漾“嗯”了声,朝着他走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砚京深深的目光钉在她脸上,突然轻笑:“不来这里怎么看见,别的男人送你回来。”
他虽然没有发火,可这种犹如乌云堆积般的低气压,也够让许时漾心虚了。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许时漾忽然想到什么,不想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打算反将一军:“对了,我今晚见到宁小姐,她还特意和我提到你……周先生魅力不减。”
她说完,仔仔细细观察着周砚京的反应,然而面前这个人只是微微一挑眉:“谁?”
许时漾:“……”
本来准备好的话语就全都派不上用场,她撇嘴:“你真不认识她?人家白天才跟你聊过天,你就忘了?”
虽然已经有点预感,宁馨雅在他那里碰了壁,她多少产生了些异样情绪。
“哦,是她,好端端的提外人做什么。”
周砚京拧紧眉心,对上许时漾不自知的埋怨神情,忽然又笑了:“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送我回家,你有什么好吃醋的?”
许时漾再度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刻炸毛:“我哪有吃醋,没有的事!”
“没有吗?”周砚京往前一步,在许时漾身前站定,弯下腰,凑得她很近。
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慢慢撕扯纠缠着,眼神同样黏住。
他声音很低:“阿漾,我说我吃醋了,行不行?”
许时漾垂在身侧双手猛地攥紧,不知为何变得紧张:“你吃什么醋?”
“他只是你的同事,你却叫他沈哥,这么亲密。”
周砚京连宁馨雅叫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记性倒是好得很,眼神幽幽:“你今晚推了和我的约会,和沈承一起去喝了酒,他还送你回家……”
周砚京说到这里,越发不满:“他凭什么有比我更好的待遇?”
“……他只是我的同事而已,叫他沈哥也是出于礼貌。”
“他看着你的眼神可没这么清白。”
许时漾反问:“我怎么没发现?”
男人冷哼:“我不会看错。”
“好吧,就算是这样。”许时漾顿了顿,突发奇想问,“那你呢?你看着我的眼神清白吗?”
周砚京抬起手,轻轻捏住她下巴,语气更意味深长:“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我看你的眼神是否清白。”
许时漾身体发热,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她偏过脸去,躲开了他的指尖热度:“今晚是台里安排的饭局,除了他以外,还有领导和其他合作方,人很多。”
听出许时漾是在解释今晚为什么没有答应他的邀约,周砚京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今晚就算了,明晚你总该答应和我吃顿饭吧?”
“……明天再说。”
周砚京还从来没这样被人拒绝过,他叹气:“知道了,明天再问你。”
许时漾诧异地看着他,周砚京咬了咬牙:“阿漾,别用这个眼神盯着我,我也可以不保持绅士风度。”
许时漾立刻收回了目光,没再去看他:“我真要回去睡觉了,今晚喝了很多酒,现在不太舒服。”
她提前吃了解酒药,才不至于完全喝醉,但脑袋也有点昏沉。
周砚京无奈:“回去吧。”
许时漾点点头,又毫无征兆问他:“你要上楼去坐坐吗?”
这可是比沈承好上百倍的待遇。
周砚京喉结用力一滚,音色嘶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