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砚京盯着看了会儿,许时漾差点又要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艰难保持住了平静后,她用尽量客观的语气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周砚京没吭声,她莫名开始紧张。
片刻沉默,周砚京终于点头:“好,听你的。”
两人公开关系后,可能面临来自周家打压的威胁,加上许时漾对自己事业的顾虑,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
周砚京自然明白,只是他想要给她更多安全感。
以前没谈过恋爱的他,如今也开始反省,前段时日为何只有他在单方面的沉浸于恋爱当中。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许时漾却毫无察觉,甚至还在他越发投入沉迷时,计划着要从港城返回京市工作。
大有彻底离开他,再不和他牵扯上一丁点关系的架势。
许时漾会那样坚定要离开,肯定和他有关,即便中间有误会,也是他做得不够好。
所以周砚京决定改变自己处理恋爱的方式,绝不重蹈覆辙。
许时漾略微沉思后,暂时放下早餐,往他身边坐了坐,更靠近周砚京,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我刚回来,事业等同于重新起步,我想自己还是应该更努力一点工作……”
周砚京和她目光交汇,许时漾眼眸弯了弯:“你可是那么多人惦记的周生,我不够努力,怎么配得上你?”
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既是因为她过去认为两人的关系并不对等,也因为她那时候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过得小心翼翼。
并不敢将自己的心思暴露。
但现在不一样了,周砚京是她的男朋友,多么难以置信,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许时漾也鼓足勇气,希望学会和他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阿漾。”周砚京似乎有些无奈,“我现在更明白你和我在一起压力有多大。”
“我不能否认,压力肯定会有,只是比起压力,和你恋爱这件事……”许时漾耳根子发热,难掩羞涩,“更值得。”
周砚京眼神瞬间暗下,声音也变低了:“我听你的,暂时不公开,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安全感?”
“……我要怎么做?”
周砚京压下嘴角即将翘起的弧度,正色道:“搬来和我住。”
“可是我签了一年合同,还交了押金的……”
“这不是理由。”周砚京缓缓靠近她,目光里的热度惊人,“我可以把那套房子买下来,违约的就成了房东。”
许时漾顿时沉默,是,她怎么傻到忘了周砚京的钞能力。
买套房子对他来说跟她在路边买瓶水没什么区别。
只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许时漾立即改了主意:“那我还是付违约金吧,不用你买房子,那么麻烦。”
周砚京竟然还挺认真要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如果买只能以公司名义购入,放在你名下可以吗?”
他港城人的身份在京市买房,本来就没那么方便,目前在京的所有房产都是直接挂在公司名下。
许时漾摇摇头:“我社保没满五年,也买不了。”
“看来这是个问题。”
“不用那么麻烦……我今天有空就和房东说,就是赔偿一个月的押金,没关系。”
周砚京倒也不纠结,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用这个支付。”
“我自己付就好。”
他神色变得严肃:“阿漾,现在是我逼着你搬来和我住,导致你遭受了经济方面的损失,你是我女友,总不能让我一点做男朋友的存在感都没有吧?”
许时漾还真被周砚京说服了,不过她心里清楚,她是不会随便用他钱的。
若是他送的礼物,如今两人已是正式男女朋友,她不会矫情。
但用他的钱就不一样了。
许时漾希望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独立的本事,不能因为周砚京财富滔天就失去了本心。
见她收下卡,男人眼底的笑意浮现起来。
周砚京也难形容自己的心态,他就想对许时漾好一点,也认为她值得他所有的付出。
车子到亚联台楼下,许时漾和他道别去上班,忙了大半天,终于抽出时间去解决房子的问题。
她爽快付了赔偿金成功解约,告诉周砚京之后,他立刻安排人去帮忙搬家。
于是当天晚上,许时漾就住进了周砚京在京市的房产。
长安太和的景观视野几乎无敌,不只毗邻长安街,更可以远眺整个国贸cbd的全景。
装修也很有周砚京的风格,简单内敛,但富贵都藏在细节里。
他在白加道的别墅里挂着赵无极的画作,而这里放了艺术家常玉的作品,当初在佳士得起拍价就已经过亿。
还有被周砚京随便摆在客厅角落里的一件雕塑,许时漾多看了几眼,立即确定这抽象的玩意儿表面上平平无奇,但价格搞不好比这套房子还贵。
周砚京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灼热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怎么了?”
许时漾干脆指着那雕塑说:“我在想,如果我哪天不小心将它弄坏了,该怎么赔?”
“坏就坏了,它还能比你重要?”
许时漾抿唇笑了下:“哦。”
周砚京亲自拎着她的行李箱放进卧室,顺便告诉她:“衣帽间都空出来了。”
她跟着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被放在珠宝盒上的项链。
许时漾顿时有些心虚,也被他看出来了。
周砚京很快站在她面前,轻捏着她的下巴:“你还要它吗?不要就扔出去?”
总觉得他说这话,带着几分埋怨……
“几百万的东西哪能说扔就扔!”许时漾赶紧将其放好,顺便把给她带来极大压力的戒指也放了过去。
不过那么贵的钻石戒指他都可以直接丢给她,任她处置,比起来这条周砚京之前送的项链也就不算什么了。
许时漾有时候都很迷糊,总感觉自己不太识数,和周砚京在一起的确会发现这个世界难以想象的另外一面。
简单放好东西,许时漾刚想喘口气,就见周砚京当着自己的面脱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