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串可怜的山鼠,全部进了最小的六个弟弟嘴里。
三个大的,也就帮着忙活了一场。
放了一点赤盐的山鼠肉,被弟弟们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滋味来。
十条烤得金黄灿灿的山鼠腿子肉,就搁在陶碗里。
这些都是弟弟们,从牙齿缝里省下来孝敬她的。
不但卖相好,味道香得哟!
她就浅尝了一只腿,不敢再吃了。
主要是怕自己一旦开了头,就忍不住会一口气把剩下的全部干光了。
以她的食量,十条腿还真的是个开胃小菜,兔子大的山鼠,平时她可是一人能干一整只的!
再说,要是欢欢喜喜的吃进肚,马上就稀里哗啦给拉出来,多浪费弟弟们的心意啊!
尤大娘子意志坚定的让小八和小九端走了碗,就这么软绵绵的在寝室内躺着,一日两餐的百花蜜糜子粥吃着。
再然后,被位面系统换了芯子也顺带激活了一下的身体,基本也就好全乎了!
不是她不想接着睡懒觉,关键是这片土地上,夏历七月的天气,是真热啊!
正午的体感温度,绝对超过了当年的火焰山,还没有空调,也没有冰鉴。
日常用水,全部落,也就只有最小最深的那个巨坑底能打出来水。
一坑水,还得供整个“巨坑里”的人使用。
可不敢,一天洗几次澡的浪费水呢。
她面积不大的土木草顶屋子,窗户也就开了脸盆大的一个口子。
别说盖被子了,就是全身脱光光,躺在草垫子上,一个晚上都在冒汗。
她又不是秃头稚童,睡觉还要穿一身蔴布做的里衣才合规矩。
蔴线,搓得再细,纺出来的蔴布也不如棉布吸汗,贴身上可真是太难受了。
热得她,一个晚上都在烙饼……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第二天天亮。
估摸最少得有上午九点了,尤大娘子才熬到了朝食,肚子都快给她饿扁了。
哎哟哟,与尤家人的第一次会餐呢,还挺新鲜的。
兴冲冲的奔到了堂屋里。
她可要好好瞧瞧,“巨坑里”的最高管理层一家,正常人都吃的是些什么?!
吃的啥?
除了糜子粥,就多了一碗黑乎乎的咸菜!
就说,这吃的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再一瞅,家里连吃饭的桌子都没有?!
一条五米长,一米宽,半米高的的长条餐几,是给她的九个弟弟们用的。
另一条短一半,同高同宽的餐几,属于尤阿爹和他的一妻二妾一女。
所有人的标配都是,两个陶碗,一大一小,有勺有筷子。
没有不让女人上桌吃饭的习惯,挺好!
就是吧,还得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用饭!
尤大娘子继昨晚大便用木棍擦pp懵逼后,又被这一用餐习惯给整不会了。
虽然锻炼了十来年,身体的记忆还在。
但是!
坐着吃了四十多年饭,谁tNd还会想跪着吃啊!
在她迟迟不肯跪坐之际,她阿爹和九个弟弟们可等不得她,个个跪坐得稳稳当当。
端起比自己脑袋大陶碗,把糜子粥喝得唏哩呼噜的。
赵氏掌握着一大家子食物的分配权,上桌也是最晚的。
进屋就看见自己闺女还在发呆,好奇道:“怎地?愣着作甚?”
“阿娘,我能不能回我屋用朝食?”
“不是都大好了么?作甚还要闷在屋里?”
“我……我腿上没力气,跪不稳!”尤大娘子急中生智,用了稍稍虚弱的声音回答,还装模作样的扶了扶腰。
“闺女,快来,给你一个草垫子,你盘坐着吃吧!”里长阿爹那小铁塔一般身高,五大三粗的体格子里,还有对女儿浓浓的疼惜。
确认过他关爱的眼神,这亲爹能处!关键时刻很懂得变通。
尤大娘子喜滋滋的接过了他爹的专属蒲团垫子,垫在屁股底下,试了试,可行!
以后,她打算把这个习惯,无限延期下去。
才嗦了一口糜子粥。
“阿姊,给你吃个烤鸡蛋!”
野果子中毒的罪魁祸首——被她阿爹暴打了一顿,比他大弟小一号,长相复制粘贴的二弟。
小心翼翼的把一个烤熟的,鹅蛋大小的野鸡蛋,从怀里掏出来,塞给了她。
尤大娘子学足了原身傲娇的神态,斜睨了他一眼:“哼,莫要觉得一个野鸡蛋,我就能饶过你!”
“嘿嘿,阿姊,我下回不敢了,以后只要是大家都没见过的果子,我就让大兄先吃!”二弟见阿姊收下了蛋,拍着胸脯做保证。
她那一母同胎的大弟闻言,从粥碗里抬起头来,很认同的猛点头:“等我尝过没毒,味道好的,再给阿姊吃!”
尤大娘子挠着头,艾玛,她大弟不太聪明的样子,可怎么整哟!
被十岁的弟弟忽悠得,被卖了还要帮他数钱的节奏。
不是说老大憨,老二奸么?
难道还专指儿子?!
她的余光还瞟见了最小的双胞胎两人,吃一勺自己碗里的糜子粥,再瞅一眼她手里的野鸡蛋。
啥意思,望蛋下粥?
“噗嗤!”原谅她最终没忍住,煤气罐罐的表情太可耐了!
“阿姊,烤野鸡蛋可香了,你快次!”小九催促她。
“嗯,你帮我剥蛋壳儿吧,剥完给你闻一闻!”
“好呀,好呀!”煤气罐罐激动的一骨碌爬了起来,屁颠颠跑到阿姊旁边,殷勤的帮她剥蛋。
众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就知道人家姊弟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盘坐着的尤大娘子,真想哼一支小曲,她这长公主的排面,虽不大,必须要有!
这还没完呢,家里给她献殷勤的人,还不少!
一个看起来,并不比她亲娘年轻,漂亮的妇人,陪着笑脸把一小碗咸菜挪到了她跟前来:“大娘子,我用赤盐给你拌了你最喜欢吃的地葫芦,你尝尝可口不?”
地葫芦,小指头大小,一种甘甜脆爽的地下根茎类野菜,原身的最爱。
“谢谢二娘,二娘手艺一向好!”
只需要给庶母一个肯定的眼神,对方就激动得直搓手。
还挺了挺伟岸的身躯,一副傲娇样,瞟了几眼另一个存在感不强的,明显年轻几岁的妇人。
哪里知道,人家也不是没有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