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帮着点好菜以后,三个人就开始你一嘴我一嘴地聊起天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以后,菜品就开始陆陆续续地被端了上来。
他们正打算开始大快朵颐呢,角落里纪凡的那桌好像就快要散伙了。
方静举起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放进嘴里撸下一口,小声道:“诶,瑶瑶,你说这纪少爷... ...平时连食堂的饭菜都看不上的主儿,今儿怎么还来吃烧烤了?”
“体察民情?”
“咳咳咳,”
顾惜瑶刚想喝口汽水儿,被方静这句话逗得差点就呛到了。
傅义下意识地就探过身子来,拿着纸巾想要帮她擦嘴。
平时照顾她照顾惯了,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
“我自己来吧... ...”
怎么着也是大庭广众的呢,顾惜瑶还是有点脸皮薄,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扭头嗔方静:“你下次说冷笑话之前能不能提前预告一下?我... ...”
“顾惜瑶。”
“... ...”
“... ...”
好家伙。
“少爷”还真来了啊。
方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冲着顾惜瑶挤了挤眼。
顾惜瑶只得无声叹息。
“好久不见。”
她放下手中的汽水,点头打了个招呼。
人家都主动走过来了,也不好真的装作不认识。
他们之间虽然有过些不愉快,但最后也算是和平分手。
尴尬还是稍微有点的,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的。”
纪凡在傅义身侧停下,脊背挺得笔直,看上去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做派。
只是顾惜瑶倒是能看出来,他和从前比起来似乎是变了一些。
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再是那么桀骜,倒是多了几分礼貌。
“你叫傅义是吧。”
纪凡看着傅义,很是认真地说道:“能不能出来一下,单独谈谈。”
“行。”
傅哥根本没在怕的。
个小兔崽子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倒要听听这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到底想跟他说些什么。
“你们俩吃着,我马上就回来,不够的话就接着点。”
傅义留下这么一句话以后,就跟着纪凡走出了烧烤店。
“... ...”
方静全程一脸懵逼,那半串羊肉被攥在手里都快握出火星子来了。
顾惜瑶也不知道她怎么比自己显得还要激动,把汽水瓶子往她跟前一推,“喝点水,别噎着。”
“???”
方静瞪大了眼睛望向顾惜瑶,“?不是?姐?你就不紧张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
顾惜瑶吃了两口大肉串,幸福地眯起眼睛,“安啦~~~我家傅哥气场两米,真要说起来... ...我还怕纪凡被他吓到呢。”
嗯。
她家男人不光气场强,拳头也硬。
厉害得很。
现在都已经有小迷弟了呢。
真希望他能对待纪凡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稍微“温柔”一点,别把人家搞出什么心理阴影来。
其实连纪凡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和对面这个男人说些什么。
只是刚刚看到他和顾惜瑶站在一起的某个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地产生了一种不甘心的感觉。
难道说她那么干脆利落毫无留恋地跟自己分手,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吗?
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他。
纪凡心里是一万个想不通。
傅义看着对面磨磨蹭蹭了半天都没吭哧出半句话的纪凡,倒也挺耐心。
他顺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子,磕出根儿烟来,“啪”得一下就点上了。
这个举动却像是彻底刺激到了纪凡一样,他攥着拳头瞪着傅义终于从牙关里把那句话说出了口,
“你到底哪里比我强?她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你配得上她么?”
傅义的长相实在是太唬人,不光从身高上就压了纪凡半个头,身上紧绷的肌肉也明显的很。
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又糙又痞的野性,看着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纪凡头脑一热就说出了这些话,语气自然也不怎么客气。
话音刚落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和齐薇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觉得傅义看起来就像是十分易怒习惯性用拳头说话的那种人。
谁知傅义却连动都没有动上一下,只是神色悠闲地站在原地,抽了口烟。
香烟末尾随之而传出劈啪作响的火星子声,而后便只闻一声不明其意的轻笑声从他唇畔溢出。
“慌什么?我又不吃人?”
傅义挑了挑眉,懒散地往后靠了靠,倚在墙边。
“配不配得上顾惜瑶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跟你交代。但我只跟你说一句话,就算是没有我,她也不会选你。”
“你从来,都不是适合她的那个人。”
“你懂什么?就在这里乱说。”
纪凡就像是被这话刺中了一样,瞬间就炸毛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断!”
“?外人?”
傅义不禁痞里痞气地嗤笑了一声,单手揣兜缓缓走到两步以外的垃圾桶前。
把烟头碾灭了往里面一丢,转身直直地看着纪凡。
“纪凡,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我现在是顾惜瑶的男朋友,而你... ...才真的是那个外人。”
“啊,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他指腹搓了搓鼻尖,继续说道:“我猜你之所以一直以来都这么自打,无非是仗着家里有的那几个子儿,他们有能力给你好的教育环境,你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好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但你想过么纪凡,没了这些东西的话你算个什么呢?”
“或者说就算拥有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傅义语气低沉而肃然,字字铿锵有力。
就像是锤子似的,一下一下地砸在纪凡的胸口。
“你仍然是一个只因为害怕流言蜚语就要和她提出分手的怂包!”
“是一个完全不在乎她到底想要什么,就极其自负地将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的自私鬼!”
“纪凡。”
傅义眸中漆黑一片,从头到尾眼神都毫不退缩。
那其中裹挟着的是坚不可摧的自信,而这份自信心则来源于——
“我能做的,是无时无刻都完全地尊重她,站在她身边。”
“而你能做的,不过就是逃避。”
“所以,你现在再来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