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不会知道的是,那夜生日宴上的一舞,从未博得他一眼的停留。
她也不会知道的是,那日生日宴上她的问题,答案是从未,从未记得,何谈忘记。
爱情不是赌局,没有对错输赢之分,而她只是恰好不够幸运,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对他产生感情的人。
今夜的风真冷啊,吹得她手臂起了鸡皮疙瘩,抬起自己的双手,她噙着几丝落寞的笑搓着双臂。
憬沂,以后陪你走进婚礼殿堂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你的心里又会住进谁呢?
你会娶到心中所念,还是会跟我一样呢?
深夜来临,又到了陆昕儿难熬的日子,她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旅馆,只能去二十四营业的快餐店休息。
现在的她和流浪汉比起来,就好那么一丁点。
季书言站在窗边,双眸失神地盯着远方,又一个白天过去了,人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
男人的脸色此刻差到了极致,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气愤堵在心口,随时快要发作。
疯狂和执念似洪水猛兽即将吞没他的理智,但他不得不保持着那残存的一丝理智和清醒。
他深知自己已经来到了悬崖边,要是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同一时刻,保养得当的妇人低调谨慎地进入一家餐厅,不经意间的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什么闲杂人等,她这才压低了头顶的帽子快步走向那包厢。
妇人脸上神情严肃,仿佛要见什么很重要的人,要谈什么很重要的事。
包厢门关上,隔绝里外,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人,在交谈些什么。
“咚咚咚。”
温和的敲门声响起,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躁,季书言还未开口询问就知道门外站着谁了。
收敛了所有情绪,他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茗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男人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眼底亦是似水一般温柔绵情。
门口的人穿着及膝盖下两寸的睡裙,头发放在脑后披散开来,身上散发沐浴露的清香,看来是刚洗过澡不久。
“哥哥,我想跟你说点事。”
女孩没有平时里那副含笑神情,整张小脸带着几分认真。
季书言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但也还是退开了身子让她进来。
兄妹俩关系虽好,但季书言作为成年男人,也还是懂避嫌和分寸。
将人带到沙发上,他则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送过去一杯温水,他这才语气平淡的询问开口她的来意。
女孩握着水杯,纠结了几秒,而后缓缓开口,“哥哥,你真的同意跟温柠姐姐在一起吗?”
看着她单纯又带着傻气的模样,男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女孩撇着嘴,似有些生气他没有认真对待她的问题。
看着她圆圆的眼睛,他知道她这是要生气了。
收敛了表情,他立刻出声哄了几句。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绣眉微蹙,女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了。”
“那你的答案呢?”
男人收敛了刚才的玩笑神情,脸上看着带了几分认真,“茗茗啊,你还小。”
“哥哥,我已经不小了,我都成年了。”
季书言眼底含星,看着她的神情带着无尽的包容。
“十六也还是很小,有些事情等你长大点才会明白。”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季茗怎么会不明白。
眼底失落弥漫,刚才还板着的小脸跨了下来,整个人浑身透露出无奈和不甘。
“那哥哥你喜欢温柠姐姐吗?”
狭长的眼微微眯了眯,随即释然道:“喜欢与否并不重要。”
联姻中最不值钱的就是喜欢。
抬起那双节骨分明的手,端起桌上的茶,送到嘴边吹了吹,随即漫不经心地喝上两口。
“哥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季茗小心翼翼地开口,话音刚落,季书言那双狭长的眸子扫了过来,带着几分探究和洞察。
只一秒,季茗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眼神好陌生,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季书言立即反应过来,收敛了神色,转为了刚才温和的神情。
“怎么了?”温声细语的开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季茗的心脏咚咚直跳,但却要尽力掩盖住内心的慌张,冲着他摇摇头,而后迅速端起桌上的水杯,垂下眸喝水避开他的目光。
她怀疑刚刚是自己眼花还是看错了,哥哥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到底是她看错了还是?
“茗茗,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捏着水杯,绷紧后背的小动作。
对于刚才的事,他也并不担心,他了解她,只要他不解释不开口,她就会被骗过去。
“没,没人跟我说,我猜的。”
季书言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慈笑,“那你猜错了。”
季茗没再问下去,但内心还是抱着几分怀疑。
季书言看着她,也并未继续说什么,但内心已经产生了危机感。
夜已深,季茗待了几分钟后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季书言前一秒云淡风轻地将她送走,关上房门后一秒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深夜,唐家庄园里,熟睡的唐甜被心脏处的绞痛折磨到醒来,她捂住心口的位置,整张脸揪在了一起。
半分钟后,疼痛感消失,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放下按在心口位置上的手,半张着唇喘息。
已经很久没发作过了,久到她都忘了,不过没关系,暂时死不了。
倔强的人不在意地翻过身平躺着继续闭上眼睡去,仿佛刚刚发生的不过是什么并不起眼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