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我只愿你每天都能开心。
——沈蓓薇
段辰梦到自己站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薄锦程站在距离他不远但也不近的前方,他笑着跟他摆了摆手,“队长,我走了,你跟我姐要好好的。”
段辰跑过去,要拉住他,可握住的是一缕空气,他的声音略显无力,“小锦,小锦。”
段辰猛地睁开眼,整个屋子充斥着打呼噜的声音,他坐起来,借着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的微弱月光,看了眼旁边床上睡着正香,时不时还打着呼噜的陈彬澈。
薄锦程牺牲后,他每晚都会梦到他,每次醒来,他都无比痛苦,痛苦为什么牺牲的人不是他。
白天的他虽然跟以前一样,但仔细观察,他跟以前也会有不同,白天,他拼了命的训练,不断给自己增加训练的难度,他就只是想带出去多少人,便依旧带回多少。
离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看了眼莫航卓,而后,又看向乔妍儿,她再次问出她前面问的问题,“你们考虑好了吗?”
莫航卓垂眸看着手里拿着的结婚证,他依旧深爱着乔妍儿,但他接受不了背叛,他哑着嗓子回复道,“考虑好了,离婚。”
乔妍儿侧脸看向身侧的莫航卓,她眼里的眷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她轻声道,“我也考虑好了。”顿了顿,而后,才说道,“离婚。”
工作人员听到他们的回答后,她轻声的叹了口气,看上去那么般配的两人,也逃不过现实的摧残。
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操作着流程,几分钟后,她将离婚证递给乔妍儿,“您好,拿好您的离婚证。”
乔妍儿打开看了看,上面的照片是结婚时的照片,曾经的美好已转瞬即逝,现在留下的好像只有怀念了。
莫航卓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离婚证,他眼眶发酸,伸手偷偷的抹掉眼角处的眼泪。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民政局,乔妍儿微微仰头,眼神里带着歉意的看着面前的莫航卓,她看到了那个站在发言台上,被灯光照射着,耀眼夺目的少年。
乔妍儿的声音很轻很柔,“阿卓,从今日起,就没有我们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莫航卓看向她的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充满爱意,只是这爱意没了以前的纯粹,他们之间,好像是乔妍儿错了,但她好像又没错。
莫航卓的声线干净清透,他用之前刷到的一句话送给她,同时也送给自己,“妍儿,我们全剧终了,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的出现。”
他们俩,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分别走于不同方向的两人,可能会有重逢的那天,但这重逢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2021年2月6日那天,莫稚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边吃零食边追剧。
“咚咚咚”的敲门声丝毫没影响到她。
她扯着嗓子,冲着在厨房洗水果的莫诚喊道,“哥,快去开门。”
莫诚扯着脖子,往外伸,“你去开,我在洗水果。”
莫稚跟没听见般,依旧鬼哭狼嚎的喊,“哥,哥,去开门,开门。”
莫诚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关掉水龙头,走出厨房,抽出摆放在客厅上的抽纸,擦了擦湿湿的双手,恶作剧般将抽纸扔向莫稚那边,“懒死了,服了你了。”
莫稚被精彩的电视剧内容所吸引,实在是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她将莫诚扔过来的纸顺手扔在脚边处的垃圾桶里。
莫诚打开门,看到堆放在门口处的快递,他无奈的开口,“服了,又买这么多快递。”
他将七个箱子摞在一起,一起抱进了屋里。
他将快递箱子放在莫稚面前的桌子上,微微弯下弯腰,一只手放在腰后,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请拆快递。”
莫稚拿起遥控,冲着电视,摁下暂停键,感慨了句,“此刻,也就只有快递能让我转移目光了。”
莫稚边拆边说,“这好像不是我买的。”
莫诚拿起里面的一张贺卡,心里了然,他递给莫稚,“他送的。”
每张贺卡上的贺词虽不同,但殊途同归的只有一句话,“阿稚,生日快乐。”
我送给你礼物,不是为了要在你那里刷所谓的存在感,而是,我是真的在乎你,真的把关于你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门口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莫稚连头都没抬,直接开口指使莫诚,“哥,去开门。”
莫诚仿佛不是莫稚的哥哥,更像是事事都听姐姐话的忠犬弟弟,他做着古代侍卫行礼的动作,嘴里还用那种电视剧里公公说话的腔调,总之是那种让人听上去就想笑的声音,“是,小主,奴才这就去。”
莫诚走到门口,他扭开门把手,打开门,沈蓓薇的脸从举着的精致礼盒的一边露出来,嘴里还说着,“阿稚,surprise。”她还做着鬼脸。
莫诚伸手戳了戳沈蓓薇的额头,“别surprise了。是我。”
沈蓓薇恢复常态,不满的说,“咋是你。”而后,从莫诚身边擦肩走过去,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浪费我感情。”
莫诚见自己被嫌弃,他一脸傲娇的模样,“本少爷还不想见你呢。”
沈蓓薇将手里的礼盒放到莫诚的怀里,“帮我拿一下。”等她换好拖鞋后,莫稚恰好走过来,沈蓓薇上前抱住莫稚,“阿稚,生日快乐。”
莫稚笑着说,“谢谢。”
沈蓓薇忽然想到什么,她松开抱着莫稚的手,转头,找自己给莫稚带的礼物,一抬眼看到那个礼物在莫诚的手里,她蹬蹬蹬的跑到莫诚那边,而后,拿走那个礼盒,嘴里还埋怨着,“你这人拿着我送阿稚的礼物咋不跟我说一声。”说完后,她就又转身跑到莫稚面前。莫诚无奈的笑了一下,“呵,我居然是你play中的一环。”
沈蓓薇将礼盒递给莫稚,“阿稚,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莫稚打开手里的礼盒,看到的是个小型的婚纱模型,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上高中时,她和沈蓓薇一起路过一家卖礼物的店铺,她在看到里面摆着的婚纱模型,感叹的说,“这个婚纱好美。”
沈蓓薇当时嘴里叼着棒棒糖,开玩笑的说,“阿稚,以后,我把这个婚纱模型给你买下,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穿着它嫁给你爱的那个人。”
莫稚将落下来的书包带往上拉,拉到肩膀的位置,“阿薇,你若真的敢买,我就真的敢挤着穿进去。”
沈蓓薇见莫稚当了真,急忙改口,“可别,我怕到时候,你在整个婚礼现场闹笑话。”
莫稚伸手痒痒她,“我若是闹了笑话,也是你的责任。”
莫稚拿起放在婚纱模型上面的卡片,她打开,秀气的字迹写着,“等你穿婚纱落地时,我必短裙相伴。”
莫稚看到这句话,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抱住沈蓓薇,“阿薇,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做我的朋友。谢谢你,能陪我奇奇怪怪。
我们成长的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可,那些聊的来的,可能并不是真的朋友。
朋友是无论你突然暴富,还是突然落魄,她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身旁。朋友更是遇到危险,她不会独自逃跑,也不会跟胆小鬼似的躲在你的身后,事事都需要你的保护。她会站在你的身旁,和你一起解决。
莫稚她很幸运,幸运的是,她爱的那个人一直都在原地等着她,爱着她。还有,她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支持她的朋友。朋友贵不在多,而是精。她和沈蓓薇十几年的友谊,有过争吵,有过欢笑。但从来都没有想过一拍即散。
春日里的夕阳照在她们身上,沈蓓薇叼着棒棒糖,她双眼羡慕的看着那手拉手一起过马路的老奶奶,“阿稚,等我们老了,也要和这两位老奶奶一样。”
莫稚扭着右胯,碰了碰旁边的沈蓓薇,扯着嗓门说道,“当然了,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我的身边没有泛泛之交,我只有你一个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