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清摇头:“我只知道那是修真界举行的盛会,怎么,听秦师兄所言,难道另有玄机?”
“倒不是什么玄机,只是灵修大会不似宗门内部的比试,每年都要折几个天才在里头,像你,这样天才中的天才,肯定会被有心人惦记。”秦致风正色道,“虽说大比是点到即止,可还是有人会趁机除去那些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
“天才没有成长起来前,也不过是脆弱的蝼蚁。”
秦致风眼底闪过一抹可惜,像是想到什么,“上一届我和裴镜一起去的。裴镜已然是天赋绝佳,但灵修大会上,还有两个人不比他逊色。”
“哦?”
“其中一个是逍遥阁的东方泽,另外一个是神梦楼的凤七轩。”
提到这两个名字,秦致风皱了皱眉,“东方泽本是逍遥阁不世出的天才,若能成长起来,逍遥阁的势力必能更上一层。可惜,在一场比试里,他被凤七轩废了根骨,今生都再不能修炼了。”
气氛变得低迷,秦致风颇为惋惜。
洛非清挑眉道:“本门弟子被废,逍遥阁岂会放过对方?”
“逍遥阁的长老当即便想拿下凤七轩,可凤七轩背后的门派,又岂会坐视不理?”秦致风啧啧道,“何况,凤七轩所在的宗门,还是压逍遥阁一头的神梦楼。”
“哪怕逍遥阁举全派之力想讨个公道,也是枉然。”
秦致风没有说的是,东方泽很快就被放弃了。
已经被废的天才,为他拼上一切,又还有什么用?
死仇已经结下,可东方泽注定沦为炮灰。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秦致风叹息道,“灵修大会上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别人会嫉妒,天才之间亦会互相挤压。
洛非清拱手:“多谢师兄提点。”
“不用谢,我也是突然想到了。”秦致风道,“灵修大会,其实就是修真界大比。它的规则与普通比试不同,只要修士没超过两百岁,哪怕上一届参加过,下一届同样可以参加。”
“凤七轩修道五十载便踏入元婴,至今未满两百岁,只是不知道这届他会不会参加罢了。”秦致风关心地看着洛非清,“如果不巧对上他,洛师弟,你千万小心。”
“是。”
洛非清垂下长睫,五十年之内成就元婴,确实是妖孽一样的天赋。
秦致风见他垂首,以为打击到他,扯出抹微笑,拍了拍洛非清的肩膀:“当然,依洛师弟你的资质,不比那凤七轩差。你才入门没两年就已是金丹,百年内肯定也能突破。只是他到底比你先出生一百年,如今……不知道到哪一步了。”
“我知道,秦师兄。”洛非清道,“我不会和他硬碰硬。”
他只是想历练自己,没打算去送死。
“那就好。”秦致风看了一眼天色,“现在也不早了,我该回问剑峰了。若是洛师弟你还想了解什么,可以随时来问我,毕竟我也是去过一次的人。就算我不知道,还有裴镜呢。”
秦致风在裴镜跟前一口一个裴师兄,背地里则直呼其名。
洛非清看得出他们师出同门,关系不匪,点了点头道:“好。”
“那我下山了。”
秦致风朝洛非清勾唇一笑,身影很快就御剑飞远了。
目送他离开,洛非清对于灵修大会也产生了几分期待。
……
翌日,洛非清去买了些灵米装进储物袋,喂里面的吞天鼠。
红雀楼六层的书阁依然是之前那个元婴弟子把守,这次看见洛非清,没有多问,见到他手上的宗主令牌就让他进去了。
洛非清这次来,是查找关于无情道的记述。
虽然无情道在修真界很常见,可真正练成的却寥寥无几。
前世洛非清听说过的唯一一个练成的,是魔门的血君子殷悔。
殷悔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后历魔门四劫,数九天劫,于昙梦山飞升。
然而除了杀人,肯定也有别的办法,能够斩断七情六欲。
洛非清在书阁看了三天才出来,下楼时捏了捏眼角。
当他再抬起头,就看见了三楼出来的应无双。
两人目光接触,洛非清不禁沉默。
应无双倒是眸光一亮,浑然忘了之前吃过的瘪,朝他招手:“洛师弟~”
荡漾的尾音,荡漾的表情。
洛非清快步下楼。
应无双缩地成寸,双手搭在脑后,悠闲地跟着他,笑嘻嘻道:“你是不是想,怎么每次都能遇见我啊?”
洛非清心说是啊,但是嘴唇却紧闭,一言不发,免得应无双又借机开始扯东扯西。
应无双指着三楼:“这里有家师峰头的店,这月该轮到我看店了。”
他解释了一下。
洛非清没有回头,冷冷道:“既然看店,那跟着我做什么?”
“因为我想和洛师弟你说说话呀,反正店里没什么人。对了,想买什么灵器的话,来我店里给你折扣哦?”
“没必要,我不会来照顾你店里的生意。”
“哎呀,真无情。”应无双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怪我一开始给师弟的印象太不好了,就不能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喋喋不休,“听说你已经得到灵修大会的参加名额,师兄给你点经验之谈啊?比如神梦楼的凤七轩……”
听到这个名字,洛非清终于停了下来。
应无双一愣,随后弯起眼睛:“怎么,对凤七轩有兴趣呀?”
他心里得瑟,还以为洛非清真对万事万物都不感兴趣呢。
洛非清瞥了他一眼:“你和凤七轩交过手?”
“那当然。”
“怎么输的?”
“为什么你就确定我输了呢?”
“……”
两人对视,洛非清冷冷一笑。
应无双耸肩:“好吧,输给了他一招。”
洛非清挑眉:“只是一招?”
应无双黑脸:“他就只出了一招。”
见洛非清的神色逐渐变得微妙,应无双老脸一红:“我那时候才金丹!金丹!他都是元婴期了,又是修的暴烈至极的雷法!别说我,当时的裴镜都被他压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