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三为人谨慎,虽然从母亲跟弟弟的谈话中,已经知道了是弟弟的一厢情愿。
但他还是开口问了一下封六被找回来的始末。
封家夫妻俩可没有小六子的心眼,封三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
不一会儿,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并且还得到了一些“意外之喜”。
“原来,爹和娘是想跟沈家结亲,不是指定小六一个人啊!”
封六坐在一边,心虚地低下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错觉,感觉三哥好像要下场了。
楚美娇浑然没发觉兄弟两个的气氛不同,拍着大腿叹息道:“还不是他自己不提气,跟人一路,想必也没怎么好好表现。不然,他跟安安更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封三听这话有些不是滋味儿,下意识反驳了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年纪小的男人,到底不稳重。”
楚美娇顿了两秒,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迟疑道:“三儿,你不会是……”
封三直觉竟然不想听他娘接下来说的话,下意识打断了她,道:“娘,天色不晚了,你和爹歇息吧!我带小六先出去了。”
说罢,他提着封六就往外走。
封六张牙舞爪地挥动四肢,像一只划水的小乌龟。
看着兄弟二人消失在院子,楚美娇有些心事重重地开口道:“澈儿那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啊!怎么感觉……他挺想‘嫁过去’的呢?”
封将军都有些困了,凑过来扯她衣服,道:“你可别多想了,怎么可能?老三只是觉得小六不合适罢了!我们不也觉得不合适嘛!年纪小就是不算懂事啊!”
楚美娇还是一脸沉思,迟疑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感觉,你不懂,我有女人的直觉,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封将军攥住她的玉手,一边揉搓,一边往她脖子蹭,哼哼唧唧道:“哎呀,他跟安安又不认识,咋可能上来就想去跟人家结亲?”
这话说的再理,楚美娇也说不通自己那股不对劲的来源了,只好当自己想多了。
解决了媳妇儿的疑惑,封将军也要解决自己的饥饿了。
一下把楚美娇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楚美娇没好气儿的捶打他的后背,骂道:“刚才不是打哈欠了嘛?怎么现在又精神?”
封将军无耻道:“不知道啊,可能蜡烛暗了吧!”
话落,一室昏暗,春色撩人。
这边春光正好,那边封三提着弟弟,却是红脸出逃。
一直疾步走到封六的院子,见到还在喝茶的四弟,他才回过神来。
“三哥,你怎么了?怎么脸通红?”
封澈一脸尴尬,手脚似乎都不听使唤了。
突然看到右手提着的六弟,才恍然想到借口,道:“都,都是小六太沉了,提着他费劲!”
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掂了掂呜嚷喊叫的封六,无语道:“你丢了一趟,还长了不少膘。”
封六气道:“那你还不快把我放下来,我的肚子都要裂了。”
早就让他三哥放下,可这一路,他三哥就像中了魔怔似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好歹他三哥的脚下功夫厉害,很快到了院子,不然真是要被这腰带分两半了。
封四看着两个兄弟的对话,内心也浮现一丝疑惑。
他三哥的武学天分是兄弟中最好的,如今兄弟间比武,他已经能跟大哥打个平手,稍稍逊于天生神力的二哥。
走这两步路,就让他脸红脖子粗的,那可真是闹笑话了。
但他性子淡然,就算有疑惑的事情,也不过一略而过,懒得去弄清楚。
拖着这么个破败的身子,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尽量不让家人操心罢了,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操心别人。
眼下小六也找回来了,他三哥也给他简略讲述了一下小六找回来的前因后果,听完这些,他的身体也实在支撑不住了。
封三便扶着他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等到两个哥哥都离开,屋子里陷入了安静,封六一直热闹的脑子才算冷静下来。
“不对啊,三哥怎么没跟四哥说结亲的事儿啊?他不会也跟我一样,想捂着消息,减少竞争对手吧?”
不管小老六是否猜中了真相,这一刻,这小贼头鬼精鬼精的,竟然没想着拆穿。
毕竟,他跟他三哥的目标,是一致的嘛!
自觉把自家三哥当成了竞争对手的小老六,带着斗志昂扬的心情睡着了。
在梦里,他独享着安安姐姐做的大雍全席,而他的三哥,躲在门外看着,都馋哭啦!!!
喔哈哈哈哈哈……
沈家可不知道,他们都已经走了,封家竟然还有因为他们而起的“纷争”。
走了两天,终于到达了流放的最终目的地——西北军屯。
虽说是来到军屯,但他们的地位却是最低的劳动力。
其他军民,打仗时是兵,休战时是民。
种地自给自足,大大减少了朝廷的压力,每年只需要拨一点款补足就好。
但大概是封将军这些年把西北治理的不错,朝廷如今拨款是越来越拖延,越来越费劲。
如今,更是到了今年已至,去年都未发的地步。
这也导致西北的军民,生活条件十分艰苦。
但大概是封将军实在算是得人心,这些军民的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
见沈家一行人走来,大家黑黢黢的脸上都洋溢着和善的笑容。
“哎呀,咱们屯子来新人了!”
“应该是下来巡查的贵人吧,你看后面还跟着封家军呢!”
“我知道啊,你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嘛!”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着这一行人朝着屯里的主事人家走去。
这个屯子很大,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
只是沈家人要来的这个军屯东部,说话做主的,是一个姓戚的中年人。
跟随的封家府兵走到一家还算周正的人家,敲了敲门,道:“戚老大,在家吗?有事儿找你!”
不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断腿男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