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茵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管不顾的喷粪,虽然她敢作敢当,但她还想嫁人呢!可不会蠢到自毁名声。
“你在这儿放什么屁呢?我什么时候是我三表哥的跟屁虫了?他一年回不来一回,我统共都没见他几回,怎么当跟屁虫?难不成你何家的跟屁虫,用嘴跟?那我还说你是城外破庙老乞丐的跟屁虫呢!”
“你——”
“噗嗤——”
人群中传来没憋住的嗤笑声。
何家总显示仁义,隔三差五地在城外施粥。
何青青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自然是次次不落的。
她时常为自己这“乐善好施”的名声感到骄傲,没想到今儿却被楚兰茵拿来说嘴。
俏脸气的通红,素手指着楚兰茵:“你——你放肆,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跪下接着人家吐出来的葡萄皮吧!你楚家败落了,当将军夫人费劲,就想着先巴结正室,回头顺顺利利给人家妾吧!”
楚兰茵:“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楚家再落魄,也不会当别人的妾!倒是你何家,素来家风严谨,不嫁老头不罢休!”
何家是近两代才逐渐起势的,家世底子薄,自然就得多靠联姻。
家中的姑娘,为了利用的彻底,几乎全都嫁给了高门当继室填房。
这也是何青青的一个痛点。
两个小姑娘你来我往,纷纷找对方最扎心的地方刺。
越吵越上头,浑然不顾当下的场合。
也就是现场觥筹交错,大家都是说笑,弱化了她们的争吵声音,且二人尚存的理智让她们没有无所顾忌的大喊大叫。
不然,这又得是一道风景。
她们是吵痛快了,当事人沈今安却是听懵逼了。
“心上人?谁是封澈的心上人?”
她一脸懵逼。
她不是个傻的,相反,她很聪明。
眼下跟楚兰茵关系好的,还跟“封三表哥”亲近的,可不就是她嘛!
可是,她什么时候成了封澈的心上人了?
沈今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下这身板子,才十三吧!
沈今安额头的黑线成斤掉,对后面两个小姑娘的吵闹都顾不得了。
只是无语的同时,又有几分慌乱害怕。
这些年,封澈的身边,好像就只有她一个小姑娘。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但对沈今安来说,这些年来,他确实对她不错。
她是个坦诚的小姑娘,明确地问一问自己的内心,可以坦白,她确实对封澈有过几瞬间的心动。
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百分之百满足自己的需求时。
在自己受到危险,他奋不顾身跑来救她时。
在他明知自己的秘密,还装作不知,为自己遮掩时。
在他郑重地看了自己一眼,随后揭下面具时……
咳咳,她承认自己有被他的颜值蛊惑一部分。
但说句公道话,经历了这么多感动瞬间,又彼此陪伴了这么久,便是长相平平,颜值普通,那也不可能让她无动于衷的。
别人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无数个感动瞬间叠加,就可能会碰撞出心动的火花。
只是,她始终是清醒的。
若封澈是个普通人,甚至说,他就是将军府公子,她都可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但偏偏他是皇长孙,还是被皇上偏爱,寄予厚望的皇长孙。
别说她本来也没有多爱,便是真爱的死去活来,她可能也不会跳火坑。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好。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两世为人,什么都没有生而为人的自由重要。
况且,她还记得她爹对她的期望的。
虽说现在有了弟弟,她当女侯是不太可能了。
但不当女侯,也可以招面首啊!
她又不差钱,以后不管这些事,有的是时间潇洒。
一棵参天大树,和一片森林,她还是分得清的。
沈今安为自己做了十分清晰的规划,方才那被拨动的一丝心弦,瞬间又归于平静。
何青青与楚兰茵的争吵只是个小插曲,等沈今安回过神的时候,楚兰茵已经大获全胜。
还探过身子来,拍着沈今安的手背,安慰道:“别怕,我罩着你。”
沈今安:“……”
何青青已经气的跟人换了桌子。
可见楚兰茵这战斗力。
“我们楚家虽然势落了,可我们家又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凭什么挺不起脊梁骨?
人穷志也不穷!
我姑姑的一大半的嫁妆都贴补到西北军的粮草上了,但凡户部给点儿力,用得着我们楚家跟着养兵?
别以为施那几两银子的粥就能盖上何家的遮羞布,我偏要撕开,让她没脸。
不该吃的东西,吃进去了,早晚要吐出来!”
沈今安虽然那会儿走神,没听清她们说什么,但眼下听着楚兰茵的吐槽,也明白了。
她反过手来,拍拍楚兰茵的手。
“没事儿,以后跟着我做生意,不能保你成小富婆,但半个富婆应该差不多。”
楚兰茵瞬间眼泪汪汪,握住沈今安的手,一脸戏精道:“小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若来日真成富婆,必定献上两个美男,为小姐解闷儿。”
沈今安笑的风流,故意接她的戏,“好说好说,到时候挑俊一点的。”
旁边的楚兰若幽幽开口:“六姐,你不想活了?你看看你身后……”
楚兰茵转头一看,吓得“妈呀”一声离席了。
她这三表哥怎么还神出鬼没的,吓死她了。
封澈俨然是听到了沈今安二人的话,整个人面沉如水,气压低极了。
楚兰茵不敢再多嘴,拉着楚兰若就往外走。
“哈哈,我觉得这里太闷了,七妹妹你陪我出去走走。”
眼下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宫宴上上的都是前菜。
这段时间,就是留给大家自由交流的。
等到皇上来了,宴会正式开始,才会上歌舞表演。
封澈本来是见这边楚兰茵跟人争吵,怕会波及沈今安,才赶紧过来看看。
没想到,他还没等过来,争吵就结束了。
然后,还听到这样一番话。
封澈的那颗心,就像泡在酸水里,又涨又酸,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