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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不止五师兄,便是三师兄和六师兄,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鬼庙山,这,这离我们药王谷,不远啊!”

沈今安的大脑突然被猛然敲击一下,之前察觉到的种种违和感,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师兄妹对视一眼,立刻起身。

“我去给师傅写信。”

“我去给师叔写信。”

两个机灵反应快的,已经离开了现场。

剩下两个笨蛋反应慢的,默默纳闷:“我怎么觉得那个姓蒋的老头儿,经历还怪熟悉的。”

“嗯嗯,有点儿像当年小叔公救的那个白眼狼。”

“可那人如果还活着,得多大岁数啊!”

“得七十多吧!”

“那姓蒋的老头多大?”

师兄弟俩大眼瞪小眼,旁边传来幽幽一声:“七十五。”

封澈不知道药王谷的秘辛,但他知道蒋家事。

联合一下安安和五师兄的反应,他也能猜个大概。

如今,就看如何取证了。

五师兄对他们的办事水平有着清醒的认知,知道他们都是一群除了治病下毒啥也不会的废废,于是,手书一封,赶紧叫家长。

远在扬州的白清明,听说远方来了几个师侄的来信还分外嫌弃。

若不是四师兄秉承着谨慎的性子,催着他拆信,五师兄寄过来的信件,还真有可能躲在角落里吃灰。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登时坐直了身子。

下一秒:“立刻启程,上京。”

……

从京城到扬州,没有拖累,最最快的速度,也要走二十几天。

沈今安跟她爹娘通信,走的都是正常快速,单向距离时间得一个月出头。

然白清明此番进京,沈临枫和苏芸禾也要跟着一起。

之前是苏芸禾怀孕,不宜奔波劳累。

后来是新生儿太小,路途太远也不适合。

眼下,孩子也八九个月大了,苏芸禾身子恢复的都很好,夫妻俩就想上京找闺女。

他们太久没见到闺女了,真的很想啊!

这一点,沈今安从收信的速度上都能感觉的到。

一开始还是一个月一封信,后来是半个月一封,最后是一个月三封,一个月四封……

就这传信速度,光他们一家,就养活了一个队伍。

当然,给他们一家传信的暗卫们却是挺高兴的。

别人一丹难求的灵药,到他们这里,却是当福利按月发。

沈今安怕他们在路上遇到危险,每次出行,都给他们备下相当完备的东西。

清毒丹,洗髓丹,固本培元丹……

只要对身体好的,甭管外面能不能买到,他们是全都有。

送信一年,所有参与送信的暗卫,内力都提升了一层。

在京城头脑风暴的沈今安,还不知道她那远在扬州的父母师傅师兄,已经开始准备上京了。

自打知道蒋老爷子有可能是害药王谷满门的白眼狼,沈今安对他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若不是五师兄说,他眼睛里那根银针是证明他身份的最有力证明,沈今安都不想给他治了。

不过,虽然治疗不能停止,但怎么治却是沈今安说的算。

蒋老爷子头两次还觉得来扎针挺舒服的,每次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头疼,昏昏欲睡的,很舒服。

结果,从第三次开始,扎针的时候,比头疾犯了还疼。

偏偏他还被点了穴道,没法发泄挣扎。

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啊啊啊啊——痛啊,痛啊!”

在蒋老爷子再一次痛苦大叫的时候,蒋则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这两次扎针会这么疼?”

五师兄在一旁笑着解释道:“治疗本就是痛苦的事,之前两次之所以不疼,是因为小师妹在给他已经硬化的脑部做疏通。你看,现在筋络都疏通活了,他就有感觉了吧!”

五师兄的笑意不达眼底,眼神冰冷至极。

随着封澈调查出来的信息,他越发确认,眼前这个死老头子,就是当年小叔公救下的白眼狼故友。

这点子疼算什么呢?

有他们祖宗基业被毁于一旦来的痛吗?

有他们药王谷上千口的人命被杀被烧来的痛吗?

有他们活着的门人弟子无家可归,三代才造出一个新族地来的痛吗?

…………

既然做了孽,还苟活了这么久,终于被他们找上门来,自然得收一点利息的。

这才哪到哪儿啊!

以后的痛,还有的受呢!

蒋则自己也是大夫,知道眼前这人说的有道理,但总感觉不对劲。

可惜,他对脑部的研究并不擅长,只能拿人身上其他病症去说通。

躯体上,可不就是哪里有病,哪里疼嘛!

等到硬化发麻感受不到疼的时候,那经络都已经堵塞的不成样子了。

如此一想,蒋则心里那股不对劲,又被压下去了。

正所谓,一通百通。

身上是这个道理,脑部,应该也是如此的。

蒋老爷子一生算计,可惜儿孙不甚聪明,临到老,那些曾经没享受到的苦,都找上头来了。

所以说,福祸相依,哪有真能躲得掉的呢?

………

沈今安给太子妃扎完针,就把药留给了萧怀衍。

说是药,其实就是稀释过的灵泉水。

她的病症都已经治愈,还没有醒,大概是因为身体还太虚弱。

用稀释过的灵泉水滋补着,早晚都会醒。

萧怀衍照顾江映月,已经习惯成自然。

毫不夸张的说,照顾江映月,已经是他刻到骨子里的事情。

这天早上,萧怀衍一如既往地给江映月擦着脸。

已到夏末,天气有些凉爽,打开窗子,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江映月的脸上,连绒毛都看得见。

或许沉睡会延缓人的衰老,江映月当了十几年的活死人,除了脸色更苍白一些,容颜竟然跟十几年前几乎别无二致。

每每看着这张脸,萧怀衍就觉得心里满足。

有的时候,他也能理解裴皎月的心情。

爱情这种东西,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她只静静地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爱她。

明明后来的所有苦,几乎都自己受了,可他却觉得,分外亏欠。

若不是嫁给他,映儿也不会受这些委屈。

或许如今,她依然被捧在手心上,当着她舒舒服服的世家夫人。

萧怀衍日复一日的念叨着这些话,说给床上昏睡的江映月听。

安安说了,多与病人沟通,病人清醒的快。

于是,这天早上,在他絮絮叨叨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爱妻,缓缓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