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逾白跟着叹息:“我也不想吃南瓜。”
简千潇翻白眼:“......”这是南瓜的事情吗?这分明是要把人逼上梁山!
半个月突破元婴期???
他麻木了。
云晓麻溜掏出吃饭的大碗去打南瓜,她不挑食。
三个师兄齐刷刷:盯~
云晓拿着大碗走得更快了,江行舟飞快跟上。
去晚了连南瓜都没有了。
于是接下来天剑宗的气氛变得分外诡异,几人一起在藏书阁温习玉简的时候,曲云阳撅着嘴对简千潇吹了长长一声口哨,那叫一个销魂。
简千潇表情扭曲:“你有病?”
曲云阳冲他眨眨眼:“没有,来打我。”
等到吃饭的时候,曲云阳也笑眯眯夹着嗓子冲他笑:“三师弟,饭我给你打好了。”
云晓:?
时逾白:??
江行舟趁此机会往云晓碗里夹鸡腿。
对面曲云阳对着简千潇狂献殷勤:“三师弟,今天膳堂吃南瓜包子,来,你张嘴我喂你,啊~”
简千潇裂了:?
他抢过包子一口塞嘴里端着碗挪开老远。
余下三人一脸懵逼:???
曲云阳不死心又凑过去贴心又温柔:“傻瓜三师弟,你真傻,坐那么远干什么,你要不要打我一下?”
“噗——”简千潇嘴里的粥瞬间喷了出来:“滚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师弟,你打我一下嘛。”曲云阳眨眨眼又扭捏摸了他胳膊一下。
简千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疯狂逃窜。
“二师兄你怎么了?”云晓嘴角一抽,看看被吓跑的三师兄又看看发颠的二师兄。
“二师弟......”时逾白脑门上的筋抽抽跳。
曲云阳摸着下巴侃侃而谈:“我只是想让老三打我啊!不是落后就会挨打吗?不挨打怎么进阶元婴?”
“哎呀三师弟等等我!”他妖娆迈着外八字追上去。
“......”
此后一段时间清风宗鸡飞狗跳,哪里都有曲云阳的身影,十分贱嗖嗖又没素质。
而同一时刻,云晓莫名陷入一个梦境。
梦境里只剩下她站在苍茫的天地间,似乎无数的厮杀呐喊在向她靠近。
慌乱中,她也只能看清地上绵延不绝的血迹。
而在天光的尽头,只有云裳。
重重的下坠感传来,云晓瞬间睁眼,梦境消散。
现实里是正午时分,二师兄在跟四师兄嗷嗷练剑,三师兄在制丹,大师兄在练琴,膳堂里王可可在做鸡腿大餐,风吹来簌簌作响的树叶,一切平静而安宁。
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指尖的位置,金光一闪而逝。
已经蔓延到掌心位置。
如之前那道声音所说,是真的时间不多了,还是她能说服自己不过是梦?
书还是她认知里的书么?
想到这儿云晓迈步往梵音流的屋子而去。
“小师妹你去哪儿?”曲云阳瞅着她扯着嗓子嚷嚷:“四师弟要打死我了!”
简千潇抱着胳膊看戏:“就你这么贱嗖嗖的打死你都是轻的。”
时逾白娴熟拉架:“别吵了。”
江行舟扭头看向云晓,眼眸微动。
很快她来到了梵音流住处。
“师父。”云晓行礼后左右歪动脖子看:“弟子有事想问。”
过了许久,一道声音从屏风后淡淡响起。
“如你所想,世外之人是唯一破解之法。”
梵音流低沉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悠远缥缈,却又无比残忍真实。
云晓愣住了,以为自己没听清。
师父向来不管事,又为何得知她是世外之人,更为何知道她想问之事?
所以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是她?
要么世界重启天道新生,要么天道逸散与世寂灭。
“你可知为什么你来时五宗亲传都像是没有灵魂一般?”
“你可知为什么他们说话做事就像先前被写好一般的弱智?”
“你又可知为什么萧则音绝都不再与云裳纠缠。”
“因为你,所有人缺失的灵魂碎片在逐渐归位。”
梵音流身披雪衣自屏风后而出,丰姿夺人,如山川风月一般绝净。
一瞬间师父淡淡的声音和那道苍老的声音逐渐重合了。
亦是这样的境地,这样的预知,这样的结局。
梵音流道:“云裳不能活。”
“发出五灵珠任务的是为师,意图让你们封印暴乱之地的也是为师。”
“修真界所剩时日不过三百。”
云晓眼睁睁看着梵音流说出这句话,天地之间好像也只能听清这些话。
梵音流走近注视她,风不动衣,尘不落肩,连嗓音都清冽而平静:“我是梵音流。”
“是最早觉醒灵魂之人,却不会是唯一一个。”
云晓抬眸:“师父这些事为何从不与师兄们说?”
梵音流继续道:“早在三百年前我就试过,但依旧没能救下任何人。”
他目光看向清风宗外的飞鸟,沉静道:“我本想当做一切都不知道,我可以做一个昏庸的清风掌门,可以眼睁睁看着这些救不了的年轻弟子和整个修真界覆灭,可你来了。三百年前死过一次的人终在夹缝里有了一丝生机,所有的所有,不容我再袖手旁观。”
“云裳是天道的恶念,她不会死不会灭,她在轮回里一次又一次折磨所有人,如今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云晓,世外之人可拨乱反正,所以我不会再退了。”
“话已至此你要想好,你若不接,我不惜一切送你回原本的世界,你若接手云裳,便会卷入整个修真界的纷争,也许天道重启,也许身死魂消。”
这一瞬屋子寂静的风声都能听清。
下一秒——
“这么酷的事情......”白衣少女灵动狡黠一笑:“当然是当仁不让啦!”
她笑眯眯问:“师父,若是我胜了,还可以留在这里吗?”
“不知。”梵音流无比平静的叙述:“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将来会如何,我不能跟你保证。”
“那也行。”云晓潇洒摆摆手:“弟子想问的都清楚了,就不打扰师父了。”
梵音流看着白衣少女蹦蹦跳跳出去,似乎压根没放在心上。
云晓一出去就对上不远处的江行舟,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时间似都在他身上停滞不前,就像她在时他的目光永远追随她身影。
从没落下一次。
江行舟终于走到她身边,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师父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