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朝霞从南山北峰的峰顶,缓缓升起。
公鸡开始打鸣,这帮没瞌睡的东西,起床比闹钟还准。
王海不由得心里吐槽一句:靠,这群周扒皮!
伸手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发现才5点1刻。
柳香香慵懒地将胳膊伸出来,像条饿了一晚上的美女蛇,缠着王海的肩膀,急不可耐地爬了上去。
“几点了?”柳香香依旧闭着眼睛,将脑袋塞到丈夫的脖颈处。
“5点1刻。”丈夫喃喃回应。
“搂着我。”妻子将嘴紧贴着丈夫的脸。
丈夫将头埋在妻子的长发里,一只手托着妻子的后背,一只手把着妻子的大腿。
等妻子的鼾声再次响起,王海悄悄地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两条白玉胳膊和一条修长粉腿挪开。
“起这么早,干啥?”女人拉着男人的胳膊。
“我去侯玉茹家看看,昨晚做梦,她家进贼了。”王海在女人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女人勾着男人的脖子,睁开惺忪的眼睛,撅着嘴巴,娇滴滴道:“再亲一下。”
男人将女人抱在怀里,在女人伸过来的红唇上吸了一口。
“再亲两下。”
男人照着刚才的样子,又亲了两下。
“唔嗯……唔嗯……”连续两下。
女人心满意足,轻哼一声,娇躯幸福地往床边一挺。
男人明白女人的意思,知趣地将女人抱回床上,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又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悄悄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洗漱完毕,男人从厨房的馍筐里摸了一个冰冷的馒头,又在案板旁边的菜筐里,挑选了一只红皮小洋葱。
跳上二八大杠之前,男人又摸了摸裤兜里的金手镯,确信它还在。
半个多小时的骑行之后,王海到了姚家庄。
姚寡妇家的门,怎么开着呢?
王海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箱式小货车,院门虚掩着。
里面有人?
王海推门而入,迎面撞见马三力。
他正提着竹筐,往外搬运东西,筐里放着锅碗瓢盆等炊具。
侯玉茹正在擦洗案板和洗澡用的木桶,打算将它们也搬到城里去。
见王海进来,两人高兴地迎接上去。
“王海,你来了。”侯玉茹一脸兴奋。
马三力递给王海一支烟,道:“本不想打扰你,所以就没告诉你,结果你还是来了。”
王海笑笑,道:“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有贼到大姐家偷东西,偷的就是这些锅碗瓢盆。没想到,还真应验了。”
侯玉茹咧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梦是反的。”美艳的脸庞腾起一抹红晕,看得马三力痴痴不语。
“咚咚咚!”有人拿木棒敲门。
来者不善,王海腹诽。
三人扭头往外一瞅,胡二饼、胡三饼两弟兄,和三个村里的泼皮,各自手里拿一根木棍走进院子。
侯玉茹吓得赶紧躲到王海身后。
“王海轻拍了一下侯玉茹的胳膊,安慰道:“有我和老马在,别害怕!”
说完,王海哈哈大笑,朝外走去。
看到王海毫不畏惧,五人也是颇为惊讶,顺手将棍子扔向一边。
王海调侃道:“今天大姐搬家,你们过来帮忙,怎么人人手里还拿根棍子?”
“少废话!”胡二饼扭头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道,“拿棍子,是害怕被狗咬。既然院里的狗没在,我们哥几个也就不需要棍子了。”
马三力昂着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了出来。
“哥几个今天过来,是来找事的呀?”马三力脱掉衬衫,随手往后一甩。
侯玉茹从后面将男人油乎乎的衬衫稳稳接住。
才相处了几天,配合得好默契啊!王海心中暗喜。
马三力没有王海个头高,但要比王海壮实很多。
贴身的背心下,胸前的肌肉已经悄悄隆起。
紧握的拳头,让手臂以及手臂上的肌肉更显突兀。
肩膀上龙蛇纹身,让眼前的泼皮面露惧色。
王海见状,上前一步,介绍道:“这位是马哥,我在秦城监狱里认识的关系最铁的哥们,也是大姐的男人。”
王海本希望借吹嘘马三力的实力,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不料,侯玉茹俏脸羞红,埋怨道:“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你胡说什么呀?你还让我活不活了?”
胡二饼冷哼一声道:“活?怎么不活了?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看满仓大哥被你害死后,你的胆比以前更肥了。今天和这个野男人睡,明天和那个野男人睡,不是比以前活得更快活了啊!”
侯玉茹气得脸色煞白,眼泪汪汪。
王海上前一步,正要教训这个泼皮,不料马三力抢先一步,抓着胡二饼的衣领,目露凶光,狠狠道:“少他妈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寡妇。”
胡二饼用力挣脱,往后退了一步,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我本不认识,我今天来,只想讨个说法?”
侯玉茹一脸懊恼地走过来,手指着胡二饼,傲娇的胸脯被气得一起一伏:“讨个说法?你欺负寡妇欺负到门上来了,你还想要讨个说法?呸,不要脸!”
站在胡二饼身后的胡三饼,色眯眯地盯着侯玉茹,眼睛始终未离开过这个身材极好的女人。
“不给个说法也行,陪我们几个睡一晚,这事就算了了。”
“去你家猪圈,和你家的老母猪睡去。不要脸的东西!”侯玉茹终于忍不住骂了泼皮一句,气得呜呜呜地跑回屋去。
两个大老爷们看到自己身后的女人被泼皮欺负,早已气得咬牙切齿。
马三力上前,打算暴揍这帮泼皮一顿。
王海却给马三力用力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我来。
王海心里清楚,强龙难斗地头蛇的道理,也清楚这些泼皮无赖如苍蝇一般,赶都赶不走。
使用暴力,是无法让苍蝇远离自己。
与其和他们斗狠,将他们的“屎”打出来,趴在地上磕头求饶,还不如给点甜头,让他们心服口服,远离这里。
王海呵呵一笑,掏出口袋里的香烟,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紧张的气氛很快缓和下来。
80年代的乡下,一根香烟,往往是互相妥协互相让步的润滑剂。
看五人顺顺利利地接过自己手里的香烟,又将脑袋凑过来,让王海帮着点燃。
这更增加了王海解决眼前困境的自信。
“哥几个说来此,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到底需要什么个说法?”
胡三饼抢先一步,质问:“那天晚上,我哥来侯寡妇家修电灯,侯寡妇为什么放狗咬我哥?”
“对。吓得我哥尿了一裤裆。这个账怎么算?”个头最矮的小泼皮从人堆里挤出来,质问王海。
胡三饼一听,当即推了一把矮个子,道:“你知道个屁,我把人送到医院后,裤裆里全是屎。不光尿了,还ba了一裤裆。”
胡二饼一听急了,瞪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俩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闭上。我啥时候被狗吓得尿裤子,ba到裤裆了?”
王海心里库库库地笑个不停。
却一脸平静道:“二饼兄弟,你算算账,你的衣服,裤子,鞋子,还有你修电灯的工钱,你算算,损失多少,我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