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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层的小楼,红砖青瓦,墙体透着一股经年风霜的破旧。

萧峰幽幽醒来,感到头疼欲裂,浑身酸疼,尝试着几次,想坐起来,但都没有成功。只好继续躺着。

伸手摸了摸脑门,上面裹着白色纱布,身上有淤青、有擦伤。

眼睛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厚重的铁门。

我在哪里?医院?牢房?

萧峰冷静下来,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自己被警署的人押解上了一辆商务车。然后被人用药迷倒,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萧峰想起来了,他无比肯定,车上的人既不是新沣县治安署的人,也不是秦都市治安局的人,更不是大秦省治安厅的人。

治安署的人有纪律方面的要求,不允许纹身。

而押解他的四个壮汉,皆纹身,说明他们属于黑帮组织。

哪里的黑帮?他们怎么会和警署的人有交集?警署的人为什么要将自己交给黑帮?既然交给了黑帮,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救治自己?

大脑短路了……

萧峰脑海中出现了一连串的问题,但却没有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来人,来人,救命,救命啊!”萧峰躺在床上,朝着门的方向大喊。

没有人回应。

漫长的等待中,依然没有人回应。

萧峰咬着牙,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对着碗口大的两个小天窗,喊叫:“这是哪里?有人吗?我要喝水?”

萧峰的嗓音都快喊哑了,依然没有人回应。

为保存体力,萧峰只好又躺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开门。

门被打开,进来了四个人。

两男两女。

男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像是医生,女的端着换药的盘子,像是护士。

还有一个穿着白衣,身体壮硕,带着白高帽的厨师,提着竹制的食盒进来,将食盒稳稳地放在床头位置。

穿着绸衫的男人,鼻梁上架着墨镜,头戴一顶黑色礼帽,嘴叼一根香烟,有着民国地主老爷的范儿。

来到萧峰身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嘿嘿嘿地对着萧峰微笑。神情举止,就像猎人得到了一只久违的猎物一样。

“萧峰,你就是萧峰?”男人吸一口香烟,将嘴里的烟雾徐徐吹到萧峰脸上。

“咳,咳!”萧峰一脸惊恐,问:“你们是什么人?我现在在哪里?”

绸衫男人嘴角一扬,呵呵一笑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现在在哪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啊!”萧峰吓得浑身颤抖。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萧峰瞪大眼睛,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绸衫男人向三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男人上前,迅速将萧峰手脚按住。女护士手脚利索地接过绸衫男人手里的绳子,两分钟不到时间,将萧峰的四肢捆绑在床头上。

“啊!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们想干什么?老子不怕你们……”

“爸,爸,救我呀,救我啊!呜呜呜,呜呜呜……”

医生拿起手术刀,从头到脚,在萧峰身前晃悠了几下,竟将萧峰吓得大喊大叫,尿了裤子。

绸衫男人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厨师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录音机,交给绸衫男人,点头道:“好了,拿去让三哥听听效果。”

待绸衫男人走后,医生收起了手术刀,然后接过女护士递过来的碘酒、棉签等药物,帮萧峰治疗伤口。

萧峰还在挣扎,医生冷哼一声道:“你看清楚,我现在在帮你治疗,如果再动,我真的就用手术刀了。”

看到医生和护士配合着给自己换药,重新包扎伤口,萧峰总算松了一口气。

换完药后,女护士帮萧峰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

临出门前,带着白高帽的厨师,对萧峰道:“食盒里有饭菜,饿了的话,自己去吃。”

铁门重新被人从外面锁上。

食物的香味从食盒里飘了出来。

萧峰打开盖子,发现食盒有两层,最上面的一层刚才放着一只小型录音机。下面是一碗鸡汤,四个包子。

萧峰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看到鸡汤和包子,狼吞虎咽,将食物一扫而光。

脱下尿湿的衣裤,萧峰平躺在床上,问自己:刚才他们为什么要给我录音?难道将我当成了筹码,以此威胁我爸,想从我爸那里诈些钱来?

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我就放心了。萧峰心想,可那些警署的人,怎么会和黑帮勾结在一起呢?

难道他们不是警署的人,而和这些人是一伙儿?

……

那晚,韩达君和两个衣不遮体的女人被押解上商务车后,朝秦都城方向驶去。

走到一无人的岔路口,三人被赶下了车。

韩达君不敢相信,自己和奶爸、线条竟然被穿着制服,拿着枪械的警署特战队员,无条件释放?

连拉到警署审问一下都不审问?这算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邪乎到家定有诈!

走了半小时,三人终于走上了大路,韩达君独自拦了一辆出租车,朝新沣县方向开去。

车子开到新沣县,天已经大亮。

到信访局找舅舅萧尚仁。不料,萧尚仁还没有上班。韩达君又给师傅加了二十块钱,让他将车子开到新沣城外温泉别墅。

萧尚仁还没有起床,一位身材丰腴的四十岁女人,裹着睡衣,轻敲男人卧室的门。

萧尚仁被女人的敲门声所惊醒,睡眼惺忪,问:“有事?”

女人走到男人床边,点燃一支烟,送到男人嘴边,道:“你外甥韩达君来找你。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应该有什么急事?”

“你告诉他,让他等一会儿。”萧尚仁话音刚落,韩达君已到门外。

“咚咚咚,咚咚咚……”韩达君语气急切道,“舅舅,舅舅,出事了,出事了。”

萧尚仁一听,顿感大事不妙,一骨碌爬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仅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衣出去了。

“达君,发生什么事情了?”萧尚仁神色严峻,语气急切。

“舅舅,舅舅,萧峰昨晚,被……被治安署的特战队员带走了。”韩达君气喘吁吁。

“啊?到底怎么回事?”萧尚仁一听儿子被治安署特战队员带走,瞪大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韩达君死活没提两人昨晚约了女公关的事情,只说两人到别墅去,是为了吃顿自助烧烤,好好度个周末。

“王正义,你牛逼啊!”萧尚仁面无表情,冷冷道,“没想到,你还给自己留了一手。你以为,安排人抓了我儿子,就能换回你的自由?做梦吧!”

韩达君看舅舅气得脸色铁青,小心翼翼地问:“舅舅,下来……下来,怎么办?”

“走,跟我去一趟新沣县治安署,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掳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