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正义领着王海走了进来,一脸慈祥地呵呵笑道:“怎么了?刚一上班,就生那么大的气?是案子没有头绪,还是其它原因?”
秦宝宝见来人是署长,后面还跟着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暗恋男人。
立即调整情绪,笑笑:“不是,不是,没有生气。只是委婉地提醒,委婉地提醒一下。你看,两人一大早就在办公室抽烟,熏得办公室一股烟臭味。署长,你是知道的,我闻不了烟味。一闻到烟味,身上就过敏,浑身起红疹子,痒得受不了。”
王正义摆摆手,看着正在揉下巴的胡令能,一脸关切地问:“怎么,下巴上的那几个根‘自来卷’,被人拔了?留的时间不短吧,的确挺可惜的。不过,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付出这点代价,是很划算的。”
“署长,是罗中立那小子……”
胡令能一脸委屈,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魅力大叔打断了。
“你去把罗中立找来。”王署长吩咐,“对了,还有你,秦科长,咱们五个人,到我办公室开个会,把昨晚杀人案子,坐在一起商议一下。”
胡令能“嗯”了一声,低头快步离去。
王正义转身,王海瞅了一眼冰冷美人,那张因羞恼而变得红白相间的鹅蛋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秦宝宝对着王海,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抿嘴回敬一个神秘的媚笑,心说,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个案子,署长交给我办理,我要让你永远当我的黑卡线人。
作为我的黑卡线人,你必须随叫随到,呵呵,我吃定你了,我的帅哥男神。
王正义在前,王海在中间,秦宝宝将大臀一甩,一脸自信地跟在两个男人后面,往署长办公室方向走去。
……
治安署,职工餐厅。
罗中立嘴里,叼着一只大肉包子,两根筷子上又分别插着三只同款的肉包子。
每次遇到重大案件,或者重要任务时,餐厅就会改善伙食。
上次抓捕萧尚仁的时候,餐厅里宰了几只鸡。
众人的饭碗里仅仅多了四五块麻辣鸡块。罗中立将两只完整的鸡腿埋在饭碗里,等人走完后,才偷偷拿出来吃掉。
罗中立嘴里嚼着大肉包子,因为刚才的事情,此刻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但看到新来的眉清目秀的十八岁小姑娘时,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我今天有重要任务,包子能不能多给几个?”罗中立眉毛一扬,眼神挑逗。
小姑娘左顾右盼,发现其他人已经离席而去,悄悄从下面橱柜里取出一盘雪白的包子。
拿筷子又给罗中立夹了两个。
“再来一个。”罗中立央求道。
“一人四个,已经给你六个了。”小姑娘嘟着嘴,脸上显出为难情绪。
“再来一个。”罗中立努嘴,发出“啵嗯”的亲嘴声。
小姑娘红着脸,犹豫了两秒,又拿筷子夹了一只。
罗中立的两只筷子各插了三只包子,于是将脸凑过来,嘴巴对准了小小的出饭窗口。
小姑娘警惕地又往四周瞅了瞅,发现偌大的餐厅,就他们两人。
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将筷子上的包子打算塞到男人嘴里。
又担心筷子把男人的嘴巴戳疼了,于是,将手在围裙上快速擦了擦,将筷子头上的包子取下来,悄悄塞到男人嘴里。
“小心噎住了。”小姑娘的声音十分轻柔,对罗中立而言,那是一种相当治愈的声线。
稀饭依旧是小米粥,小菜是凉拌卷心菜。
刚才慌里慌张,把盛菜的盘子打碎了,罗中立只好将仅剩的粗瓷大碗递进去。
小姑娘接过粗瓷大碗,看着油乎乎的包浆色,犹豫着盛了满满一碗粥,又小心翼翼地把小菜盛放在粥上面。
“下次吃饭,你早来一会儿,我帮你把碗用刷子刷一刷。”小姑娘双瞳剪水,如秋水潭般明澈。
男人嘴里的包子,下肚之后,伸手接过小姑娘递来的包浆瓷碗,转身的那刻,对小姑娘吹了一声不怀好意的口哨,结果,却领到了小姑娘两只白眼。
不过,小姑娘的白眼过后,却悄悄扭过头,一脸娇羞地抿嘴一笑。
放下稀粥,取下包子,罗中立正要大快朵颐,不料,胡令能气喘吁吁走来。
“啪!”厚重的手掌,怕打在餐厅的木桌上,震得包浆大碗晃动了一下。
“署长让你马上过去,说有要事商量。”
话音刚落,小猢狲趁暗恋男不备,从他左手举起的筷子上,一把撸掉了三只包子。
“哎,哎,哎……”罗中立伸手要夺回。
不料,胡令能伸出舌头,快速将每只包子舔了一口,包子上瞬间沾满了胡令能的口水,然后,幸灾乐祸地递给男人道:“给你!”
“算了。还是你吃吧!”说完,罗中立护崽似的将右手筷子上的三只包子,搂在怀里,学着胡令能的样子,先挨个添一口。
胡令能却趁罗中立添包子的时候,端起男人的包浆大瓷碗,吸溜了一大口小米粥。
“哎,这是我的!”罗中立再次阻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滋溜溜,滋溜溜……”连续两口,胡令能一脸舒坦。
“小米粥养活我长大,真好!既解渴,又解饿。”
“滋溜溜,滋溜溜……”又吸了两大口,将剩下的半碗,推到罗中立面前,手指着脸色酱红的男人,带着调侃的口吻道,“算上这顿,你还欠我一顿烤串。如果我的气还没有消,就两顿。”
胡令能说完,将手里的包子狠狠塞到嘴里,转身离开。
“库库库……”罗中立不怀好意地库库偷笑。
……
王正义办公室。
长条形会议桌旁,坐着五个人。
主持人位置坐着魅力型大叔。白净的双手看不出岁月曾经走过,脸上额上倒是有年轮撵过的痕迹。
双手摩挲着口沿已经严重掉漆的搪瓷缸,眼帘低垂,心事重重。
秦宝宝和王海坐在老男人左手位置,胡令能和罗中立坐在两人对面。
面前带盖的白瓷杯,悠悠的茶香味飘出来。
王海翕动了一下鼻翼,继续保持沉默。
忽然,老男人目光一聚,对着罗中立道:“小罗,你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是科班出身,说说你对这起杀人案的看法。”
罗中立坐直了身体,目光扫视了一圈,一脸自信道:“通过昨晚的勘察,死者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捅进后心位置,直接毙命。火车站人流量很大,不排除见财起心,激情杀人。”
胡令能悄悄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讲。
“不用客气,有话直说。我们在工作,不是去老丈人家拜年。”说着,瞄了一眼刚才对胡令能下手的秦宝宝。
“那是一个擦鞋匠,而且在火车站广场的小角落擦鞋已经有些年头,据我了解,火车站附近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这能说明什么?”罗中立侧头瞟了一眼同事。
胡令能正要张嘴,秦宝宝眼睫毛一抬,插嘴道:“这说明擦鞋匠很穷。而且他有一个工作原则,或者说,他很有个性。就是每天只要挣够8块钱,就会回家。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即便后面有排队的人,给出双倍的价钱让他帮忙擦鞋,他都会一口回绝,绝不客气。”
王正义神色平静,看不出此刻的心情,接着道:“所以啊,周围摆摊卖货的人,和他的关系处得并不算好。有人说,他是个善良的人,无论是谁,只要他愿意为他擦鞋,一定不会偷工减料。也有人说他很拽,是个难以接近的人。还有人说,他并不贫穷,选择到火车站广场擦皮鞋,是为了等一个人。”
“为了等一个人?”王海眉头一皱,做思索状,心说,“看来,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