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穿好衣服,从里屋出来。
王海审视着容貌姣好、穿戴整齐的女主人,问道:“擦鞋匠是你男人?”
妇人看了看王海,又扭头瞅见两位穿着治安署警服的人,一边温顺地点点头,一边用手帕抹眼泪。
王海目光一聚,瞅了一眼妇人恍惚的眸子,将目光移至白嫩嫩的脖颈上。
心说,长得真不赖,润泽度,不比侯玉茹差啊!
男人目光继续下移,嗯,胸怀宽广,肥而不腻。蛮腰玲珑,温润如玉。
王海刚才掀开被窝,用手已经验证过了。
妇人虽然谈不上美艳,但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成熟的风韵,足够诱人。
这么标致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一个脏兮兮的擦鞋匠呢?
罗中立也是心里纳闷,女有貌,可郎无才啊!或者,他家男人是个隐形富豪?
像这样,长得这么现实的女人,要嫁给一个残疾人,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不图‘才’,那就是图“财”。
可擦鞋匠每天只有8块钱的收入,怎么可能图他的“财”呢?胡令能挠了挠头,看到妇人的样子,也觉得这件案子绝不是一件普通的杀人案。
这杀人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为复杂的人所不知的秘密。
烧脑,烧脑!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案子了。现在上了独木舟,下不来了。还好,有王海主动帮忙,总算有个得力的帮手。罗中立心想。
王海在妇人玲珑的身段上扫了一眼,沉声道:“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徐宁。”妇人答。
罗中立问:“你呢?”
“郭蔷薇。”
王海继续问:“家里除了你,还有谁?”
妇人斜眼瞅了一下后院,低声道:“还有,还有两个孩子。”
“你的孩子?”
“嗯!”妇人点点头。
“把他们叫来。”
两个孩子来了。
大的是个女孩,约十六七岁,小的是个男孩,约十二三岁。
看到妇人,两个孩子并不像其他孩子见了母亲,往身上扑。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母子三人至少也要拥抱一下,哪怕站在一起也好。
可两个孩子本能地与母亲保持一段距离,反而更愿意与治安署的人站在一排。
“是你的孩子吗?”王海问妇人。
“是我的孩子。”妇人伸手要拉孩子,孩子反而不愿意靠近。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王海将目光转向孩子。两孩子均摇摇头。
“跟我到你们屋里去。”王海越过众人,走在前面,两个孩子瞅了一眼母亲,跟在王海后面。
妇人也要过去,被罗中立叫住:“等等,你就呆在这里。”
后院靠围墙的地方搭着三间简易木板房。
左边是厨房,中间是柴棚,堆放着木柴和少量的煤炭,最右边是姐弟两人的卧室。
进门后,是一张长条桌,左右两边各摆着姐弟两人的书本和学习资料。中间是盏灰黄的台灯。
紧挨着桌子的,是两张单人床。
床靠着墙壁,屋里地方狭小,没有椅子,两个孩子平日就坐在床板上,趴在单人桌的左右两边学习读书。
王海坐在床边,始终面带微笑。
“别怕,我是治安署的便衣,是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最好能如实回答,这对侦破这件案子,至关重要。”王海表情亲和,态度诚恳。
“嗯。”
“我们愿意。”
两个孩子都表示同意。
王海低头问:“刚才那个女人是你们的母亲吗?”
“是的。”两个孩子回答。
“哦!”两个孩子的回答出乎王海意料。
“亲生的吗?”王海再问。
“不是,是我们的养母。”女孩回答。
王海将目光移向男孩。
“是我爸两年前刚娶的。”男孩补充一句。
“两人结婚才两年。”王海心里嘀咕,“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妇人要嫁给一个腿脚残疾的瘸子,还是一个收入微薄的擦鞋匠?这不符合常理啊!”
王海点点头,继续问:“那你们的亲生母亲呢?”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摇摇头。然后低头沉默着不吭气。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王海追问,“你们提供的信息,对侦破这起杀人案,将非常有帮助。你们难道不想为你们的父亲报仇吗?”
王海想用激将法,唤起孩子的某些记忆,让他们尽可能地按照自己的意思,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看两个孩子沉默不语,王海更加肯定,这绝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
“请相信叔叔,叔叔能来你们家,问你们一些情况,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助你们。”王海摸出了自己的黑皮证件。
这是王正义特意为王海定制的一张极为珍贵的通行证。
这种证件,也只有署长这样级别的人,才配拥有。
女孩好奇地接过证件,看到封皮上竖着三个金色楷书字:通行证。最下面印着:大秦省治安厅制。
打开,男孩把头凑过去。
白纸板上贴着王海的照片,照片加盖有凹凸起伏的钢印,下面是红色的印章。证件的中间用仿宋体写着四个字:特级警探
两个孩子分别用惊讶的目光凝视着眼前帅气的大男孩,一脸崇拜。
“这下你们再不用怀疑我的身份了吧?”王海点点头。
“擦鞋匠也不是我们的父亲。”女孩低头道。
“啊!”王海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整个人都懵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海急忙追问。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手抓着王海的胳膊,乞求道:“叔叔,能带我们姐弟俩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王海问。
女孩和男孩分别站起来,跪在地上,道:“叔叔,养父生前多次悄悄告诉我们,说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不测,就让我们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王海瞪大眼睛,问:“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还说,如果我们不走,极有可能和他一样,遭遇杀身之祸。我的弟弟这两天非常害怕,但我们又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
说着,女孩和男孩分别抱着王海的大腿,泪流满面地乞求道。
这时,外面传来妇人的喊话声:“和叔叔聊什么呢?还没聊完吗?有什么事,到明天再说吧。这么晚了,赶快睡觉吧!”
来得正好。王海冷哼一声道:“两位警官,你们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罗中立和胡令能走进屋。
“两个孩子今晚必须带走,否则会有杀身之祸。”王海低头耳语。
罗中立露出不信神情:“怎么可能?这是孩子她妈啊,虎毒不食子。”
王海使眼色:“回去再详细说。你俩务必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