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带着三人调转车头,直奔新沣县仅有的一家鞭炮厂。
因为是秘密调查,治安署三人不便拿出自己所带证件。
王海掏出黑卡证件,在门口晃了一下,倒是顺利进入鞭炮厂内。
黑卡证件上面贴有王海照片,照片的一角连同证件,盖有“大秦省治安厅”钢印。
红色的章子容易造假,但钢制的印章,上面还带有一串数字,这就足以说明持卡人的身份,真实可信。
有了黑卡开路,四人畅通无阻。
王海找到鞭炮厂负责销售的副厂长,道:“我是大秦省治安厅的,奉上级之命,前来你处,秘密调查一起炸弹制售案件。”
负责销售工作的副厂长,矮个头,自来卷,络腮胡子,一开始并不配合。
在仔细查看了王海的证件后,神情渐渐谄媚起来。
一听到王海嘴里提到“炸弹”二字,立即紧张起来。
他心里清楚,来鞭炮厂批发烟花爆竹的人,并不一定都是小商店的老板。
其中和盗墓团伙关系密切的人,他也认识几个。这些人进货,从不讲价钱,也从不赊账,进货的量又很大,算是他们的优质客户。
销售厂长道:“我们这里是正规鞭炮厂,有政府部门颁发的危险化学品生产许可证。我们可从来没有制造和销售什么炸弹。我们这些车间工人,只会做烟花爆竹,从来没人会做炸弹,更别说销售炸弹了。”
“你紧张什么?”坐在椅子上的王海,斜眼瞅了一眼道,“我说过,你们厂生产和销售炸弹了吗?”
络腮胡子摇摇头,道:“您是上面来的密探,我不敢对您撒谎。厂里一百多职工,可全靠厂子养家糊口呢!”
“我问你,最近一年的销售记录在哪里?”王海冷哼一声,问。
管销售的副厂长很快拿出了从元月一日起,到现在的销售记录本。
王海坐在椅子上,一张一张翻看着。
陈祥林和杨震廷分别拉了只方凳,坐在王海两侧。
杨震廷手托着下巴,侧着脸盯着王海手里的账册。
杨震廷手指着上面的条目,和王海一起查看。
秦宝宝坐在男人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个男人的脸,最后总是把目光落在坐中间位置的男人身上。
“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王海转头,问问左侧的杨震廷,又问问右侧的陈祥林。
最后,男人的目光和坐在桌子对面的女人在空中相遇。
女人抿嘴一笑,显出两只浅浅的梨窝,神情复杂地盯着男人,满眼的爱意。
她完全没有注意,自己两只饱满的柔软,搭在桌面上,成功将四个男人的八只眼睛所吸引。
循着四个男人或猥琐,或贪婪,或饥渴的目光,女人咳嗽一声,嘴角一歪,脸色一沉,四个男人知趣地收回目光。
半晌,陈祥林徐徐开口:“需要请个专业会计,看一看这个账本。”
杨震廷点点头,跟着附和:“我也觉得,需要请个专业会计。”
“我们不是来查账的。”王海语气坚决,对两人的回答颇感失望,心说,呸,亏你俩还是署警学校科班出身,脑袋就这么死板吗?真的没发现问题吗?
看王海一脸失望地盯着自己,陈祥林眉头一皱,悄然问:“落榜生,你发现什么倪端了吗?”
“你去忙吧,我们商量个事情。”王海摆摆手,将站在旁边给四人倒茶的副厂长支走。
络腮胡子刚一离开办公室,杨震廷瞪眼问:“商量什么?”
王海敲敲指头,指了指销售记录上一个叫“王义”的名字。
“王义?”陈祥林念叨,“和王署长的名字就差一个字?”
“现在看出问题了吗?”王海神秘一笑,像老学究拷问脑袋瓜子不够灵光的学生一样。
“他一个月内,从这里进了三次货,每次都是五千块钱,而且每次要的烟花爆竹种类都一样。”陈祥林一边说,一边皱眉思索。
“进货的时间是七月份,而酒吧发生爆炸的日子在八月份。”
王海解释道,“别说一万五千块,就是五千块,一个鞭炮销售店的老板,也不会在七月份进这么多的货。”
秦宝宝盯着王海,用眼神问男人:为什么呢?
王海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七八月份,是一年中最潮湿闷热的季节。而这些烟花爆竹都是纸做的。也就是说,如果不尽快销售和使用,这些烟花爆竹是极容易受潮变质的。咱们能想到,那些专门做鞭炮生意的人,难道想不到吗?”
看三人盯着自己认真听讲,王海接着道:“只有过农历新年的时候,那些大一点的销售门店,才有可能一次性进五千块钱的货物。按照这样的单价,五千块钱烟花爆竹,极有可能装满一拖拉机。”
“在闷热潮湿的夏天,一个月之内,连续进货三个拖拉机的量,是不正常的。”秦宝宝望着面面相觑的陈祥林和杨震廷,总结道。
“也就是说,这个名叫王义的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陈祥林压低嗓门问:“你们说,这个名叫王义的人,会不会是咱们署长王正义?”
“放屁!”杨震廷怼了一句同事,“王义是王义,王正义是王正义,这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联系?”
“王海不是也将赖昌盛和八竿子打不到的爆炸案联系在了一起吗?这就叫做脑洞,脑洞?你懂不懂?还说我放屁?”陈祥林满脸的不服,伸手怕打了一下杨震廷,道,“你粑屎去吧!”
“王署长我们不用怀疑,但这个进货人的名字,不一定用的是真名。”王海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笑什么?”秦宝宝撅嘴问王海。
“你说,用这个名字进货的人,会不会认识王正义?”王海抬起眼皮,问完之后,盯着面前三人的表情。
“聪明反被聪明误。”秦宝宝轻哼一声。
“怎么解?”陈祥林问。
“一定认识。”秦宝宝神秘一笑,道。
“何以见得?”杨振廷问女领导。
秦宝宝从兜里摸出几张照片,一字摆开。
是余天明,蔡俊臣,叶凤荣,刘毕啼四人的照片。
然后沉声道:“让厂长先生过来认一认,不就清楚了吗?”
杨振廷问:“他要是撒谎,不承认怎么办?毕竟这些人是他的优质客户。”
“啪”的一声,秦宝宝摸出手枪,重重拍打在桌子上。
躲在另外一间屋子,从贯通砖墙的一个隐秘小孔,看到桌面上的手枪时,络腮胡男人,吓得身体一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你的配枪,不是被收缴了吗?”杨振廷一脸惊讶。
“又配发了。”秦宝宝沉声道“当然,不是咱们新沣县治安署,配发的。”
“那是谁,给你配发的?”陈祥林一脸激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