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迅速出击,王正义恢复了年轻时的果敢勇毅。带着治安署老部下和秦都治安局特战队员,开着警车,风风火火赶往目的地。
范世豪虽然用枪盯着王雅文,但已预感到大事不妙。如果自己一个人逃走,完全没有问题,可让他撇下患病的妻子,他于心不忍。
“你想干什么?”看到妻子的脖子被范世豪掐着,脑门上顶着枪,赵宝平大喊道,身体往前扑。
“站住!”范世豪眼睛猩红,对着赵宝平道,“别过来,我会开枪的。”
“我救了你的老婆,而你现在却拿着枪顶着我老婆,你还是不是人?”赵宝平大骂道。
“赵大夫,你救了我老婆,我感激你一辈子,但现在情况特殊,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次。我给你的钱,足够你买两辆自行车。帮人帮到底,让我用一下你的自行车,只要你答应,我绝不会伤害你们夫妻一根汗毛。”范世豪翻了个白眼,目光落在赵宝平的手上。
“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没问题,没任何问题……”救妻子要紧,赵宝平颤抖地将手伸进口袋,哆哆嗦嗦地拿出自行车钥匙,递到范世豪面前。
“打开,然后把我老婆扶上车去。”范世豪看赵宝平动作迟缓,瞪着眼,催促道。
赵宝平打开车锁,伸腿往外一蹬。
“啪!”车架撑子上的小弹簧,发出响亮的声音。赵宝平把着车把往前一推,后轮轮胎着地,二八大杠跟着主人从台阶上跳到院子。
将自行车推到中间,赵宝平再伸脚往里一钩,“啪”,又一声,撑子上的弹簧朝里转了一下,自行车稳稳当当立在空地上。
郭蔷薇拄着单拐,从注射室出来。赵宝平将女人扶上车座。
诊所的院子,死一般安静。
看赵宝平照着去做,范世豪满意地点点头,将枪口徐徐从王雅文脑壳上取开。
然后扭头,又将枪口对着赵宝平,摇头威胁道:“不要喊叫,不要报警,也不要跟踪我们!最好忘了我们的样子,更不能将今晚,我们在你这儿看病疗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们为我老婆治病疗伤,又借自行车给我们。我们感激你们一辈子,但如果和我过不去,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范世豪说完,冷笑着看了看手里的枪,左手伸进口袋,将里面的钱取出来,徐徐放到地上,推着自行车转身离开。
“等一下!”赵宝平朝范世豪夫妇大喊。
“还有什么事?”范世豪脸色阴沉,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我……”赵宝平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吞吞吐吐道,“你们要带走的药……我还没有开好!”
“哦,是的!多谢!”范世豪点点头,道,“快点,快点去开。”
“好的,好的。”赵宝平朝妻子挤挤眼睛,道,“雅文,你进来帮我一下。”
“哦!”王雅文立即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跟着丈夫进了诊所。
范世豪看到夫妻俩在柜子前忙来忙去,催促道:“好了么?”
“好了,好了,我正在配药,两分钟就好了。”赵宝平对着窗口回应。
然后,低头对妻子道:“刚才的二狗子,就是王海。”
王雅文低头小声回答:“我知道。”
“这两个人是杀人犯,弟弟让咱俩尽量拖住他们。”
“我们没有拖延的时间了,两分钟后就得放他们离开。也不知治安署的人到了没有?”
“好了没?”范世豪已经等不及了。
赵宝平手里拿着药,深情地望了妻子一眼,道:“我出去后,你悄悄把门关上。”
“你要干什么?”王雅文压低声线,道,“你可不要和他硬扛,他手里有枪……”
“我不是傻子,你放心!”赵宝平朝妻子挤挤眼道,“王海就在门外,你刚才被枪顶着脑袋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冲了进来。是我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冲动。”
“这把手术刀你拿着。”王雅文将一把手术刀递给丈夫,丈夫心领神会,将手术刀悄悄塞进裤兜里。
“好了好了。”赵宝平小跑着出去,将手里的一包药递给范世豪。
范世豪推着自行车刚走到诊所大门口。
一只手把着自行车车把,一只手去拉木门。
“砰!”站在门外的王海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趁男人双手都被占用的空档,他一脚踢开诊所的木门。
门扇“砰”的一声,撞到了自行车车头上。
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连人带车朝后倒去。
女人先倒下,身上压着自行车,范世豪身体后仰,躺在车圈上,伸手去摸别在裤腰上的手枪。
王海眼疾手快,根本不给男人反应时间,抡起手里的长棍,对着男人的右臂,狠狠一击。
“砰!”长棍打在男人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男人惨叫一声,手捂着胳膊。
赵宝平取出手术刀递给王海:“拿刀!”
王海一只脚踩着郭蔷薇肿胀的脚面,拿刀的手架在了范世豪的脖子上。
“别动,千万别动。你要是敢动一下,大动脉就断了。”王海冷冷道,“大动脉一旦断开,你脖子上的血管,就像喷泉一样,往外喷。没人救得了你,除非神仙来。”
王海说着,另一只手塞到范世豪的腰间位置,拔出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拔出的手枪。
“放了我,王海兄弟。”范世豪恢复冷静,斜眼瞅了一眼老婆身上的背包,“我老婆包里有十万块钱,我全部给你留下。”
“王海兄弟,求求你了,放了我们吧。看在咱们都是乡下人的份上,饶了我们吧。”郭蔷薇哭丧着脸,道,“我们也是穷苦人,日子过得也很艰难。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们养活呢。”
“不可能!”王海轻蔑地笑了一声,语气很轻,盯着躺在地上的夫妻俩,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的表情是那么坚定,他的态度是那样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面对歹徒,男人的气势拿捏得刚刚好,使手举长棍的姐夫鬼使神差地后退了半步。
让人觉得,此时此刻,丧心病狂的人不是范世豪,倒像是王海了。
“你到底想怎样?”范世豪挺了挺身子,一脸懊恼地问王海,“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