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僵尸走后,林正英双手抱拳,向王海道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帮人也是在帮自己。”王海微微点头,道,“您和她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林正英沉吟道:“是不是真的,取决你的认知。”
“我的认知,什么意思?”王海心说,你个糟老头子,怕也是一具僵尸吧?
看王海的神色中充满了不信任,林正英背过身,轻叹一声,道:“你信。今晚你遭遇的一切就是真的。如果你下次带几个帮手过来,帮她报了仇,消除积攒在她心中百年的怨恨,她或许会将你,领到她父亲当年埋藏宝藏的地方,并将那里的财富送给你。你若不信,不用再来,就当今晚,你做了一个梦。”
林正英转过头,眨了眨那只灰暗的单眼睛,道:“心诚则灵……”
“情真则明……道理我懂。”王海喃喃自语道。
“折腾了半个晚上,我看天也快亮了。我们趁陈晚秋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现在就送你出村。”
两人一前一后,从林正英家里出来,出了村后,沿着村外的路往前走。
“你现在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到卧龙山寨。”
“多谢!”王海双手抱拳,弯腰向林正英道谢。
“等等!”林正英叫住王海,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墨玉扳指。
王海伸出手掌,林正英将它放入男人手心,道:“带上这个,否则你下次来,不一定能找到悬棺村。”
王海凝视着手掌中的墨玉扳指,充满感激地点点头,将扳指放进口袋,大步朝前走去。
雪已停,大雾又一次袭来。
王海思绪混乱,沿着路,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周围的雾气散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卧龙山寨村口。
……
而在这之前,张松将王海用热气球送到‘一线天’,自己便和王海约好一个小时后,升起气球去接他。
可刚过了半个小时,张松就看见森林的上空飘来一团黑雾。
之所以当地人将“一线天”称为一块被诅咒过的土地,正是因为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黑雾。
来此地寻宝的人,一旦遇到这种黑雾,往往九死一生。
看到黑雾来袭,张松立即升起热气球,朝王海上崖的地方大喊。
可任凭张松喊破嗓子,都听不见王海的回应。
张松只好再次放下热气球,急匆匆回家。
家里的几人正在屋里打麻将,张松神色紧张,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柳香香坐在几人旁边正在看别人打牌,看到神色慌张的张松回来,吓得丢掉手里的茶杯,瞪大眼睛问:“王海怎么了?”
“王海,王海他,他……他不见了。”张松慌慌张张道。
手里捏着一张“二饼”的凤钰卿,和正要推牌胡“二饼”的秦宝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操家伙!”
五位署警分别背上突击步枪,跟着张松夫妇朝“一线天”跑来。
乘坐热气球上到“一线天”位置,雾气已经散了。
五位署警看到满地的棺材,还有崖壁上的各式悬棺。五人结队而行,并不惧怕那堆堆白骨,和已经在棺材里风干的干尸。
“一线天”面积不大,不到两个足球场大小。
五人足足找了两个小时,没有发现王海的任何踪迹。
“会不会从某个地方坠下了山崖?”柳香香已经哭红了眼,问身边的人。
众人神色凝重,开始朝这方面思考。
他们以自己专业的眼光,在悬崖边又找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发现和王海有关的任何脚印,包括坠崖前的痕迹。
“会不会被风,刮到悬崖下边去了?”秦宝宝提出一个疑问。
众人点点头,表示有这种可能。
“山里的风本来就大,更何况‘一线天‘’这里,刚好位于两座崖壁中间,极容易形成过道风。大家知道,这种过道风,瞬间风力堪比超强飓风。如果运气不好,即便是头大象,或者怀孕的老母猪,也有可能被吹上天去,然后再坠落下来。”胡令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却遭到凤钰卿鄙视。
“王海不是傻子,秦科长也不是吓大的。别拿你那套歪理邪说吓唬人。刚才王海遭遇黑雾,凭借他的智商和才华,极有可能躲在哪个不知名的山洞里。我们继续寻找便是。”
众人又找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天黑,还是不见王海的踪影。
回到卧龙山寨,天色已黑。
众人茶饭不思,无心睡眠。
柳香香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秦宝宝一夜未眠,提着枪,一直在何老六家门口徘徊,她希望那个令她又爱又讨人厌的男人,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没有,男人一夜未归。
凤钰卿坐在火炉边,破天荒地从胡令能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自顾地地点上,一脸忧愁。
胡令能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缘极好的男人,但此刻,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也不敢马虎。除了在心里默默祈祷外,还有几次吆喝着,要和杨震廷和陈祥林晚上再去一趟。
被张松夫妇及时制止,他们说,那是一块被诅咒过的土地。大白天都能发生诡谲的事情,更何况晚上?
丢一个,总比丢一群,要好!
“不,我要去找他。”柳香香一个人往外冲,“我要活着见人,死要见尸。”
凤钰卿一把抓住柳香香,抱着女人的肩膀,泪流满面道:“相信我,王海不会有事。他心思缜密,做事有条不紊,不会出事的。”
胡令能站了起来,走到两女人跟前,轻叹一声道:“王海兄弟为人仗义,有胆有识,我相信,老天爷绝对不会为难他。”
杨震廷声音低沉,吞咽了一口唾沫,道:“我们等到天亮,如果天亮后他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再去找他。一天找不到,我们就两天,两天找不到,我们就三天。”
“对,老杨说的对,找不到王海兄弟,我陈祥林就住在这里,永远也不离开。我对天发誓。”说着说着,陈祥林的眼圈红了。
张松红着眼睛道:“我们两口子的命都是王海兄弟救的。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哪怕把这座祖上留下来的宅子卖了,我们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我们的救命恩人。”
何送花红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心说,这房子都有好几百岁了。以前茶马古道生意好的时候,这房子可是日进斗金的,现如今,谁会看上这里的房子?
“谢谢,谢谢各位哥哥姐姐,我替王海谢谢大家。”柳香香从凤钰卿怀里挣脱出来,向各位深深鞠躬道谢。
为了保持体力,除了柳香香和秦宝宝之外,其他人在凌晨两点多钟,各自回房休息。
天没亮,张松夫妇就起床,为大家准备了干粮。
众人吃过早饭,将干粮装进背包。
凤钰卿像在治安署时那样,让众人列队成排,详细讲述了搜寻方案和要注意的事项。
众人集合完毕,整装待发,凤钰卿手一挥,朗声道:“出发!”
刚迈出大门,就看到一位皮相极好的少年,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朝这边走来。
“王海!”
“是王海!”
“我说他没事,就没事。”
“这狗东西去哪儿逛去了!”
“这驴日的害我一晚上没睡。”
“他回来,我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无组织,无纪律!”
“他是我男人,要惩罚他,也是由我来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