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潘银莲摇摇头,表情无奈道,“第三任妻子,是苟傲来过了一年后才娶的。他吸取了前两次的经验教训,觉得自己不能在原来的家里,再娶妻生子了。”
“像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房产肯定不止一处?”马三力嘴角一歪,肯定道。
“你说的没错。能和我家小姐门当户对的,家世都比较显赫。”
潘银莲道,“我们家小姐是富商之女,苟傲来是高官之子。在全国各地置有不少房产。但又有什么用呢?宅子再大,房子再多,晚上睡觉,也只能占据一尺宽的床板。”
“没错,能让人睡得香,睡得踏实的家,才是真正的家。”王海补充一句。
三人点头,都表示同意。
“有一天,这男人带队外出执行任务,在返回保安局的路上,遇到了一位村姑。看村姑长得漂亮,便动了心。村姑是家中独子,择婿的刚性条件是要男方入赘。对男方的长相、财富、地位、是否头婚,没有特别要求。”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苟傲来又是一个公众人物,他的事情,在民间和官方,有各种不同的版本在流传。包括他的前两任太太洞房之夜,离奇死亡事件。”
“刚开始,这家人也不同意。但禁不住苟傲来的软磨硬泡。这男人有钱又有地位,人也长得不差。经过前两次的婚姻失败,他对女方是否门当户对,已经毫不在乎。只要这女人长相尚可,心地善良,能给自己传宗接代就行,毕竟也是三十岁的人了。”
“他们同意了这门婚事?”马三力问。
“不同意,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潘银莲接着道,“入赘到村姑家,新婚之夜,最担心遭遇不测的,不是第三任太太,而是苟傲来自己。好在加强了戒备,除了床上没有安排警卫,甚至在洞房里,都安排了两名信得过的兄弟值守。”
“这岂不是便宜了值守的两位好兄弟?苟傲来也真是可以,为了女人,比我还拼!”马三力感慨一句。
“你想听更多有关两人洞房夜的细节?”潘银莲摇头道,“可惜没有了。那天夜里,一切平安,没什么事情发生。”
“这都武装到牙齿了,再有事,就天理难容了。”马三力两手一摊,露出惊叹神色。
“当晚女人就怀上了,10个多月后,孩子出生,是个儿子,一家人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很快孩子就一岁了,苟傲来也放松了警惕。觉得前两次,可能真的是个意外。”
“再加上爷爷奶奶想孙子心切,苟傲来就带着妻儿回了一趟家。当天晚上,孩子就开始发烧,烧得很厉害,出现了昏厥现象。”
“这得赶紧送孩子就医,要不就会有生命危险。”林小娥以职业人的身份提醒道。
“没错。夫妻俩第一时间,将孩子送到秦都市里的一家大医院就诊。结果还不错,在医院待了五天左右,孩子的病也好了。”
“孩子得了什么病?”林小娥问。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受凉感冒。潘银莲道。
“只要不是鬼上身,就好了。”马三力松了口气,看来老马骨子里爱孩子。
“苟傲来对自己居住的老宅,开始产生怀疑。”
“孩子生病,久治不好,做父母的都会胡思乱想。”林小娥插嘴道。
“没错。苟傲来也不敢大意,等孩子病好之后,便用车子,载着妻子直接回到岳父岳母家。再没有将妻儿带回自己家老宅。谁能想到,回到家的当天晚上,孩子又开始发烧。孩子半夜发烧,将他们夫妻送回家的车子早已经离开。岳父母家离城市较远,黑灯瞎火将孩子送到医院,也不现实。于是夫妻俩打算,天亮后再送孩子去医院。”
“然后俩人,又是烧水又是找药,急得团团转。忙完这一切,就在他们再次回到卧室时,他们发现,孩子睡觉的小床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林小娥瞪大眼睛,觉得事情太过诡秘了。
“孩子的小床紧挨着他们的大床。而且小床四周还有半米高的挡板,即便孩子醒了,不见父母,最先的反应肯定是哭啊!可两人压根就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而且半米高的挡板,孩子自己一个人也翻不出去。”
“是不是,外公外婆抱到他们自己屋里去了?”马三力问。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本以为是外公外婆想孙子了,趁他们忙着给孩子烧水找药的时间,将孩子抱回自己屋里去了。”
潘银莲叹了口气,接着道,“很可惜……没有!夫妻俩将孩子外公外婆的房门敲开后,并没有发现孩子。于是在满屋子找,都没有找到。甚至将院子里盖有石磨的地窖掀开找,都没有找到。”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后,他们敲锣打鼓,发动全村人去找,直到天亮都没有结果。苟傲来立即通知下属,对自己所入赘的这个山村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结果搜索了三天三夜,毫无进展。”
“那孩子去了哪里?”林小娥问。
“到了第五天,村民在村口的井里打水,捞到了一些黑丝状东西,赶紧叫来村长,村长又将情况报告给了苟傲来。苟傲来等人进行查看,最后将法医请来,经过法医鉴定,是女人的头发。”
“孩子失踪了,村口的井里,怎么会出现女人的头发?”马三力感觉有些烧脑,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海静静聆听,表情凝重,也陷入到思索当中。
林小娥双手托着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身处鬼宅,坐在女鬼面前,听它讲有关鬼故事的惊悚。
“苟傲来隐瞒了什么?”王海突然冒出一句,令马三力和林小娥感到震惊。
潘银莲徐徐道:“没错,苟傲来隐瞒了当天晚上,她妻子失踪的信息。”
“孩子失踪后,苟傲来发动全村人,都在找孩子。天亮后,保安局的人也来了。找了一晚上的苟傲来,返回家后发现,她的妻子不见了。”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在找孩子的时候,她的妻子也莫名地失踪了?”林小娥问。
“是的。”潘银莲肯定道。
“这真是太蹊跷了!”林小娥感慨一句。
马三力抬起头,瞅了一眼潘银莲,又盯着林小娥看了一眼,露出不解神色:“这就有些惊悚了。别人家都没事,就他家的这种事情层出不穷。”
“保安局的人,安排专人打算下井打捞。结果刚打开井盖,还没下井,就发现她老婆抱着孩子。漂浮在井水中。”
“人还活着?”马三力问。
潘银莲道:“怎么可能?那么久了,人怎么可能还活着?是两具已经泡得发胀的尸体。女人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孩子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
“黑漆漆的井里,突然出现了两具泡得发胀的尸体,你想想,会有多么恐怖?”
三人分别点点头。
“还有更恐怖的。”潘银莲卖了关子。
“又怎么了?”
“当打开井盖准备放绳的时候,女人和孩子头朝下,脚往上,倒着浮在水里。”
“这不正是希望,用绳子套着她的脚,这样好往上拉吗?”马三力解释道。
“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就在即将出井的那一刻,绳子断了。母子二人又重新掉进井里。当打捞的人,拿出手电筒,再往下照的时候,母子二人又头朝上,静静地浮在水中。”
“后来呢?”马三力问,“有没有捞上来?”
“头和脚不一样。头和躯干之间连着脖子,而脖子是非常脆弱的器官。母子二人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绳子如果套住脖子,很容易将脖子扯断,最后打捞上来的,可能只是一颗头颅。”王海推断。
“王海的推断极为准确。”潘银莲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对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给予了高度肯定,“后来,用绳子套住脖子的做法被否定掉了。众人的推断和王海一样。因为井口本身就比较狭小,再加上母子二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早已浑身肿胀得不行。其实第一次套着脚往上拉的时候,身体就已经被卡在了井壁上。有绳子不结实的原因,也有被卡住的原因,当然,还有第三种说法……”
潘银莲很擅长讲故事,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卖关子,将三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还有第三种说法,是什么?”马三力问。
“有邪祟在做鬼……”
“嘶……”又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话。
这要是个活人说出来,人还有可能不相信,可眼前的潘银莲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啊。从它嘴里讲出来的这些事,让人不由得不相信啊!
为了缓解紧张惊悚的气氛,林小娥插嘴道:“后来,用的是什么办法,将两人打捞上来?”
“当时天已经黑了,再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事情。给再多的钱都没人愿意,甚至苟傲来用枪顶在自己下属的脑门上,都没人愿意。最后,大家一致表示,明天天亮后再想办法打捞。”
“当天晚上,苟傲来下令,所有人都不得离开现场。大家在旁边点燃了篝火,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天亮。后半夜,当所有的人,都开始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有人发现,附近有白影和鬼魅在出没。”
“据当时在场的村民讲,当时四周阴风四起,就感觉有无数的眼睛,躲在暗处,朝这边窥探。众人强打起精神,又在四周点起了一圈的火堆。众人坐在火堆中间,背靠着背,都不敢睡,也不敢盯着暗处,眼睛始终关注着火堆,勉勉强强支撑到了天亮。”
“对于这些村民,和参与打捞的保安局的人来说,这应该是最难熬的一个晚上了吧?”马三力感慨道。
潘银莲道:“没错。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哪一个夜晚,有比那天晚上更难熬的。”
沉默了两秒之后,潘银莲继续道:“天亮了,当众人再次打开井盖时,发现昨天还漂浮在水里的尸体,不见了。”
“啊!怎么会这样?”林小娥瞪大眼睛,一脸惊奇。
马三力问:“井底会不会有暗道,母子俩是不是被水流带到了别的地方?”
“没错。这村子不算太大,但为了村民取水方便,村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一口水井。水井成田字形分布,每口井之间的距离,大约在两百米左右。”
“要是有个水下机器人就好了。”马三力感慨一句。
“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别说水下机器人,井口连个电动马达都没有。”
“后来捞出来了没?”林小娥问。
“没有。直到今天,都没有找到。”潘银莲说,“不过,据那里的村民讲,一到晚上,就会有一个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在村子里四处漫步,寻找呼唤她的孩子,有时还会趴在井沿边,掀开井盖,将手伸进井里。”
“这一定是某个人,晚上做噩梦,梦里出现的东西。”林小娥道。
“你要说一个人这么做梦,这村里上至八九十岁的老人,小到三五岁的孩子,怎么都会做这样的梦呢?”潘银莲反问。
王海接着道:“梦这个东西,非常神奇,到现在为止,科学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后来,这种事情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村里的人都不敢晚上出门。出门必能碰见那个寻找孩子的女人。慢慢地,村里生病死亡的人,就越来越多。很快,村子就成了一个无人居住的荒村。”
“怨气这么大?”王海感慨道。
“和我们小姐差不多。”潘银莲徐徐道。
“会不会为了什么琐事,两人发生了争吵,老婆抱着孩子跳井自杀的。马三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有保安局的警探怀疑过。”潘银莲道,“村里人也有人这么说。但最后都一一否定了。首先,没有任何人在任何地方,听到或者碰见苟傲来和他的第三任太太有过争吵。”
“从来都没有?”马三力缓缓抬头,目光中透着不解。
“从来没有。这从他入赘的村民,和岳父岳母的嘴里都得到了证实。”潘银莲眨了眨乌亮的眸子。
看着眼前的绝色美人,王海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竟然已经死去多年。
看王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潘银莲眼帘低垂,盯着面前打盹的橘猫,继续道:“我们通过正常的推理,也能得出结论。苟傲来经过了前两次的失败婚姻后,没有不爱他妻子的理由,况且她美丽的太太,还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那问题的焦点,会不会又集中到了他在保安局家属区的那栋老宅?”王海伸手搓了搓脑门,开始推断。
“但那老宅里,还住着他年迈的父母,未出阁的妹妹,还有他弟弟一家。人家都没什么事,怎么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全都发生在他身上?”
潘银莲反问一句,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后面的几任太太,和三个孩子呢?”马三力问。
“故事和前三个,都差不多。”潘银莲道,“没时间讲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
王海盯着潘银莲的脸,神色渐渐暗淡,问:“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