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虽已立秋,但秋老虎威力丝毫未减。
艳阳在高照,秋蝉在哀嚎。
举行完订婚宴的第二天,苟傲来便雇来工匠,拆掉叶家老宅,按照四合院标准,给自己和新娘叶美菱一家,盖了一座新宅。
由于原先宅基地不大,因此建成后的乡间别墅,只有正常四合院一半大。
主体已完工,但宅子还未完全建成,即便只是浓缩版的宅院,已让乡里人羡慕不已,纷纷前来参观。
众人无比羡慕,纷纷夸赞叶家福来运转,鸿运连连,讨得如此贤婿,实乃祖上荫庇。
这天,天气依旧燥热。
叶家为女婿杀鸡炖鹅,但苟傲来只吃了一块肉,喝了半碗汤,便觉得没了胃口。
鸡鸭鱼肉再怎么好吃,吃多了,总会腻歪。
叶美菱看出了苟傲来对午餐并不满意,便挎着竹篮,摇着臀儿,要出门去。
“你干嘛去?”苟傲来问。
叶美菱抿嘴一笑道:“我到地里给你掰点玉米棒子,挖几只红薯,再看看花生和毛豆长得怎么样了,给你做点零食吃,想必你大鱼大肉吃腻歪了。换个口味,吃点粗粮。”
“太好了,我还真的很喜欢吃这些。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厨房的水缸里没水了,你帮我从井里打点水。多打一点,先洗洗你身上的汗,睡个午觉,我很快就会回来。”
喝了一杯茶水,又歇息了片刻。
苟傲来取来木桶和绳索,来到院子中间。他掀开院中井盖,朝井里望了望。水井幽深寒凉,这让男人顿生一股寒意,有了不祥之感。但很快,这个念头就打消掉了。
老丈人怕累着姑爷,看姑爷打水,急忙接过手里的绳索,道:“我来,我来。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干呢?”
“为何要在院子里打一口深井?”苟傲来问。
“这是一口老井,自从这个村子里开始有人居住,就有人在这里打了第一口井,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叶家男主人没有理解苟傲来话语中的意思,继续道,“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村子也越来越大,村上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打了四个一模一样的井。这个井就只有咱们一家自己用了。”
“这是村民集体公用的井,为什么会在咱家的宅院当中?”
“哦,咱们虽然也姓叶,但并不是叶家村的土着,在我父亲那一辈,从外地搬到这里的。因为村里没有多余的宅基地给咱们,族长就把村子中间的这块荒地,划拨给咱们家做宅基地,这口水井也顺便就划了进来。”
“为什么不将它填了?”苟傲来道。
“这井还能用,填它做什么?再说,家里有井,代表着风水好。这井还和外面的四口井相连着。有一年,我在井边打水,家里养的一只猫,跑过来不小心掉进井里。我正打算用水桶去捞,却发现落在井里的猫,不见了踪影。你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着?”
“最后在村西头的那口井里,被打水的人打捞上来。这就说明,咱们家院子里的这口井,是和外面的井相通相连着。”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口来了一个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叶家老男人一看,这不是本家侄子吗。
看到其慌慌张张的样子,叶家男人放下水桶,和新女婿一同跑到门口。
“怎么了,叶涛,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堂姐……堂姐,在地里……被……人……给那个啦!”叶涛上气不接下气道。
“在哪儿?”高傲来气得脸皮抽搐,回屋拿起单位配发的柳刃和左轮手枪,跟在叶涛后面,追了出去。
就在刚才。
叶美菱挎着竹篮,扭着腰肢,到田地里要给苟傲来掰几只嫩玉米棒子,挖点红薯、花生,再采摘一些毛豆,解解馋。
在村口窥探了很久的陈飞,终于等来了机会。
虽然拄着拐杖,但陈飞的速度并不慢,人在极端仇恨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能量,往往非常惊人。
看着心爱的美人一扭一扭地往田地方向走去,拄着单拐的痴汉,迅速钻进旁边玉米地,往叶家田地走去。
速度之快,连陈飞自己都感到震惊。
拥有上帝视角的三人,望着追击美人的痴汉,也是一脸震惊。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马三力频频感慨。
“想想你在和女人深入浅出交流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当时你的奔跑速度……”
王海调侃老马一句,惹得林小娥偷笑。
女人捂嘴,脸色红艳,好像她自己也是亲身经历者一样。王海看了一眼身边美艳的护士姐姐,快速脑补画面。
“啊呀,救命啊!”突然的一声女人尖叫,将王海的思绪又拽了回来。
循着声音,三人看到,拄着拐杖的陈飞,悄悄尾随在叶美菱身后,将正在掰玉米的女人,一把扑倒在地。
女人猝不及防,被男人压在身下,拼死反抗。
林小娥大惊,道:“老马哥,快,快,快过去帮忙!”
“过去帮忙?”老马愣了一下,还以为林护士让他过去,帮陈飞解叶美菱的裤腰带。
三人看到,只剩一只手的男人,解了半天,都没有将叶美菱的裤腰带解开。
“你们俩赶快去啊,再不去,女人就要被他糟蹋了。”
看两个男人以欣赏的目光瞅着眼前的一幕,林小娥气呼呼地骂道:“你们两个,也是个混蛋。”
骂完自己跑了过去。
可自己无论如何动作,都无法阻止眼前的两个白影在做动作。
陈飞将叶美菱的上衣扯开了,裤子硬拉硬拽,也从腰间扯了下来。
女人又哭又闹,极力反抗。
“陈飞,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叶美菱一边哭一边骂。
毕竟是个粗鄙的汉子,即便失去了一条腿,一只手,但身体的力量仍然很大,在对付一个弱小的女人时,仍然占据着上风。
啪!
陈飞一巴掌打了过去,叶美菱脸上显出五道红印,嘴角一咧,血流了出来。
女人被打懵了,也被吓住了,态度软了下来。
“陈飞,求求你,饶了我吧,是我不好,违背了咱俩的誓言,但事已至此,我也是无能为力。下辈子,让我再做你老婆吧,求求你,放了我!”叶美菱苦苦哀求。
陈飞狠狠道:“下辈子?还是算了吧。你欺骗我感情,害得我失去了手脚,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
“你说什么?你不能血口喷人,傲来可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在我家,他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对你干这种事?”
“不可能?你了解这个男人有多少?在你之前,他已经娶过两个老婆了,只可惜,坏人做恶事,天打五雷轰。他的前两人太太,一个在水缸洗澡时,被水淹死。一个在和他同房的时候,大出血而死。秦都城里,大家都在传,高傲来那个地方,长了一根倒刺,戳进去,就能勾出一块肉出来。你们全家都像个傻瓜一样,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你们都不想想,那么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能看上你这个村姑呢?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果苟傲来是个正常人,他会选择入赘你家吗?”
“你胡说,我不信。你为了拆散我们,故意编造这种谎言。我实话告诉你,傲来已经把我睡了,我们快活得很,什么长了个倒刺。你他妈想占我身子,别编造谎言唬人好不好?”
“我编造谎言?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前两任太太是怎么死的?”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叶美菱极力挣扎。
啪!
陈飞又打了叶美菱一个耳光。
这个混蛋,欺负女人,要是在现实中,让我遇到这事,我非揍扁这个恶棍不可!马三力气得吹胡子瞪眼。
切!林小娥斜睨一眼老马,露出不屑神色。
女人再次软了下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叶美菱求饶。
“饶你可以,但我今天必须把我失去的,要拿回来。”
“怎么拿回来?”
“还用说吗?后来者,都居上了。我一个先到者,却没有得到你。”
“你得到了我的身,但你永远也不会得到我的心。”叶美菱流着眼泪道。
“得到你的身,我就知足了,要你的心,干什么?”
陈飞道,“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他的前两个太太死得非常蹊跷,阴阳先生说,苟傲来在那次剿匪中,杀了太多人。特别是将自己已怀孕的未婚妻,丢弃在荒山,将那个女人活活饿死。”
陈飞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为了报复苟傲来,那个女人变作了厉鬼,杀死了他的前两任太太。你如果识相的话,赶紧离开苟傲来,小心那只厉鬼上你的身,杀了你全家……”
“你胡说,你胡说,你为了得到我,故意编造这些谎言来吓唬我,我不信!”叶美菱哭诉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今天我若是得不到你,我这手和脚,就被姓苟的白砍了。”陈飞说完,开始脱自己裤子。
“来人啊,救命啊,救我啊!”叶美菱大哭大喊。
虽然是酷热难耐的下午,但田间小路上并非一个人都没有。
叶涛赶着自家的奶牛,正打算到河岸边的草甸里放牛。结果路过堂姐家的玉米地,听到了堂姐叶美菱的求救声。
“谁?是谁?”叶涛手拿皮鞭,先是朝地里喊了一声,探听一下情况。
“叶涛,叶涛,快救救姐姐,快来抓流氓……”叶美菱大哭大喊道。
听到有人来了。而且是个精壮的小伙子声音,陈飞吓得提上裤子,拾起拐杖,往庄稼地深处跑去。
叶涛看到玉米叶子晃动,要去追赶,被叶美菱叫住:“快去,快去家里叫人。”
说着,昏死过去。
大约十分钟后,苟傲来提着柳刃,举着左轮手枪跑了过来,后面跟着叶父叶母,还有一帮在叶家干活的工匠。
看到叶美菱衣服被撕破,嘴角流血,人昏死过去。
苟傲来气得抽出柳刃,疯了似的朝身边的玉米秆乱砍。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砰,砰——
苟傲来发完毒誓,朝天开了两枪。
枪声将叶美菱惊醒。
女人睁开眼,看到众人围在身边,将头扭到苟傲来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叶涛,告诉三叔,是谁干的?是谁把你堂姐给糟蹋了?”叶家老汉气得嘴唇颤抖。
“我,我没看见。我去河滩草甸子放牛,路过你家田,就听到堂姐喊救命。我拿着皮鞭子冲进玉米地,发现那个人已经跑了。”
苟傲来抱起叶美菱,问:“告诉我,是谁刚才欺负的你?”
叶美菱双手勾着苟傲来的脖子,道:“回去再说。”
要说这苟傲来也真够能忍的。
新房竣工,新婚之后半年时间里,苟傲来都没有任何动作。他的手下已将陈飞藏匿的地点摸得清清楚楚。
苟傲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有一天,叶美菱感到苟傲来有心事,便又提起了以前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怀上了咱们的孩子,以后你在外面,就少干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这对咱们的孩子不好。”
苟傲来在老婆滚圆的肚皮上亲吻了一口,微笑着道:“你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叶美菱突然问了一句:“陈飞被砍掉的那只手和脚,是不是你安排手下人干的?”
苟傲来抿嘴一笑,道:“你又在外面听谁胡说八道了。这案子乡镇治安办的人,都已经结案了。罪犯都抓了,你难道不知道?”
叶美菱一脸疑惑地摇头道:“我一天到晚,几乎不出门,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李家庄一个姓李的屠夫,赌钱赌输了,便起了歹心。看陈飞一天忙到晚,在打三份工,于是就认为他很有钱。半夜潜入他家,偷了他的积蓄,又砍断了他的手脚。”
“可陈飞说,是你安排手下人干的?”叶美菱并不完全相信丈夫所说。
“怎么会呢?你连你老公说的话,都不信了吗?”
苟傲来一副受委屈的样子,道,“好,好,好,你不信我也行,可牢里的那个李铁牛,他可将自己作案的经过全部招供了啊。连偷盗的钱怎么花的,还剩了多少,剩下的藏在了哪里,他全都招供了,这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叶美菱微微垂眸,睫毛卷翘浓密,忽而抬起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了男人一会儿,点点头,喃喃道:“对不起,老公,是我错怪你了。总之,咱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没事的话,就尽量呆在家里。晚上我一个人,睡在炕上,还是有些害怕!”
“好,好,好,没问题。我全部都答应你!”苟傲来笑着说完,背过身去,面朝窗户方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心说,陈飞,你不会活过天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