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海质问,陈晚秋惊惧不已,她想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他考虑,却得到了男人的质问。
陡然之间,女人感到胸口如撞,脸色也愈加苍白,身体愤然转向一侧。
虽为前世之人,陈晚秋依然有着极为出众的容貌,以及成熟妇人凹凸有致的身段,她的气质冷冷冰冰,浑身上下透着古典与华贵之美。
王海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声道:
“做事要讲究方法,我不希望你用这么邪乎的手段,特别是把那个消失很久的鬼新娘,重新召唤回来……”
王海压低嗓音,尽量让自己沉住气,以免令眼前的冰冷美人难过。
陈晚秋冷哼一声,转身道:
“你在教我做事?”
“是!”王海有些被激怒,他迎着陈晚秋冷冷的目光,肯定道。
“论辈分,你奶奶都得叫我一声大姐!”陈晚秋冷哼道。
“叫你一声姑奶奶,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总之,将孤魂野鬼召唤出来,吓唬人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
王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温和。他觉得在女人面前提高嗓门,是有失谦谦君子风度的,特别是面对一个处处替自己着想的女人,更是如此。
“好,以后你不叫我姑奶奶,休想见我!”
“这里本来就流传着鬼新娘的故事,你将她召唤出来吓唬人,不是让这件事坐实了吗?你要知道,今晚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会害了多少人?”
“害人?”陈晚秋不解,眼里泪花闪闪,嗓音提高,哽咽道,“这世上只有别人害过我,我做过哪一件害人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要是被人传出去,那些住在附近的人,还会不会再住?他们是不是要拖儿带女,搬到别处?对于有钱人还好说,对于那些穷苦的人,这么冷的天,你让他们搬到何处?即便搬离这里,他们靠什么谋生?清风街那些店铺,还会有人光临吗?那些在夜市摆摊的小商贩,他们一大家子人,也许就靠着这么小的摊位谋生,鬼新娘被你唤醒,还有人敢光临这里吗?”
王海愤愤不平,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我……”陈晚秋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反驳。出生在富贵人家,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怎么可能体会到下层老百姓的生活呢?
“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你好!”陈晚秋气呼呼辩解道,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里,有泪珠滚落。
“你和谁在屋里吵架呢?”
还没等王海回应,门便被人“啪”一下推开。
王海一愣,急忙转头,发现卓玛面前只有自己一人时,如释重负地耸耸肩膀道:
“我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担心明天回去后,被香香埋怨。所以,刚才在自我排练一下被骂的节奏……没事,咱们走吧!”
“你学女人说话,学得可真像。”南疆美人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怀疑神色。
出门之前,卓玛朝屋里瞅了一眼,看到一道白影从屋里飘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吓得赶紧挽着王海胳膊。
“走,找家旅馆,住一晚上。上车!”王海一脚蹬开二八大杠后撑,示意卓玛坐上后座。
卓玛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搂着王海的腰。
“哎哎哎,我是有老婆的人了,你注意点分寸。”王海一身轻松,调侃道。
“我刚才在咱们出门的那一刻,看到那个鬼新娘了?”卓玛战战兢兢道。
“胡扯,哪儿来的鬼新娘。刚才的那一切,都是我弄的。包括他们抬的鬼新娘的花轿,都是我从那边的丧葬用品店买的。”
为了消除卓玛心里的阴影,王海故意隐瞒了事情真相。
“我不信,这么晚了,哪家的丧葬用品店还开着门营业呢?”
“你不信,那咱们转头回去,到那边的柳巷去看看。”王海知道卓玛不会去的,又道:
“要不,咱们去找那个人妖,问问?”
“我才不去呢?看见那个死人妖,我就觉得恶心。”
“他也是个可怜人。”王海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叫:
“谁,谁在骂我?”
“她追上来了,我们快走。”卓玛跳下车座,钻到大梁上。
王海回头,看到人妖气喘吁吁地过来。
“怎么了,兄台?”
“我的包,你得还给我。”王海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座,发现人妖的包还挂在上面。
微笑着呶呶嘴,示意他自己取下来。
“还有这个,送你几张。”
“什么?”
“戏票!”
“我不看戏。”王海回绝。
“这不是普通的戏票,是观看戏园主题表演时的票,是拿钱买不来的。只有那些道上的有钱人和有权人,老板才会免费送几张……”
我是道上的有钱人,有权人?男人心说完,问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要白送给我?”
“没别的意思,纯粹是为了表达感谢之情。今晚,要不是你,我真的要被他们和那两个女人一起,给那个啦……”
坐在大梁上的卓玛狠狠地瞪了人妖一眼。
“哼,我没说你,小黑妹。”
人妖鼻子发出不屑声,脑袋一歪,腰肢一扭,翘起兰花指,指着远处道,“我说的那两个女人,是和我在一个单位上班的骚货。我可不像她们,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王海投以赞许的微笑,道:“你做的很好,后会有期。”
说完,双脚猛地一蹬,自行车已开始飞驰起来。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一家旅馆门前。
王海开了两间房,将隔壁房门钥匙交给卓玛,捏着自己的客房钥匙,对一脸兴奋的女人道:
“已经后半夜了,睡不了几个小时,早早睡。”
卓玛拿着钥匙,犹豫了一下,转身拉住王海胳膊。
王海一愣,盯着面色红润的女人,心说,折腾了半晚上,不累吗?怎么还有劲发痴啊!
卓玛抬头瞅了一眼沉默不语,似有心事的王海,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扭着腰肢,笑吟吟道:
“今晚,要不,咱俩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