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夫放下孩子,刚想冲过去查看,前方拐角处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响,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目眦欲裂,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却为时已晚。
视线里,河岸边的大道上,那辆白色小车疾驰远去,在大雪的掩盖下,片刻间便消失在视线里。
大姨夫脑子一片混沌,回到家看着正在忙碌的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就跟丢了魂似的。”
大姨最先察觉到丈夫的异样情绪,走过来询问。
“球球呢,没回来?”
她往门外看了看,没看到自家外孙的身影,以为是到邻居家玩去了。
听到外孙这个词,大姨夫丢失的灵魂仿佛回来了一点,漠然抬头看着大家。
下一刻,他忽然崩溃,双腿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球球被拐走了!被拐走了!”
“什么?!!”
一语炸醒家中人,所有人都盯着他,七嘴八舌的问,问的大姨夫低头,惭愧,内疚,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大姨夫的性格不会开这种玩笑,大家对此深信不疑,才会一个个的情绪失控,尖声质问。
“你怎么看的孩子,那么大一个孩子在村子里你都看丢了,你说你有什么用,啊!”
这时候,骂的最凶的永远都是最亲近的人,大姨说了几句还不解气,刚想再骂,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身子摇摇欲坠,险些跌倒。
“娟子!”
大姨忍住悲痛惊慌,搀扶住女儿,急声安慰。
“你别急啊娟子,球球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母亲会相信这种话。
好在,整个家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失了分寸,还有为数不多清醒的人。
“爸,你别慌,你告诉我是不是看到拐走球球的人了?”
女婿站了出来,尽管自己内心充斥着担忧恐惧,但还是强压住情绪问道。
“是,是一辆白色小轿车,朝村外去了。”
大姨夫恍然隔世,支支吾吾的回答,好一会才说完整句话。
“村子里的路歪歪扭扭,弯道多,外边还下着大雪,那人贩子一定跑不快。”
老甘说着,拿起车钥匙迅速说道。
“小雨你跟我走,老孙也过来,女人留在家里。”
他没提大舅,因为他已经不胜酒力躺床上睡着了。
“为什么?我也要去!”
都这个时候了大姨哪儿还能待得住,抄起家伙就往外边冲。
老甘制止了她。
“人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还是留在家里照看娟子和老爷子,别废话了,多耽误一秒球球就多一分危险。”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张晓满是担忧,担忧丈夫,担忧那个胖成小球的侄孙。
“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老甘摆摆手,三个男人同时上车,白色SUV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拐角。
...
甘橘走在大道上,注视小老弟刨坑埋屎,心中啧啧。
嗯,讲文明树新风,我猫族,义不容辞!
就是不知道村里的大妈过来挖大白菜的时候,见到挖出来的是一坨翔,会不会气的骂娘。
就在他偷乐的时候,猫爪下的肉垫感觉到轻微的震动感,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传来。
这车一定很老!
甘橘凭借着经验分析,他拉着小老弟各自跳上一根用来围菜园的木桩,注视着村子的方向。
大雪中,一辆白色小轿车疾驰而来,带起漫天雪花。
这么大雪还飙车,不是脑残就是社会小青年!
甘橘吐槽一句,车子很快靠近,离他大概十来米,然后减速,因为前面是个直角弯道。
廉价的小车提前减速,不然肯定得飞出去。
甘橘透过千疮百孔的贴膜,看向车子内部,前面的司机果真是个社会小青年,染着黄毛叼着烟,一副放荡不羁的姿态。
后排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妇女。
忽然!他瞳孔猛的一缩!
他在后排看到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三四岁的年纪,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被一个老妇女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亲戚?不可能,我来了两趟根本没见过他们。
邻居?
谁会把孩子交给邻居,而且这群人看起来非常可疑!
人贩子?!!
仅是一瞬间,甘橘就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人活在世上可以对许多人许多事怀有包容心,可所有人包括罪犯对人贩子都是恨之入骨,持零容忍态度的。
人贩子若是没判死刑,进了监狱也是被群殴的待遇,可想而知有多招人恨!
甘橘想都没想,瞅准小白车速度最慢的时候,助跑几秒加快速度,然后跳起,猛的挥出猫爪!
车里的人还在为抓住猎物而高兴,讨论着这一单能赚多少钱,殊不知,巨大的恐怖马上就要降临了!
砰的一声!副驾驶的玻璃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在未知的力量下连一秒都没支撑住,就轰然破碎!
“怎么回事,什么鬼东西!”
社会小青年吓的一哆嗦,烟头脱落掉到了裤裆上。
“卧槽!尼玛!”
他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想护住子孙根,然而这一夹,正好把燃烧着火星的烟头与二兄弟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嗷唠了一嗓子,下身传来的灼烧感差点让他扶不稳方向盘。
好在他身为社会小青年,却并不头铁,穿了绒裤,硬生生的把烟头磨灭,那股子灼烧感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
甘橘破窗而入后没管他,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窜到后排,左右各一巴掌把老女人和中年男人拍晕。
两人的视线里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灰影,然后视线就陷入了黑暗。
甘橘的力道何其之大,控制之下也不是这两个中老年人可以承受的,仅仅一巴掌就打的他们血管与大脑失联。
他看都不看这两个人贩子,猫爪托住从老女人怀里滑落的小屁孩,小心翼翼的放在中间空出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甘橘缓缓的转过头,幽深的猫瞳盯着社会小青年,刺骨的寒意袭来。
司机只觉自己在面对一头东北的金渐层,气势摄人夺魄,让他的牙齿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