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坤在病房里待到了下午五点才离开,吴磊亮还没回来,不知道他们父子相处的如何。
“走吧,终于到放松时间了。”
蔡志坤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驱车前往美食街。
一人一猫从街头吃到街尾,不仅吸引了路人妹子的注意,也让美食街的摊贩们赚了不少钱。
回到酒店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蔡志坤和甘橘再次来到医院。
今天就是来询问情况的,如果剧情发展的顺利,蔡志坤就打算拿钱走人了。
这一次出来十几天,甘家那边早就想甘橘了,虽然没催,但隔两天都会打电话来,蔡志坤也不好意思带着甘橘鬼混太久。
蔡志坤是一个人进去的,老太太临近手术,甘橘不想横生枝节,到时候让蔡志坤说给他听就行了。
“喂,小子,昨天怎么样啊?”
蔡志坤进入病房,看到吴磊亮坐在沙发上给老太太削水果,身心很放松的样子,于是大咧咧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吴磊亮不自然的扭了扭屁股,青春期的少年似乎都是这样,很容易就被调侃的局促不安。
蔡志坤坐到他旁边,自来熟的拿过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具体如何,说说呗。”
吴磊亮无奈的看着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奶奶,又给爷爷泡了杯茶,这才开口。
“他是个好人。”
蔡志坤视线平移,发现这小子像是陷入回忆般,叙述着昨天下午的时光。
他清楚记得一切,舒适的座椅,安静的车厢,以及窗外的阳光。
按照都市小说里那样,吴磊亮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庄园一般的大别墅里,一排排保镖保姆站在两排,他的那位“父亲”端坐在家主位上,用严肃的目光看他。
幻想还没结束呢,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司机站在一旁,等着他下车。
吴磊亮懵懵懂懂的下车,映照在瞳孔里的并不是什么大别墅,而是某个小区的农贸市场。
跟着中年司机,吴磊亮在一家水果摊前见到了他的亲生父亲。
和想象的一样,那是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人,穿着短袖西裤,戴着墨镜,一副暴发户的打扮。
“来了?”
钟黎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了摊位上。
“葡萄多少钱?”
“一盒30。”
“这么贵?20。”
短短一句话,让吴磊亮和摊主同时陷入震惊。
“老板,您看起来也不缺钱,还在乎这十块?”
五十多岁的摊主一脸蛋疼,这人的大金链子都快闪瞎他的眼睛了,还有那辆大奔,这么有钱居然还好意思开口还价。
“一码归一码,卖不卖,我赶着去看亲戚。”
钟黎不为所动,他的耐心已经快消磨干净了。
“最低25。”
“行吧。”
钟黎扫码付钱,又买了一些其他水果,同样还了价。
“你说,我买一份还是两份?”
吴磊亮被问的愣了一下,原本木讷的脑袋很快反应过来。
“两...两份吧。”
顿了许久,他才把这三个字说出口。
钟黎诧异的看他一眼,本来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这么给自己面子。
“行,你等我一会。”
吴磊亮点了点头,刚刚他的意思很明确,水果是送给爷爷奶奶的,一份就是他自己带着去,而两份的意思是钟黎也想一起去。
问这个问题,就是试探他的态度。
吴磊亮犹豫很久还是答应了。
“你怎么买这么多。”
车内,吴磊亮低头看了眼堆满的水果,一头黑线。
脚都快没地方放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某个墓地,他们一起来到墓前,上面的名字很陌生。
就在吴磊亮疑惑时,钟黎缓缓球门。
“这是你母亲的墓。”
“啊?”
吴磊亮瞪大双眼,钟黎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你母亲是以前家里的保姆,我对她印象不深,不过她性格挺好,属于柔弱中带着坚强的类型。”
他只将母亲的性格说了一遍,应该是本来了解就不多,所以说完这些就卡壳了。
“后来有一天,你母亲忽然消失了,直到几个月前,一封信寄到了家里,我看完信才知道,你母亲偷走了种子,生下了你,但她也在那一天离世了。”
说到母亲离世时,吴磊亮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他从未见过父母,也就谈不上什么感情。
只是听了,心有触动而已。
“信是你外婆寄来的,她告诉了一切,当我想去找她时才得知,她也去世了。你母亲没有兄弟,他们家的血脉只剩你一人了。”
吴磊亮怔怔出神,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
明明一面都没见过,现在却被告知,母亲包括母亲的娘家人已经都不在了。
钟黎点了根烟,给他消化的时间。
吴磊亮沉默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母亲旁边还空着两个牌位,问道。
“这两个怎么是空白?”
钟黎吐出一团烟雾,神色淡然的说道。
“这是给我和老婆准备的。”
吴磊亮无语了,便宜父亲现在最多四十多,墓地却已经买好了,真是奇葩...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钟黎清了清嗓子,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
“现在房价越来越贵,墓地也在涨价,早买便宜,这是一位成功商人的眼光!懂吗?”
“是是是...”
吴磊亮嘴角一抽,这个理由他无法反驳,反而觉得挺有道理的。
目光一转,他看到空白处旁边有一个墓碑上面写着“爱子钟鱼水之墓”。
“这是?”
吴磊亮转过视线。
钟黎沉默片刻,想了想说道。
“这是我儿子,也就是你大哥的墓。”
吴磊亮暗道果然,之前商都就流传着钟总儿子意外离世的消息,果然是真的。
犹豫很久,最终还是没说出节哀这两个字。
痛失爱子,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多说只是徒增悲伤而已。
“你大哥...以前很混账,是个不折不扣纨绔子弟,和一般大的时候他就抽烟喝酒到处闹事,我对他疏于管教,便把他送去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