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能给我装好带走吗?”
彦淮面上无意识笑得一脸纯良,脸侧的长发微拂,柔和了面部深邃的棱角,他的眼神清澈不似伪装,让人看见这幅美景就不忍心拒绝。
“啊?哦,好的好的!”伞棚下的老板娘晃了晃神,等反应过来后更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大娘这儿正好有个瓷钵钵,给你装上啊!调料分开装不?”
“分开装吧!谢谢老板娘!”彦淮觉得自己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和说话的语气,一点儿都不正常,思来想去猛然顿悟了,这他妈怎么有点儿像黑眼镜不要脸时候的样子!?
彦淮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眉头紧锁着,等老板娘把凉粉儿都打包装好后,付完钱道了声谢就扭头走了,速度快得活像是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另一边不明真相就被嫌弃的黑眼镜,则是赖在尘云观跟谢连瑞......的徒弟同吃同睡,直到现在还没起,小道长都服了。
“齐善人,是贫道给您收拾的厢房有哪里不好吗?”为什么要霸占贫道的床?还不收拾齐整,害得贫道被禁了早膳!
祝洵愤愤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四仰八叉的黑眼镜,目光无神又无奈,明明这才过去一天而已,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被折磨了N天,觉也睡不好,只能半夜起来打坐......
“小道长......别这么小气嘛~”黑眼镜迷迷瞪瞪地打了个呵欠,一个翻身的大动作后,墨镜却仍旧稳稳地戴着,“这不是没活人的房间,瞎子待不踏实嘛......”
荒谬!
祝洵骂不出脏话,只能幽怨地瞪着黑眼镜,心里却在想:这家伙今晚要是还不去厢房睡,那他就自己去,床而已,让就让了!
而或许是祝洵的心理活动让某位路过的仙君听到了,又或者是黑眼镜的良心谴责让他过意不去了,总之下一秒,黑眼镜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任何预兆的那种。
“几点了?”
祝洵一脸懵,对黑眼镜一会儿功夫一张脸的转变很不适应:“快十点了。”
“你师父平时还在哪儿晨练?”
“只在后院啊!齐善人你不是知道吗?”
“哦......”黑眼镜墨镜下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意味不明,他咧开嘴,对祝洵幽幽地说了句,“你师父好像坐化了。”
祝洵瞬间就连生气和责骂都反应不过来了,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面部肌肉开始变得僵硬还不停使唤,即便知道黑眼镜不会用这种话来开玩笑,但他还是不信。
他刚刚才从师父的后院里出来呢!师父怎么可能坐化......
然而事实容不得祝洵不信,谢连瑞真的坐化了,就在历代方丈的冥想室里。
尘云观的弟子接到消息赶去时,只见庄严肃静的冥想室房门正半敞着,暖黄色的灯光从缝隙里透了出来。
而室内正中央打坐时用的草垫上,谢连瑞已然眉发斑白,相比于一刻钟前,他的面容似乎苍老了很多,但姿态却仍旧从容坚挺,仿佛是一尊屹立不倒的石像......
祝洵站在一众师兄弟之间紧皱着眉头,没有焦距的目光像是在确认着这一切,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冥想室外,但原本还站在那儿的黑眼镜,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