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工集团。”
“教学楼6栋，宿舍楼6栋，行政楼...”
程程项目组的设计相当朴素。
教学楼全部采用五层设计，设计风格单调，重点强调实用性。
6栋教学楼最多可以同时容纳上万名学生。
6栋宿舍楼分别采用“回”字、“L”形、“c”形设计，可以满足8000名学生的住宿要求。
6人寝、上下铺，有独卫。
在2000年，算是个不错的设计。
剩下的行政楼、礼堂、操场等建筑中规中矩，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预算摆在那里，程程已经尽力而为。
师范大学的领导很是满意，比起一个月前的预案，这套方案要好上不少。
尤其是宿舍楼的设计，可圈可点。
市领导有些疑惑。
这是现代化的校区吗？
怎么感觉有些磕碜？
二十年前，他们的学校环境都比这要好不少。
京海大学的领导表情古怪，尤其是方晨。
他对校区的建设、预算有一定的研究，照这套方案算下来，一个亿的经费肯定用不完。
莫不是师范大学和建工集团串通好的，多报经费，在其中吃回扣？
怎么敢的！
这可是重点工程！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而唱标员的最后一句话，解开了他的疑惑。
“预算总计6000万元。”
总预算6000万元，并没有多报。
有点省啊。
听到这个数字，师范大学的校长宋崇学露出笑容，开始和张市长交流起来。
“张市长，我们知道市里的财政也很紧张，所以招标的时候特意说明情况，为的就是想省下一部分钱。”
张市长恍然大悟，原来师范大学在帮政府节省经费。
“宋校长，您的这份心意我可以理解。但校区需要考虑使用年限，这种设计恐怕无法适应将来的潮流啊。”张市长一语中的。
宋校长表情一僵，这算是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他们的本意是不想欠太多钱，节约经费只是一套说辞而已。
但张市长显然对此不太满意。
“张市长，这只是第一个方案，后面还有很多，您别着急。”宋校长擦了擦汗。
唱标后，标书被送到师范大学的评审人员那里核验、打分，等待最终的定标。
第二份标书被开封，开始唱标。
这是一份来自小公司的标书，竞争力无法和建工集团媲美。
七千万的预算，效果还达不到建工集团六千万的水平。
后续一连多个标书，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况。
比建工集团便宜的，设计方案简直没法看。
比建工集团方案好的，预算就奔着八千万、九千万去了。
直到最后一个志荣集团，报出一个5500万的最低价，整体呈现出的效果不比建工集团差。
一时间，全场震惊。
这个价格，这个效果，在座的建筑公司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几乎就是赔本赚吆喝。
程程后背发凉，按照宋崇学的调性，肯定是选最便宜的方案，建工集团定标无望。
听完全部的方案，张市长轻轻摇头。
这届师范大学的领导魄力不足。
新校区是在投资未来，一直注重眼前利益，未来肯定要吃亏。
“宋校长，如果你们内部经费紧张，我们可以多借给你们一些。省钱不是这么省的，这有些本末倒置了。”张市长的表情耐人寻味。
宋崇学看出张市长对这些方案都不怎么满意，那他们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借别人钱，就要好好听取别人的意见。
“张市长您放心，我们会仔细商量的。”
宋崇学起身走到小会议室，评审团队在这里。
“选的怎么样了？”宋崇学焦急地问道。
“啊？您不是说选最便宜的吗？排除掉几个不入流的，志荣集团那个5500万的方案很不错。”评审人员把志荣集团的大尺寸设计图铺开，展示给宋崇学看。
宋崇学心动不已，但没法直接选。
就在刚才，张市长看到这份方案时，表情还是不错的。
但当介绍到宿舍的12人寝时，表情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看样子当时没少受12人寝的折磨。
作为京海门面高校之一，新校区宿舍却是12人寝，怎么都说不过去。
看到宋崇学的表情，评审组长立马把建工集团的方案递上来。
“这是建工集团的6000万方案，性价比也很高。”
宋崇学草草翻了一遍。
建工集团的宿舍楼设计是亮点，但其他涉及有些平庸，比不上志荣集团。
这就是极致压缩经费的坏处。
就这个价钱，你不能全都要。
宋崇学很是纠结，一时难以抉择。
评审组长看出宋崇学的纠结，眼珠一转，想起一个主意。
......
宋崇学拿着定标名单走上台，准备宣布。
程程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中标单位，志荣集团。”
志荣集团的人一阵欢呼，拿下这个工程可真不容易。
程程彻底瘫坐在椅子上，没拿到工程，她已经输了一半。
因为和她竞争的只有志荣集团一家，而白江波那边有三家。
即使两方全部铩羽而归，白江波的借口也更多一些。
程程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全力以赴，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建工集团。”
宋崇学打断程程的悲伤，程程疑惑的抬起头。
两家公司，宋崇学报出两家公司的名字。
全场一片哗然。
招标这种事，几乎是赢家通吃。
两家同时中标这种事极为少见。
“这里容我多一些说明。”
“考虑到各家方案都有长处和短处，这让我们很难做出选择。”
“所以我们通过评审，选出最优秀的两套方案的最优秀部分，共同组成新的方案。”
“教学楼、行政楼等项目将由志荣集团主持开发，宿舍楼、操场等项目将由建工集团主持开发。我们后续会与该集团进行进一步的交涉。”
宋崇学把原因娓娓道来。
张市长听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目前最好的补救措施，让两家重新设计方案肯定不现实，合作倒是容易一些。
不过两套方案会产生协同方面的难题，所需经费会因此上涨，冤枉钱是少不了的。
宋崇学很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