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大堂。
李承乾轻车熟路坐了下来。
长孙无忌、李积和褚遂良,也跟着坐了下来。
太子都不着急,他们自然不着急了。
这就是太子在的好处,若是他们来了,会有很多的顾虑,完全做不到这样的轻松自在。
“太子,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等着吗?”
长孙无忌弱弱的询问。
“等着吧,给魏王一个准备的时间,看他到时候,会说出什么话出来。”
李承乾很有耐心。
“太子,以我之见,还是尽快的控制魏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况。”
李积说道:“若是等魏王,销毁了证据,或者静下心来之后,想到了应付的措辞,我们的收获,可就不大了。”
“还有可能,什么也不会得到,不得不防啊。”
“英国公稍安勿躁。”
李承乾笑道:“我也想看看,我的这个弟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太子成竹在胸,是我们多虑了。”
褚遂良微微一笑,眼神变得极其精彩。
“我的这个弟弟,胆子很小,身边若是有大人物保驾护航,他就飘了,恨不得站到天上去。”
李承乾嗤笑,“如今大势已去,他恐怕只想着如何活命了,往日的野心,早就消失殆尽了。”
“太子真了解魏王。”
长孙无忌目光一敛,认认真真的说道。
“我们是亲兄弟,他的德行如何,我还是清楚的。”
李承乾叹了一声,也怪李泰自不量力,偏要走上夺嫡的道路,既然如此,就休要怪他不客气了。
这个时候,苏勖走了进来,小声道:“启禀太子,我有一位朋友,他说魏王与崔仁师来往甚密,他唯恐暴露了身份,招来不必要的是非,就不敢站出来,把这个消息悄悄告诉了我,他只想洗清嫌疑,也不想知情不报,对于立功没有任何的兴趣。”
“嗯,知道了。”
李承乾点头道:“你的这个朋友,我不会过问了。”
“多谢太子体恤。”
苏勖恭恭敬敬的道谢。
“给事中崔仁师?望族崔氏?!”
长孙无忌眼皮一跳,虽然早就知道,魏王的身边,汇聚着各个阶层的人才,没想到,连崔仁师也参与了进来。
“这是条大鱼啊。”
李积神色一沉,不由自主的嘀咕。
“崔仁师深受陛下的器重,没想到还跟魏王沆瀣一气。”
褚遂良神色不忿,“陛下知道后,一定会很失望。”
“来人,传我命令,将崔仁师缉拿入狱。”
李承乾朝着门外吩咐。
“是!”
一位禁军小将领命而去。
“太子,我是不是,没法离开魏王府了?”
苏勖脸色郁闷,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清楚,之所以被太子高看了一眼,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太子妃的伯父。
“请苏大人耐心的等着吧,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太过担心,等风波过后,应该就没事了。”
李承乾笑着安慰。
“是,微臣谨记太子的教诲。”
苏勖退了下去,脸上满是感激。
没过多久,魏王妃阎婉来了。
“妾身拜见太子。”
阎婉屈身行礼。
长孙无忌、李积和褚遂良三人,急忙站起来见礼,面对魏王妃,他们可不敢托大,礼仪还是要周全。
“魏王妃无需客气。”
李承乾笑道:“我给魏王,留了足够的辩解时间,他一直不露面,是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见我吗?”
“太子仁义,没有苛责魏王,魏王已经很感激了。”
阎婉苦笑道:“魏王正在反省自己,然后就会来拜见太子。”
这是她的敷衍之词,李泰这个时候吓傻了,房门都不敢出,再三请求,让她来探听一下情况。
所以,她只能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多等片刻吧。”
李承乾微微一笑,“还请魏王妃转告魏王,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与其自己吓自己,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站出来,要是我找上门去,魏王最后的脸面,可就一点都不剩了。”
“太子仁慈,妾身感激不尽。”
阎婉脸色一苦,“妾身就是个妇道人家,魏王所干的事情,我却一无所知,倒也真是愚蠢,要不是太子来了,并且将事情点破了,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魏王妃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还是去劝一劝魏王吧。”
李承乾态度和煦。
“是!”
阎婉转身,就要离去的时候。
李泰火急火燎,疾步跑进了殿内。
他的身上,还有一些血迹。
“夫君,你怎么了?”
阎婉急了,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无碍!”
李泰面色凄惶,欲哭无泪。
他本来,一直在躲着,很怕见到太子,但他也清楚,该自己面对的,无论怎么逃避也逃不过去。
就在他纠结之时,贴身护卫打开了暗门,想把密室当中的重要信件拿走,肯定是好去邀功。
他一怒之下,就把这个贴身护卫杀掉了。
这个护卫,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
没想到见他大势已去,也是起了噬主之心。
连贴身护卫,都是这样的怕死鬼,也知道见风使舵,所以,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犹豫,只能抱着檀木盒子,来见太子了。
这样做,还能积极一点认错。
若是丢失了手中的信件,就更加的被动了。
“拜见太子,见过三位大人。”
李泰面色复杂,如丧考妣问候。
“魏王客气了。”
长孙无忌、李积和褚遂良三人,客套的回应。
太子和陛下,都对魏王没有半点的杀意。
所以,他们只能秉持着恭敬之心,也把魏王,不当罪犯一样看待了。
“魏王,你好大的本事啊。”
李承乾笑呵呵的揶揄。
“大哥,太子哥哥,你别这样,小弟知错了。”
李泰嘴角哆嗦,身躯都在颤抖。
他这辈子,最怕的人就是太子。
如今又要置身于太子的淫威之下,快要肝胆欲裂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李承乾冷笑,“想要我给你好脸色,怎么可能呢?派人刺杀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呢?”
“太子哥哥,小弟糊涂,也怪我猪油蒙了心,被奸人蒙蔽了双眼。”
李泰带着哭腔,委屈巴巴的哀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