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一遍一遍。
她的精神几近崩溃。
但是不能停下……
她不能被鬼舞辻无惨读取到真实的内心。否则,杏寿郎就会有危险。
她必须更加……更加灌输自己……
……
鬼舞辻无惨通过读取水谷蓝的视野,见她竟然自言自语着照了一天的镜子。
他微微错愕。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自恋?
不过,她确实长得还不错,自恋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鬼舞辻无惨一愣神的功夫,再次读取水谷蓝的视野,见她已经到了地下室去翻医书了。
他放下心来,满意地收起了血鬼术,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好像似乎……挺中用。」
……
看了一晚的医书,白天又给自己洗脑了一天,水谷蓝感到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
她是想要研究出克服阳光的药,但是她同时也想要研究出像珠世一样改造自身的药,甚至是……将鬼变成人的药。
但是她并未觉得自己可以研究出将鬼变成人的药。
毕竟……连活了几百年的珠世小姐都未研究出。
她摇摇头,继续摆弄着草药,抬手看着自己尖锐的指甲。
这些指甲,一旦剪掉,马上就会再长出新的。
太丑陋了。
水谷蓝慢慢走出屋外,看向天边的月色。
她记得曾经,她和炼狱杏寿郎就这么坐在这里看着月亮。
「我们是出生入死过的,对彼此很重要的人!」
——当时,炼狱杏寿郎这么和自己说过。
她的视线落在了山下。
在快下山的位置,她曾经在那里,一刀刺入了炼狱杏寿郎的心脏。
那一刀,她的心里其实比他更痛。
「杏寿郎,你有好好活着吗?
你当时是想问我有没有对你有一点点喜欢是吗?
笨蛋,我当然有了。
不仅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种喜欢早就深深地埋下了。
但是现在,我变成了你最厌恶的鬼了啊……」
鬼,是丑陋的生物,是能活无数年的怪物。
是她自己都无比憎恶的生物。
「就算是死,那也要以人类的姿态……」
水谷蓝独自思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已有人悄然而至。
铮——!!!
一股剑气向她袭来。
什么人?!
她回过神来,迅速躲避。但先前太出神,等意识到时,仍是不免中了刀!
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胸口,缓缓渗出鲜血。
她吃痛不已,但看清了来人,她有些微微惊讶:“伊黑海苔?”
惊讶的不止是她,她对面的伊黑海苔比她还要吃惊:“水、水谷小姐?!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水谷蓝低头看了看自己。
散乱的头发,惨白的肤色,还有象征鬼的尖锐指甲……
她这幅样子,快要连她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水谷小姐,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从远处感受到了一丝鬼气,我担心你有危险,所以没想太多就……”伊黑海苔慌乱地解释着。
水谷蓝捂了捂胸口,伤口在慢慢地愈合。
对,自己现在是鬼了,除了被日轮刀砍断脖子,自己受到任何伤害都是可以慢慢好起来的。
“你来干什么?”水谷蓝冷冷地问。
“我……”伊黑海苔挣扎了一下,咬咬唇,“水谷小姐,对不起!我必须在此地将你斩杀!因为……
他犹豫着开口,“因为……如果让别人发现你变成了鬼,作为引荐了你的炼狱先生,他……他一定会切腹谢罪的……”
闻言,水谷蓝的瞳孔猛得一缩。
炼狱……杏寿郎……
她抬头看了看早已远去的那只伊黑海苔的鎹鸦。
「已经……太迟了……」
伊黑海苔也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想不说就能守住的秘密了——
鎹鸦已经将一切都传达出去了!
水谷蓝沉吟片刻,张开手掌,感受着从掌心传出的力量。
她的脑海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魔力在驱动着自己。
她双手交握,掌间发力,周围空气中缓缓涌动出奇异的光波。随后,就像是从肉里生出般,她竟像变魔术似的,从手心拔出了一把一米多长的钢刀!
这把刀,和她之前用的那把十分相像。
之前的刀,是鬼杀队用玉刚以及特殊材料铸成的专门斩鬼的“日轮刀”;但是这一把,是她用自己的血肉铸成的“鬼之剑”。
——现在手上的这一把刀,并不能对鬼造成致命伤。
她将钢刀握在手中,指向了眼前昔日的战友。
伊黑海苔的脸上,露出了和当时的炼狱杏寿郎一样的表情:“水谷小姐……”
虽然他说了,要将水谷蓝斩杀,但是他却一直下不去真正的狠手。
现在,终于要拔刀相向了吗?
“不好意思,海苔,我还不能被你杀死。”水谷蓝的目光扫向伊黑海苔的心脏。
「还是这个位置。
只要再刺中这个位置,大家就都没事了……」
她打定主意,准备故技重施。
但是伊黑海苔却并不知道水谷蓝的想法:“水谷小姐,我真的不想杀你,但是我是鬼杀队的人,我……我必须……”
他结巴着,握着日轮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最终闭上眼睛大叫一声:“蛇之呼吸,伍之型——蜿蜿长蛇!”
他快速突进,刀路如同一条大长蛇般弯弯绕绕地来到了水谷蓝的跟前。
水谷蓝挥刀挡住:“我不想杀你,你快走吧。”
“不行!”伊黑海苔十分激动,声音渐渐夹杂着一丝哭腔,“我……我真的没办法让你死在别人的刀下!”
伊黑海苔痛苦地呜咽着,朝水谷蓝接二连三地攻击。
水谷蓝一边回击,一边在心里叹气。
「没办法了,海苔,不只是你有这种想法吧。
某个人,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还不能死。」
她微微吸气,发动出招式——
“蓝之呼吸,叁之型——蓝翠鸟!”
她的身姿如同一只轻盈的小鸟,旋转着跃入高空。
她的剑锋涌出一条条奇异的蓝色火焰,伊黑海苔急忙挥刀抵挡,但灼热的火焰让他逐渐败下阵来。
随着二人一阵阵剧烈的斩击,伊黑海苔最终不敌水谷蓝那附有血鬼术的呼吸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