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疗效啊。”
“也许就是真的也说不准。”
千夜道：“你也信。”
“既然我有这样的人，就有可能还有其他不同的人。”
这话倒是有道理，没见过，不知道，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啊。
千夜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在江府门前，听到灵狐村的村民说他们有长生不老的秘药时想起来的事，打趣道：“我当时听到灵狐村和长生不老药的时候，还想着你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家，我还以为你就是灵狐村的人呢。”
“我不是。”
想来也是，若江无卿就是灵狐村的人，想要接近祁清河还用得着靠智慧吗？
就像李卫廷一样岂不是省力又简单？
忽然，千夜回想起李香瑶和李海楼，说道：“怪不得就算不受宠的李香瑶也敢随便非议牧云秀，受宠的李海楼可以站在御马场随着自己的性子横行霸道。倒是你，上次李海楼要抢幸格的时候，你为我说话，没关系吗？”
“没关系，李家受灵狐神眷顾也只是李卫廷和李海林，与李海楼、李香瑶还有李卫廷的其他妻妾，没有关系。”
“那就好……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竟然杀了李海楼三个手下。”她眨眨眼，说道：“会不会有灵狐来报复我啊？”
江无卿知道她又在开玩笑，直言：“我知道你并不相信神鬼之说，所以你不用装作自己会害怕的样子。我只求若是灵狐神真的来了，你会放他一条生路。”
什么嘛，说得好像自己多凶神恶煞一样，她千夜再厉害还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吗？
千夜怒气冲冲地刮了两口刀切面在嘴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问道：“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什么意思？”
显然江无卿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就算千夜没有喜欢过谁的经历，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那种俊朗的，强大的。
但这里面的强大并非是那种武艺一定比她强，而是无论气势，文武至少选一个可以压过她的。
而男子也是多少都会对心爱的女人有种想保护的冲动感，现在江无卿这么说她，难不成是觉得她太强，所以没有保护欲，才对她这么久都喜欢不起来？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过女人啊？”
江无卿有些发懵，古怪地看着她：“你不是女人是什么？”
哎，千夜摆摆手：“算了，还是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要是和江无卿讲清楚她问的是什么，总会换来一个自取其辱的结果。
她想知道的江无卿也讲完了，虽然她有些不忍，但是索幸白天的时候，她听了牧云锦的话，没有选择救下那名女子的事是正确的，若是真的她参与了，如今她和江无卿恐怕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两人吃饱喝足后准备回去，刚走下楼，就听着一人嘲讽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江大人啊。”
千夜看着眼前与江无卿拱手行礼之人顿时一惊！
李海林。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
江无卿也随之拱手，道：“李大人。”
她看了看江无卿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真是佩服。
明明两人刚才还在上面把他的事研究个底朝天，结果出来看到真人江无卿居然一点异样也没有，仿佛刚才一切都不是他说的一样。
千夜跟在江无卿身边， 随之拱手，道：“见过李大人。”
李海林挑了挑自己的细眉，笑呵呵地说道：“听闻江大人前不久娶了沙国的公主，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夫人有礼了。”
相比一股流氓气息的李海楼，这一脸诡异面相的李海林似乎说起话来正常得多。
“哥，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
忽然，李海林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
千夜皱了皱眉，想着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她是真不应该出来吃这个饭，难道江府的饭不香吗？
李海楼走过来，一眼便看到江无卿。
若不是三年前江无卿忽然出现在祁朝，皇上身边也只有父亲和他们李家。
自打他来了，挡下几次边拓罗的大军，祁皇就把他当做香饽饽，就连上朝也专门给他弄了一个位置坐着，自己的父亲眼看着都要过六十六岁了，却还要每天在朝上站个一两个时辰。
一副妖精的样子，他很早就看不上他了。
李海林埋怨道：“我这不是看到了江大人和江夫人嘛，所以就赶紧来打个招呼，你也是，跟上来不就好了。”
“江夫人？”
在千夜心里她是完全不怕李海楼这个痞子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她还真希望自己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一直钻到江府的院子里。
李海林一眼就认出千夜，抬手指着千夜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好啊，就是你，上次杀了我三个高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
江无卿侧身将千夜挡在身后，“李二公子弄错什么了吧？”
“我弄错个屁！就是她！”
江无卿道：“我说的是，你弄错方向。”
“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你派人私闯寒梅林院在先。所以，不应该你找千夜算账，而是我们还没找你算账。”
“你说什么！？”
李海楼刚要冲上去就被李海林拦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三个下人，还值得你与江大人如此大动干戈？”
“我没找他！是他自己冲上来的！”李海楼指着千夜，怒道：“我找的是她！”
“她也不行。”李海林道：“她现在是江大人的夫人。”
李海楼一愣，嗤笑道：“怪不得啊，难怪在御马场江大人要替沙国人说话，看来你们两个人早就不干净了，我也听说了，你们两个人在房间里光着身子在苟且的时候被御皇暗卫发现，不得已才成亲的。若是没被发现呢？是不是就是在床上玩玩，然后提上裤子继续装清高啊。”
“放屁！”
千夜大吼一声，她从江无卿身后走出来，怒瞪李海楼，与之相对而立。
自从他们站在一起说话，因为两边的身份都太过于显眼，引来许多目光。
虽然没人敢上前，但是整个金鹤楼也因为他们变得鸦雀无声。
李海楼说的每一句话基本都在用吼的，自然所有话都被这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他们在花舞城的事只有皇宫里的人才知道，如今事情过了这么久依旧还有人当做丑事在谈。
不同于思想保守的中原，她受沙人的教育，生性豪放大方，因为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介意别人说自己。
可是，她介意有人这么说江无卿。
千夜伸出食指，敲着李海楼的心脏，目露寒光，“别用你恶心到让人作呕的脑子想他，不然，夜半三更，我就拿着刀，钻进你的屋子，把你一刀一刀地切成块。”
李海楼怒道：“你敢！”
千夜后退一步，虚假地勾了勾嘴角，“我可是你们口中吃生肉喝人血的沙幽客，你应该明白，我说到就能做到。”
李海林见自己的弟弟有些怂气上身，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嘲讽道：“还真是可惜满腹经纶的江大人，夫人如此伶牙俐齿想必也不会让你有出面表现自己的机会了。”
江无卿俯眼看了看身前的千夜，得意道：“不可惜，我的夫人，我很满意。”
以千夜的脾气若是再和他们站在这儿多说几句，场面就会有失控的可能。
江无卿与李海林对于自家人的脾气都了解得很，也是心照不宣，主动与对方打好招呼便相继离开。
千夜嘴上是解气不少，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若是能越过江无卿，越过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李海楼该有多好。
怎么才能做到让李海楼死还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她和江无卿身上呢？
一路上千夜罕见地忘记了江无卿的存在，她满脑子编织着各种可以行得通的计划，她这样走在前面完全不管自己的样子，江无卿也是奇怪。
“你又在想什么？”
千夜直言，“想李海楼。”
江无卿娓娓道：“虽然我知道你想他绝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你也不该满脑子都是那种人吧。”
千夜没有抓住重点，她奇怪地看着江无卿，“你好奇怪啊。”
“怎么了？”
“你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跟他生气？”
千夜叹道：“他说话真的很难听诶，而且金鹤楼里面那么多人都在看，谁不认识你们啊，你就任由他这么编排你！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这么一说，估计明天整个天之都的人都知道一向洁身自好的江大人是那种会做丑事，是轻浮的人。”
江无卿很意外，问道：“你就没想过他们会如何想你？”
在这种传言面前，明显对女子的伤害要远超于男子。
“他们如何想我随便他们，我又不爱他们，为什么要在意他们怎么想我？”
“你既然想的这么开，还生什么气啊？”
“他们说我可以，说你不行。”
江无卿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到那些污言秽语他会没有感觉，甚至直到刚刚他都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不错。
千夜咬着手指甲在房里渡来渡去，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回来的路上开始她就有些焦虑。
总感觉她没弄死李海楼就像每顿饭只能吃素菜，有弓却没箭，有刀没处砍的感觉，让人心烦。
浮梦也是看不下去了。
从公主和江大人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自己眼前转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还会自言自语，说的是什么她也完全听不懂。
“公主，你在干嘛啊？”
千夜停下脚步看着浮梦，想问她什么，可是又立即打消了念头，摆摆手，“问你你也不知道啊。”
浮梦伸长了脖子，小声提醒道：“公主你问问看啊，没准浮梦就知道呢。”
千夜满脸怀疑地看着她，说道：“我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人，你知道怎么做？”
浮梦见过千夜血刃刺客的样子，所以对于她说的这件事也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公主想弄死谁不是很简单吗？”
“朝廷命官也简单吗？”
浮梦顿时小脸一白，“朝，朝……朝廷命官？”
“嗯，大祁丞相李卫延的二儿子，李海楼。”
“为什么啊！”
虽然浮梦记得李海楼曾经派杀手潜入寒梅林院想毒死幸格，但是他也没有得逞，之后公主和他也没有交集了呀，怎么会忽然又想弄死他啊？
千夜在房间里又开始走来走去，心想着这李海楼想除掉的确没有那么容易。
原本摆在她面前的难题或许是李卫廷丞相的身份，经过这一晚和江无卿的交谈，神仙都出来了，丞相还算什么难题？
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想要弄死个人还要看看他背后有什么神仙撑在撑腰，真是见了鬼了！
第二天一早，千夜要和江无卿一起吃早饭，一起去进宫。
经过这么久千夜也习惯了，他上朝自己在宫里等他下朝，只能无聊到闲逛的事实。
清早上，经过一夜的休息，每个人都应该精力饱满，神采奕奕才是。
中堂里，所有人的确都是这样，只有盯着熊猫眼，一脸疲惫的浮梦除外。
千夜一坐下就注意到浮梦的两只黑眼圈，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引得江无卿也发现了这件事。
千夜看着浮梦，道：“你怎么了？”
浮梦仰起头，看上去就很没有精神，“啊？我没事啊公主。”
千夜抬手在自己的两只眼睛上画圈，“这叫没事啊？”
“啊，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一晚上没睡好就能这样？
千夜狐疑地看了一眼江无卿，好家伙，人家依旧如平时一般，头不抬，眼不抬，一心都扑在自己手上的书里。
千夜草草地吃过饭，在出发前特意带上了自己的长弓。
原来她的手伤太重，只能就这么在宫里自己找事做，一直等到江无卿下朝，可如今她好了，必定是要做个晨练的。
江无卿盯着她手上的长弓，问道：“你要去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