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石头一帮人还在等着。
石头很担心,很焦虑,很不安,眼皮一直跳。
张大山和朱九指他们上山那么久,一个都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他们要是出事,我吃不了兜着走,因为是我怂恿他们上山追那三头野猪的。
上深山找找吧。
“都点火把,咱们进深山找人。”
石头下令。
身边人犹豫道:“夜这么深,不好找吧?”
又一人道:“老人都说,夜里深山有大虫,叫咱们别进去。”
石头苦恼,他也不想进去自讨苦吃,可那些人倘若真出事,便是他石头负责任。
哪怕他是村长的儿子,以后大家伙选村长时候想起来这件事,也会颇有微词,充满变数。
唉,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苦恼,远方亮起微弱火光。
回来了。
张大山、朱九指他们从山上回来了。
他们高呼着,叫喊着,一路唱着山歌,似乎很开心。
石头努力睁大眼睛,看到令人吃惊的一幕。
大虫,两只大虫,呀,还有大野熊,野猪。
他们竟然扛那样恐怖的野兽回来。
张大山和朱九指一群废物,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能打大虫和野熊。
不过最令石头吃惊的是,弱不禁风的阿风被簇拥在最前头,众人把他当英雄一样,时不时把他高高抛起又接住。
“阿布,阿布。”
“阿布,阿布。”
朱九指、狗剩、二柱他们兴高采烈地叫那个阿风为“阿布”?
阿布代表什么,石头心里清楚。
难道……大虫是阿风打死的?
惊异之间,陆风一行人走到石头跟前。
朱九指对村子方向呼喊:“我们回来啦,乡亲们都出来看看,看我们打到什么宝贝,顺便分野猪肉啊。”
村里人遥遥听到村口的呼喊,纷纷走出家门,打着灯笼,或举着火把,端着竹篮过来领野猪肉。
村口,石头挤出一丝笑容,跟朱九指勾肩搭背:“那个……大虫什么情况?”
“我风哥打的。”
朱九指拍掉石头的手,去跟陆风勾肩搭背,对石头道:“阿风现在是我大哥,我大哥可厉害了,一人单挑两只大虫,还打死那大熊和野猪。”
什么,他一人打的这几个猛兽?
不单单石头,周围的村民听到这话也特感震惊。
一夜之间打四只野兽,何其神勇,他是阿布吗。
一百年之后的今天,我们村又有阿布啦?
朱九指毫不客气道:“我大哥就是阿布,来,大家跟我喊,阿布,阿布。”
狗剩崇拜陆风,第一个接着喊:“阿布,阿布。”
二柱和铁蛋也跟着呼喊:“阿布,阿布。”
张大山也凑个热闹,乐呵呵道:“阿布是我好兄弟,大家以后对他好点。”
众村民:这还用你说,一百年才出一个阿布啊。
“阿布,阿布。”
众村民跟着呼喊起来,个个高举火把,声势喧天。
陆风本来想低调的,奈何实力不允许,乐呵呵道:“打大虫举手之劳而已,大家不用这么热情,习惯一下,习惯一下。”
叫我们习惯?意思是打大虫对你来说家常便饭一样?
众村民更加高兴了,呼声也更高。
阿妮姑娘人还怪好咧,才搬来没多久,就给我们捎来一个阿布。
陆风被众星拱月,让村民高高抛起,又接住,又抛起,再接住……
气氛点燃,热闹成得像过年过节。
石头在旁边看着,心里特别嫉妒。
他今天带队搞定两头大野猪啊,身体属全村最壮,力气最大。
如果不是陆风出现,他是最有希望成为阿布的人。
张大山、朱九指他们算个鸟,现在傍上阿布,呸,阿风,看把他们得意的。
村民们也一个个围着阿风转,等等,我听到什么?
石头竖起耳朵,捕捉嘈杂呼声中的某部分信息,听见有人喊 “阿布当村长候选人”
我特么……
石头气不打一处来,他才来咱们村几天啊,不就打几头野兽吗,你们就要立他为村长候选人。
把我爹置于何地,把我置于何地。
不过,阿风似乎对当村长没兴趣。
石头听陆风说道:“大家快分野猪肉吧,给我一块,我家阿妮等我回去呢。”
哦对对对,先分战利品。
几个屠夫立即挥刀,切一大块野猪肉放在篮子里给陆风,外加一只熊掌。
本来还要多给,因为陆风是阿布,打死大虫,为民除害,功劳最大。
可陆风不想多要,表示初来乍到,他和阿妮受到大家照顾,给多了也吃不完。
众人见他着急回家,便欢送他回去。
确实,家里有个美娇妻,挂念是正常的。
阿妮长得好看呢,美貌全村独一档。
陆风可不是一个人回家的,而是一群几十人欢送他回家。
众多火把照亮阿妮小院的时候,阿妮手忙脚乱,生怕别人发现院子里的异常。
“阿妮姑娘。”
“嫂子。”
一群人闹哄哄把陆风抬进院子。
阿妮感觉莫名其妙,“哎,大山哥,你们抬着阿风干什么?”
张大山乐呵呵道:“阿妮姑娘,我们要感谢你啊,给我们送来一个阿布。”
“什么阿布,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快把他放心,他身体虚弱着呢。”
阿妮关心陆风伤势,陆风下床不到两天呢。
张大山像听到笑话一样:“阿布怎么会虚弱呢,他刚打死两只大虫,猛着呢。”
阿妮听到这话,非但不开心,反而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放开他。”她忽然大声说话,口气严厉,好像在生气。
张大山连忙招呼狗剩、二柱把陆风放下。
估计阿妮埋怨他们带阿风进深山,心疼阿风,在怪罪他们。
还是快走吧,把时间留给人家夫妻。
人家正年轻,要过夫妻生活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众人退出阿妮家的院子,各回各家。
“娘子,怎么啦,你不开心?”
众人走后,陆风把阿妮搂在怀里,关心问。
阿妮玉手推开陆风,认真问他:“你能杀大虫,所以,你会武功?”
“会一点点。”陆风问:“你救我的时候,没想过我会武功吗?”
阿妮摇摇头,“你当时伤得严重,内力不存,我以为你是个海上落难的普通人,加上你长得好看,所以我才救你,想和你过安稳日子。”
“那现在你是什么想法,认为我是杀人犯,海盗,或匪寇,过不了安稳日子?”
“我……”阿妮叹气:“我不知道,我身子都给你了。”
“我也一样,咱们有夫妻之实,阿妮,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陆风走进卧房,倒头就睡。
闭眼之前,余光瞄到窗户纸上沾染几滴殷红鲜血。
隐约猜到什么。
阿妮,你还说我,你自己来历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