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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告诉魏忠贤,大同侯拿捏了百官的‘心’,让他跟着学学。

朱鼎顺不懂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九千岁又说皇帝自己也是被大同侯捧着成为圣君。

因为大同侯一心为公,事事为朱明天下着想,内心非常清楚皇帝是朱明的一切。

上千万两银子都不屑一顾,无欲则刚,这样的人朝臣哪是对手。

皇帝这样说…应该是夸赞吧?

朱鼎顺在京城接触的阴谋太多,对谁都开始怀疑了。

北疆封王之事不需要大将军操心,礼部早就在商议封号,只是天启觉得夏季不适合,等秋季万物收获的季节再来,耀功效果更好。

届时大将军也可在耀功后返回战场,借着军心民意很快会再次大捷。

皇帝的想法不错,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社情。

大同侯既然在百官心中持正公明,皇帝挑明了让他控制都察院的意思。

都察院监察天下,执行办法流于表面、过于混乱,凡事都会咬一口,但也只会咬一口,以此展示存在感。

朱鼎顺并不想日常管理都察院,恰恰相反,而是让都察院‘闭嘴’,少干涉政事,专门对官员‘执法’。

这个衙门需要像记忆中的特派官员一样,巡视起来,而不是天天坐衙痴迷于当搅屎棍,痴迷于下绊子争权夺利。

与魏忠贤从早上聊到午时,明的暗的全说一遍,确定了他们各自的地盘,同时又明确表示谁也不会对付谁。

锦衣卫、都察院、兵部、都督府,大同侯练兵、养兵、统兵、任免全权在握,一手兵权、一手督查权,通过不同人掌握了半片朝堂。

这种掌握还不是皇帝赐的,更不是魏忠贤让出来的,是百官抬着、求着、盼着掌握。

噢耶!

爽!

可以搞事了。

先从诛心开始,从认识世界开始。

狐狸收购的印刷作坊正在囤纸,也该热闹起来了。

一高兴与魏忠贤破了三杯的习惯,摇头晃脑来到西宁侯府。

咦?为什么来这里?

不知道,透透气。

没想到西宁侯也在,侯夫人直接把他召入后院。

“贤婿满脸春色,脚步浮晃邪漾,怎么?夜夜洞房,能三五天想起竹儿也不错,知道这里有你的女人,宋家还得感谢你没冷落女儿。”

我去,这岳母好生猛。

朱鼎顺尴尬摸摸鼻子,看着阴沉脸坐在一旁的宋家父子三人,还没开口,侯夫人又来了。

“徐素素嘛,勋贵里早听说是京城第一美人,徐希皋倒是也舍得。老身的侄女、裕竹的表妹也入了府,大明勋贵若从女人身上算,辈份乱的很,徐素素还应该叫之音姨奶奶,叫裕竹又是表姑,成国公朱家也脱不了关系,还好,没有谁家按女人算辈份。你明白了吗?”

朱鼎顺无语拱拱手,自顾自坐在一边,“感谢岳母教诲,大事都做完了,这点小事不值一提,随手为之。”

侯夫人不再说话,默契嘛,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西宁侯歪歪头,“你从哪里知道,那块木料是先祖为嘉靖帝找来修大殿所用?”

朱鼎顺内心一乐,“岳父大人还在想没用之事呢,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先祖溺于剿匪的确蹊跷,去皇陵剿匪,怎么跑到运河乘船,且爷爷仅隔半年,跟着先祖而去。”

估计勋贵现在家家都对七八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破心的威力非常生猛。

朱鼎顺轻咳一声,“岳父大人,当时的西宁侯与英国公就是表兄弟关系吧?您应该换个角度,西宁侯掌握的是禁宫暗卫,西厂内厂没了,但人一直在,两代西宁侯去世的时间正是嘉靖帝驾崩前几个月,他给太子留一堆做暗事的人做什么。”

一家人猛得醒悟过来,齐齐瞪眼,宋光夏更是大惊失色,怔怔看了夫人和两个儿子一眼,“什么意思?”

“随便是什么意思,您自己找呀。小婿来是想告诉大兴伯,用不着等我成婚,雨水一停可以滚回禁卫营了,鼎三暂时回不去,调顺三做禁卫营副将。好好练兵是正事,之前宁远训练的神机营将士调前屯卫加练乘船水战,张世泽为主,辽东水师会配合。”

宋裕本收起震惊,立刻抱拳躬身,“遵大将军令!”

侯夫人看着冒雨去找女儿的女婿,再看看被一句话搞乱的父子三人,叹气一声。

“他与谁家都没有关系,做事信手拈来般洒脱。之音内心其实很要强,但愿大同侯府将来没有女人间那些破事,谁找事谁后悔,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女人影响。”

朱鼎顺脚步轻快,绕着小路快跑到宋裕竹小院,院门就能看到美女在正屋单手托腮赏雨发呆。

直到进屋后丫鬟低头笑着回避,宋裕竹才怔怔盯着他起身。

朱鼎顺到身边呵呵一笑,捏捏脸蛋,“美女,有没有想我呀?”

呜呜呜~

我去,要被憋死了。

一把抱起,进屋,午睡轻松一下~

直到申时末,愉悦的某人才起床。

晚上还得到国公府转转,明天以后就顾不上了。

宋裕竹抱身上不想他离开,胳膊咬了一口,“死男人,夜夜笙歌身体还挺好。”

朱鼎顺捧着脸亲一下,“谁告诉你夜夜笙歌,我只不过在她房里待了三天罢了。徐素素是我的秘书,我背书一会就睡觉休息,那位美人却一天到晚在书房抄书,人家的字不错。”

“秘书?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就是个玩伴。等大婚过后,我们到外庄,你男人我要做圣人,要拳打天下读书人。”

“哼,表姐告诉我,会给她们排日子,但先是我…”

“停,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老子爱和谁玩就和谁玩。”朱鼎顺附耳低语几句,又直起腰,“大婚前不来了。”

宋裕竹好像震惊于耳语的内容,惊讶着没有说话,朱鼎顺又捏捏脸,“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裕竹这里最令人放松,走了。”

朱鼎顺赶场子似的回到内城,来到城东国公府。

咦?

这家更全,张世泽也回来了,祖孙三代外加大小姐,好像就等着他上门呢,一桌子饭,还给留了座位。

张之音在门口笑着拉他坐到张维贤身边,老头眉毛一抬,“之音听说你出府了,猜到早晚会来这里,喝一杯?”

“不喝!”

“那就算了,酒色不能全沾。”

朱鼎顺撇撇嘴没有作答,对面的张世泽此刻才行礼,“拜见姑父,恭贺大将军封爵。”

摇摇手示意他落座,呵呵一笑,“听说岳父大人身体欠佳,您准备欠到什么时候?”

“贤婿想多了,老夫不是躲他们,是给他们腾地方,岳父被女婿诛心,总得适当颓废几天,人都喜欢看别人倒霉,尤其是英国公倒霉,还能给女婿一点威望。”

“哈哈,您老看得明白!”

张之音在桌子下面捏捏手,提醒他别刺激老头,招呼几人开吃,饭菜都凉了。

“徐希皋的女儿很漂亮?”

“是啊,生平仅见!人总得有点缺点,好色最简单。”

“比之音如何?”

朱鼎顺看看老头,再看看孩他娘,无所谓道,“比一下有什么意义?”

“是没什么意义。徐希皋这人谋略算有,就是一辈子胆小如鼠,只会抠抠搜搜的敲边。”

朱鼎顺干脆拿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仰脖喝尽,嘶牙吸两口气,“我知道定国公是陛下的人,您不用拐着弯提醒我。”

老头脸色一黑,“放肆,老夫也是陛下的人,你也是陛下的人。”

“这倒也是,岳父大人,咱们好好吃饭,不谈公事行不行?”

张维贤一顿,拿酒一饮而尽,对面父子俩也跟着喝了,却没有一个插嘴,只有张之音细嚼慢咽的声音。

朱鼎顺刚想加入其中,老头又说道,“成国公提醒你别娶张家女,你也说张家教育的女子都向着娘家,以后别对之音苛刻。”

某人眉头紧皱,“岳父大人,您是不是以为您主动提出来,小婿就会忘记成国公说了这件屁事,会把这个疙瘩消除?”

张维贤斜眉扫一眼,“怎么?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西宁侯当时出事,是嘉靖帝的密旨,操作的是成国公朱希忠,皇帝已经给太子安排了一个太保,不需要第二个,朱希忠做下这等事,反噬是必然…”

“停停停…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小婿不敢兴趣,您也不用解释,反正无法证实。”

朱鼎顺抱着张之音,对着祖孙三人轻轻拍拍小腹,“我的,这还不够嘛,成国公一个死人的话有什么意义。”

大小姐背着朱鼎顺向大哥挤挤眼,脸上全是得意,“我都说了,夫君根本没当回事,您还一直担心什么。”

张维贤看看两人,自嘲一笑,“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吃饭吧,你喜欢的鱼肉,恭贺大同侯一步跃入朝堂前列,替陛下掌半片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