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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贵来做了个啥?

被结结实实教训了一顿。

没有人接张之音的话,朱鼎顺坐一旁喝茶。

正屋鸦雀无声,连张维贤也看着门口滴滴答答的雨滴开始发呆。

他们早就知道,一开始就知道,朱三寨有很强的武力,一旦成为勋贵谁也压不住,可他们就是不愿意承认。

恰好,朱鼎顺不需要他们‘效忠’,给了他们狂妄的机会。

成国公被砍的时候,他们就该效忠,可惜前面有个英国公顶着,他们又自我催眠了。

非得在朱三寨枪口试探,非得朱鼎顺把话说白,让彼此没有退路。

别人还好说,毕竟对英国公恭敬,这个徐希皋实在蹦得太欢,加上他南京的亲戚,太出格了。

“贤婿啊,唯一的太保,这与众正盈朝、生祠遍地有什么区别,隆庆帝也抛弃了嘉靖帝给他的唯一太保。”

张维贤突然开口,朱鼎顺点点头,“所以我从来不要求大伙做什么,可某些人自以为人多势大。殊不知小婿人更多,百姓不开口,不代表百姓没力量。”

“你到底想做什么?”

“让百姓吃饱,让大明变强。”

张维贤突然摆摆手,侯爵们起身与朱鼎顺互相拱拱手离开。

留下一个,西宁侯。

宋光夏笑笑,“姐夫,陛下等消息!”

朱鼎顺向他问道,“岳父大人,陛下同意了吗?”

宋光夏摇摇头,“陛下说他不需要太后大印来做事。”

朱鼎顺双眼一瞪,“嗯?这与我求见郑贵妃有什么关系?”

宋光夏也不知道,但此刻不能让朱鼎顺‘生事’,直接答道,“陛下随便找个由头拒绝,你干嘛多事。”

朱鼎顺也不再问了,几乎可以肯定,万历给子孙挖了个大坑,那就继续骑驴找驴吧,反正现在也不缺银子,等我方便了悄悄搞。

徐希皋沉默的够久,这时候苦笑一声,“听起来大同侯会与老夫不死不休,怎么,真想把徐家外庄烧了?”

“我已经搬空了,有什么可烧的。定国公,朱某即将到辽西,马上会以倾国之力复辽沈,这期间谁搞事谁死,不论是谁。”

朱鼎顺说的够认真,徐希皋一愣,“大同侯,你太小看人了,徐某吃饱了撑得拖你后腿,这与陛下为敌、与所有人为敌有什么区别。”

“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小公爷徐允祯的嫡亲妹子,到侯府陪陪她长姐和之音吧,陪嫁一百万两。”

徐希皋蹭得起身,脸色涨红,“好好好,原来这么简单,给,明日就送到。”

定国公甩手说完就想走,朱鼎顺猛得起身堵到他面前,把英国公和西宁侯吓得齐齐而动。

朱鼎顺当然没有动手,双眼盯着徐希皋,“不服?”

“朱鼎顺,你别太过分了。”

“不服?”

“你还想让老夫怎么服?”

“不服?”

朱鼎顺连问三次,徐希皋总算明白了点什么,向后退一步,抱拳躬身,“明日敲锣打鼓送女儿进府,徐某祝大同侯早日晋封国公,期待辽东大捷。”

“慢走,不送!”

徐希皋朝张维贤和宋光夏拱拱手,这次走了。

西宁侯随后也沉默拱手离开,房内顿时只剩下英国公父女和他。

三人都站着,干脆站到门口看外面下雨。

朱鼎顺没他俩的闲心,“岳父大人,话说舅哥去哪了?守着京营就能练出好兵?”

“勋贵就这么点东西了,不能什么也没有。”张维贤伸手接了一会房檐滴水,突然歪头道,“为什么贤婿每次搞事,都是连阴天?”

“啊?”朱鼎顺看看天色,哈哈一笑,“我记得岳父大人说过,徐希皋这人谋略有,就是胆小如鼠。”

张维贤负手冷哼一声,“老夫也记得解难说过,徐希皋是陛下的人。”

“小婿还记得岳父大人说过,太保做权臣必遭反噬。”

“可你还是做了,这是为何?”

“我知道!”张之音笑着插嘴,“敌人太分散,对手太阴暗,得让他们聚起来。京城徐家与南京徐家是一家,他们在勋贵圈内互看生厌,对付大同侯却目标一致。这么说来,定国公就是江南的一部分,陛下不会让徐家沉默,大明不能失去江南的人心。”

朱鼎顺呵呵一笑,“夫人懂我!”

张维贤看看两人,皱眉道,“你们的开心来源是什么?”

公母俩一滞,收起表情陪英国公惆怅。

禁宫乾清殿,西宁侯原封不动把侯府的场景转述了一遍,没有一点隐瞒,反正无法隐瞒。

天启听的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西宁侯站得脖子酸了,天启才突然问道,“宋卿家,大同侯是不是从来没有在禁宫做过轮值提督?”

“呃~陛下,大同侯虽是勋贵,却是外臣,他是平辽大将军。”

“哦,朕忘了这茬。”

两人又陷入沉默,过一会天启又问道,“成国公朱希忠薨于万历元年,世宗所立、穆宗唯一的太保,他是怎么死的?”

“回陛下,他病亡,微臣非常确定。”

天启无声笑笑,“凡事都有由头,为什么病?”

西宁侯万万想不到皇帝是这么想,原来去年朱鼎顺不止破了勋贵的心,皇帝对勋贵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天启看西宁侯不回答,自嘲笑笑,“是穆宗驾崩,他这个太保活不下去了对吗?”

扑通~

西宁侯大跪,不敢说一个字。

“传旨,定国公徐希皋任漕运总督、兼任中都留守,节制十万漕兵、五万皇陵护军,驻守淮安府,立刻上任。”

“陛下,万万不…陛下,这得朝臣廷议。”

天启听西宁侯马上阻止,很不习惯的歪头停顿了一下,他不怀疑西宁侯,而是自嘲一笑,自言自语,

“朕忘了,内阁首辅现在是袁可立,圣旨被驳回不好看,魏大伴应该专心他的内廷,还真有点麻烦,朝事制衡起来果然不好玩。”

西宁侯跪着不敢接茬。

天启突然拉他起来,语气颇为真诚,“西宁侯世领禁卫提督,咱们不受皇家公主不嫁权贵的规矩,朕的皇女很健康,与禁卫统领宋裕德长子,也就是令孙定个亲吧。”

“微臣…微臣…”

“呵呵,宋家娶过三个公主,朝臣找不到弹劾的祖训,朱明皇帝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朱明传承,不是为了束缚皇帝。”

“皇恩浩荡,微臣领旨。”

天启点点头,再次拍拍他,“一事不烦二主,麻烦卿家再跑一趟侯府,魏大伴的人会请辞,让大同侯告知袁可立,可以廷推尚书,也可以由阁臣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