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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虏,你别紧张,东面的枪声听起来我们占据上风,母亲大人一定安然无恙。”

朱破虏蹲在爬犁后,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朱承武,啥也没说,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朱承明想了一会,最终下令到,“去二十人,带玲儿伯母、嫣伯母离开,沿着森林到东面,确认安全方可到官道。”

郭玲儿和张嫣十分不悦的迈步,这遭的什么罪。

剩下十来人,朱承明又发愁了,“承武,刚才伯母们退的时候,为何不带着你弟弟?”

“啊?小弟好像在睡觉。”

“那你带着小弟突围去吧,骑马冲向西边,我们等你搬救兵。”

“大…大哥,我不知道哈喇慎营地在哪呀。”

“沿着官道跑就能看到。”

“官道不是断了吗?”

朱承明一嘶牙,“要么去搬救兵,要么在这里等死,我们必须分散隐蔽突围,你既是去搬救兵,也是吸引敌人注意力。”

“大哥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两个时辰。”

“放屁,谁说大伯在哈喇慎营地,若哈尔伯母也不在,营地很可能不会来人查探动静。”

朱承武用他超长的反射弧想了一会,“大哥带着母亲和弟弟突围,小弟一人去引开他们,然后去搬救兵。”

朱承明想了想,对朱破虏道,“破虏也去,你们分开…”

“不去!”

朱破虏的回答简单干脆。

朱承武进爬犁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出来解开一匹马,还想带驳壳枪,被朱承明一把抢回来,“别怕,一直跑,这玩意马背开枪还没杀死敌人,先把你震落了。”

有道理!

朱承武上马立刻紧紧贴在马背,“大哥,你们突围多带两条毯子,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天气寒冷…”

“我知道,走吧!”

朱承明不耐烦了,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战马立刻向西狂奔,远远的看到朱承武控马拐上官道,消失在山坳拐角。

他走之后半个时辰,森林外来了一队骑军,三个蒙面骑士到百步外,朝天啪啪啪放了三枪。

“打劫,女人和钱财留下,男人滚蛋。”

朱承明一皱眉,孩子?

翻身骑马直接出了森林,果然是三个孩子,慢慢来到三人身边,“茂巴?大小勇?”

“切~不好玩。爹爹做啥都拉胯。”

“就是,朱承明你回去,咱们练练枪法。”

“对,咱们练练枪法,射人先射马,看谁的马先死。”

朱承明额头闪过一丝黑线,向森林里招招手,示意他们出来,对三人问道,“承武呢?”

“谁是承武?”

“向西搬救兵的兄弟。”

茂巴拉下面罩,哈哈大乐,“那个傻子呀,亲卫拦都拦不住,直接冲过关卡,被吓坏了,连爹爹的元宝大刀旗都没看到。”

朱承明不想和这三个土匪说话,远处吴三桂骑马过来,先到爬犁请罪,才开始收拢亲卫。

张嫣根本没走远,看到爬犁出了树林,立刻和郭玲儿跑出来回到车厢。

之前被带走的爬犁也返了回来,一千多人静静等着东面‘跑路’的家眷和文武大员。

他们倒是很快返回来了,众人看着留下的人只少了一个朱承武,不清楚具体过程,一时间没明白代表什么意思。

天快黑了,爬犁立刻启程,比平时快了不少,因为前面都探过路了。

张之音黑着脸把朱承明和儿子叫到车厢内,想听听他们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朱承明大大咧咧道,“信使不回来就不正常,别的地方侄儿不知道,哈喇慎营地三百里内,路过一只鸟都在山顶了望哨的监控中。侄儿还在北寨时就知道他们的规矩,哈尔伯母非常严厉,且她应该来迎接伯母。”

朱破虏则说他是四百人覆灭时就不正常。

张之音眉头一皱,“你姨母说你看到报信之人才发觉。”

“母亲,哪儿都不正常呀。”

张之音无法反驳,她一时也想不到儿子有什么错,扭头再问承明,“留下的三个弟弟看出来了?”

“哦,朱三寨从来不发第三遍哨箭。”

张嫣忍不住插嘴道,“乱七八糟,承明你去吧,表现不错。”

朱承明看一眼张之音,得到同意后才离开,懂规矩的很。

张嫣不以为意,有点庆幸,“得亏慈煌在睡觉,迷迷糊糊就被亲卫抱走了,要不这家伙也会闹腾,看看外面那三个土匪,这四个家伙凑一起,可能比那三十多人还闹腾。”

张之音看一眼似乎哭过的梅溪,歪头问道,“夫君为何离开?”

无人回答她这问题,徐素素叹气一声,“承武也是死脑筋,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这话更没人接,只有朱破虏又轻轻发出一声哼。

酉时末,哈喇慎营地到,山坳中全是篝火,无数人跪拜,“恭迎王妃!”

张之音没有与别人客套,带着众人直入大帐,马上询问迎接的二喜,“哈尔不在?夫君呢?”

“姐姐,承武那孩子可能被吓着了,只顾蒙头在官道狂奔,连着五道亲卫也拦不住,嘴大喊着他是武王儿子向西去了,还拿短刃戳马屁股。亲卫连追都追不上,哈尔和夫君抄近路拦了一次也没拦住,现在估计到西边百里外了。”

夫君不会接受这样一个蠢孩子,张之音内心顿时轻松不少,“让大伙休息吧,明日继续赶路到北寨,在这里过年不合适。”

没人关心朱承武到底跑了多远,但很多人都在等朱鼎顺,张之音听说他已经到大同府拜过母亲和祖母,出塞好几天了,也陷入沉思中。

没收到京城的消息,夫君这速度也太快了,似乎哪里不对。

她内心认为朱鼎顺憋了一肚子火,京城一定出事了,就算鼎三不死,孝贤也该死,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

亥时初,外面才来回来两个亲卫,“报,夫人,大王和哈尔夫人带承武公子到东寨,明日直接回北寨,请诸位夫人和大人早日休息。”

“承武怎么样?”

“回夫人,承武公子把马跑死了,他自己昏厥,一点擦伤,没有大碍。”

张之音闻言摆摆手,示意众人休息。

徐素素等所有人走后,才对张之音低语,“母子俩白天生离死别,梅溪似乎想让儿子自裁,明知是场戏,还告诉承武若没有联系到人或有被俘危险,让他用短刀结束自己生命,武王儿子不能被俘。”

张之音静静消化了一会,歪头问道,“素素以为夫君在做什么?”

“这得看京城发生了何事,夫君似乎心情不错。反正破虏所作所为很好,没有抛弃兄弟,也没有贸然送死。”

张之音嘴角泛起一丝得意,“休息吧,过年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