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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躺在床上的江榆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虚弱的躺在医院里,身边内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江榆想要开口说话,想要询问女人为什么哭泣,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发不出任何声响。后来她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出了房间,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忙忙碌碌的护士,没有焦急等待的患者,也没有白大褂的身影,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面前的场景变了,她站在一个大院内,从里面传来一家人的欢笑声,听声音,有男人,女人,还有一个男孩的声音,他们在热烈讨论着什么,突然,一个像是炮弹炸裂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奇迹般的,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倒是大院里传来惊慌的喊叫,很快,从里面跑出来一对夫妇,和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女人怀里似乎抱着襁褓。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们的面容,似乎有种神秘力量一般,让她看不真切。或许梦里的事情太过真实,江榆在看到他们三个人分开了,看到他们分开了,看到男人抱着男孩跑了,看到女人把襁褓藏到了衣柜里面,她看到突然出现好多人出现,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她看到女人向着与男人截然不同的方向跑了出去,她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出现,找到了她,然后,她的心口发滞,无法呼吸,揪心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回到医院,这次她终于听清了医院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她一直在不停的哭泣,不停的说着什么,这次,她站在了门口的位置,终于听清了她口中的话。

“对不起,我的宝贝,”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原谅妈妈,妈妈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

“对不起,我的宝贝,你到底在哪?”

“宝贝,我的宝贝,你在哪……”

“对不起,妈妈真的很想你,我的宝贝……”

一声声,一句句,如泣如诉,江榆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来,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位母亲内心的痛苦,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妈妈……”

江榆从睡梦中醒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钟……时间还早,枕头湿漉漉的,梦境里那个伤心女人的哭声仿佛仍在耳畔,让她的心也跟着阵阵发疼。

好多年不曾做这种梦了,还记得小的时候,尤其是刚知道自己不是爸爸妈妈亲生孩子的时候,她无数次在梦里描绘自己亲生父母的模样,无数次在梦里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无数次哭诉为什么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找自己?!

这次或许是晚上碰见那个徐天的男人,他给自己的那种莫名的亲切感给了她暗示,让她有种这次找到家人的错觉,但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还要等她调查,真正同他们见面才知道真假。这么多年,不是没找到过他们,但是一次次希望之后就是一次次的失望,时至今日,她对于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她有真心疼爱她的养父母,也有了自己的爱人,没必要因为一些其他人惹他们伤心。

这次如果还是空欢喜一场的话,就放弃吧。十几年的寻找,够了,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找自己的话,早都找来了……

江榆这么想着,昏昏沉沉了又睡了过去。

另一边江建和李婉两人商量着,既然已经同意那边接触江榆,但是他们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江榆和江枫两个人,一个是当事人本人,一个是她的未婚夫。无论怎么样,这件事也是要告诉江枫的。

就这样,江枫接到李婉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和他说,关于江榆的,他就火速赶到别墅。

刚进家门,屋内几人冷凝的气氛一下子就感染到他,内心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打了声招呼,坐在沙发另一侧。

“岳父岳母,你们这么着急喊我回来,阿榆发生什么事了?”

李婉看看江建,示意他说,江枫将目光放在江建身上等待下文。

没看到江榆的身影,心里暗暗思忖:没看到阿榆的身影,应该事情不是很大。

这么想着,江建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昨天,阿榆的家人找来了。”

仅一句话,江枫惊得站起身,随即又坐下,不可置信的又确定了一次,“确定是阿榆的家人么?”

“这么多年,上门来说是阿榆家人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哪一个不是别有用心的,这次怎么这么肯定?”

江枫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江建。

江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一般,没什么精神气,李婉坐在他身边,眼睛红肿,明显刚刚哭过。

“那人拿出了亲子鉴定,亲子关系99.99%,是这些年最高的一个,且,那人是徐家的。”

“昨天上门,说是阿榆的亲生兄长,光看长相就和阿榆有八九分相像,说的信誓旦旦,不像作假。我们已经同意他和阿榆先接触,等找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

“徐家……是那个在军界的那个徐家?可是阿榆我记得是在江城发现的,而徐家一直在A市,两个地方相隔甚远……”

“说是当年他们在那边执行任务,后来遭了坏人暗算,被人偷走了阿榆,说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她,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见了阿榆觉得十分相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阿榆的dNA,他们做了亲子鉴定,这才找上门来。”

李婉哽咽道,“这么多年,我们知道阿榆一直在寻找她的亲生父母,我和老江也没有打算不让他们亲子相认,只是担心万一这次结果不是,阿榆承受不了,我也担心,万一阿榆认了他们,我,我……这个心啊!如果是一般家庭还好,那样的家庭,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同是父母,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但是如果阿榆就这样被她们认回去,我心里就是很难受啊!”

说着说着,李婉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扑进江建的怀里,江建怀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

“小枫,我们想着你和阿榆现在已经确定了关系,这件事情你也有知情权,如果阿榆……想要回到她亲生父母身边,我们也不会阻拦……”

江枫抿了抿唇,他理解江建夫妇现在的感受,也明白他们找自己过来的目的,只是一切还要看阿榆怎么决定。

“阿榆上周说在准备英语比赛的事情,想必要做鉴定也要等比赛结束,晚点我会去找她谈谈,阿榆是岳父岳母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她什么性格你们是最了解的,相信她不会做出令你们伤心的决定。”

闻言,江建沙哑的开口,“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找你来,好让她知道,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是我们的女儿,这里永远是她的家,不要因为我们做出让她后悔的决定。”

“是的,无论阿榆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是支持她的。”李婉哀戚戚的从江建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

面对似乎一夜苍老的江建夫妇,江枫还能说什么,他们字字句句离不开江榆,字字句句不想因为自己扰乱她的判断,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呢。

从江家别墅离开,江枫一路驱车停在A大门口,静静的看着,思绪慢慢飘到了从前,他和江榆还很小的时候。

他刚刚搬到江家附近的别墅内,初来乍到,爸爸妈妈带着他去跟隔壁打招呼,在那个别墅里,他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看见生人也不慌,反而甜甜的笑,当时同样小小的他就在想,这个小妹妹笑得真好看。

后来爸爸妈妈要出差,他要上学,纵然家里有保姆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但他仍然还是总喜欢往隔壁跑,在第一次他们出差将自己托给江建夫妇照顾之后,慢慢的,爸爸妈妈索性就将自己扔给了隔壁,不同的是,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和自己带礼物,两家的关系比之以往要更加密切了。

还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江榆哭啼啼的回到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无论怎么敲都不开门。那天她才10岁,把自己锁在房间一天一夜,后来他们没有办法找来他,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怯生生的把门打开,眼睛肿的像桃子,声音嘶哑的厉害,很明显哭了很长时间。

江榆是前一天从别个口中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江建夫妇亲生的孩子,而是他们在外面领养的孩子。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打击是非常大的,一时间,她难以接受,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叫了十年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不明白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她,将还是婴儿的她抛弃,她同样也不明白未来的自己该怎么办,还能像以前一样扑进妈妈的怀抱里撒娇,还能像以前一样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玩,或者她应该离开这个家?小小的她,那天想了好多,也说了好多。

他还记得那天小丫头哭着扑到自己怀里的样子,还记得她当时迷茫的样子,还记得和江建夫妇重归于好的样子,还记得她破涕为笑的样子。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怎么能忘呢?那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孩,是他从小就立志要娶回家的女孩。

十岁的那一天是江榆第一次正视自己养女的身份,也开始了她漫长的寻找亲生父母的历程的日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十多年,过去了太久,他不确定江榆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知道了这件事她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或许江建夫妇他们的担心是对的,江榆从小就是个心软的孩子,从不舍得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有些事情她都会自己默默忍受,就像小时候受到其他同学的欺负、孤立,那次如果不是自己无意间发现,或许她还会一直默默忍受,不告诉任何人。这次她也会选择独立一人面对,不告诉家里人么?

如果是平常,或许他能想到她的处理方式,但是这次,他迟疑了,事关她多年的执着,有太多的可能。可无论她做出何种决定,他们都是一家人,他们都会一样爱她。

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江枫掐灭手中的烟,驱车离开。

小丫头最近忙着比赛,不能因为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扰乱她的心神。说到底现在一切都还只是他们的猜想,单凭那人与小丫头相似的容貌,和他们单方面拿出来的亲子鉴定,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只能说明他们有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亲子鉴定的真伪不是最重要的。

最最重要的是小丫头怎么想,她想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如果她想要回到那边去,他们也没有任何怨言,他们看重的只是她这个人,而非她是谁。

仅此而已。

想通了这些,江枫就不再纠结,转而想着,事情发生的几种可能,自己该怎么抚慰她,这个才是他神女为未婚夫最应该做的。

江榆晚上没睡好,罕见的赖床了。

眼看着早八赶不上了,张佳张嘴想要喊她起来,被大佬组织了。

“阿榆最近忙坏了,晚上很晚才睡的,早八我们帮她跟老师请假吧。”

大佬昨天睡得很晚,处理一些事情,听见她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翻身,以为她是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大,所以导致了失眠。

听到大佬的话,张佳捂住嘴巴,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背着书包和大佬出门,又轻轻的关上寝室的门。

“阿榆,最近真是很忙,昨天真是不应该拉着她聊那么久,她又要忙着实验,又要忙着上课,现在又要准备英语演讲比赛,这次比赛结束了,真得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嗯。”大佬认同的点头。

“要赖也要赖那个私立学校的那个什么什么,要不是他们挑衅,阿榆也不会被迫参加这劳什子的英语比赛,阿榆也就不会这么累了!”张佳说的义愤填膺,看样子气的不轻,说到底也是心疼江榆。

大佬点头,“嗯。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