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乐门夜总会的歌舞大厅,连续三晚都看到一名垂头丧气的日本脸圆圆的小胖子在这里买醉。
秦霄特地走过去搭讪,用一口流利的东京日语与对方问候,出于礼貌,对方也用大阪日语回应了秦霄的问候。
秦霄或者说董云霄对日语颇有研究,他能听得出日本每个地方的口音。
“我是伊藤诚,请多关照。”
“我是田中一郎,伊藤君,你是东京人?”
“很高兴认识你,田中君,勉强算半个东京人,我从小在米国长大,并没有在首都东京生活过。”
“哦,为什么说是半个东京人?”
“田中君,我感觉跟您一见如故,我是伊藤家族旁系私生子,你应该知道我这种身份的人,没人待见我,我只能一个人在大上海公共租界里流浪,我母亲已经去世,唉。”
“伊藤君,对不起,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坎坷。”
“田中君,无需道歉,我都说了跟你一见如故,今晚你在这里的消费我请客,在异国他乡认识一位朋友并不容易。”
秦霄的话让田中一郎心里很受用,尤其这段时间,他的心里压力非常大,他的大学同学山岛君,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因为语言激进,对日本国内的政策不满,据说他偷偷加入在他们大日本帝国的共产国际组织。
现在出了问题,他已经被日本国内的警察抓了起来,而且把他的一家人都抓了起来,威胁他,让他供出他的组织成员,如果他不说,就把他的双胞胎妹妹山岛花子,山岛明子送到上海来做艺妓。
还有三天时间,她们两姐妹乘坐的游轮就要到达上海,可惜他的钱不够多,不然可以把好兄弟的两个亲妹妹从艺妓馆赎出来,他不敢想象两个女孩到了艺妓馆这种地方,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田中一郎是普通工薪阶层家庭出生,他的熟人亲戚基本都是普通人,都没有财力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田中一郎对秦霄的主动搭讪很有好感,他自己就是一个性格相对内向的人,没想到身世坎坷的人还能这么乐观,从脸上看不出一点落寂,他从心里佩服这样的人。
“伊藤君,不要这么客气,我也感觉我们一见如故,这段时间心情有点差,所以才来这里,原本我就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的地方。”
“田中君,今天太晚,明天恰好是周末,明天中午,我在公共租界东亚酒店设宴款待田中君,到时我们两个好好交流一番。”
“谢谢伊藤君,明天中午我会准时到。”
说完两个人一起起身,秦霄主动到吧台把两个人消费的账单给结了。
在百乐门夜总会的大门口,秦霄为田中一郎叫来一辆黄包车,给了黄包车五块法币让黄包车送田中一郎回去,上了车的田中一郎直接要求黄包车送他回日租界。
第二天中午,田中一郎如约而来,秦霄已经站在东亚酒店大门口迎接,秦霄的举动让平民出身的田中一郎心里很感动,伊藤家族是贵族,哪怕是一名私生子,血统也比田中一郎这种平民高贵好多等级。
秦霄把田中一郎领到包厢,菜已经上齐,是日本北海道的清酒,两个人落座之后,秦霄就让服务人员退了出去,而且交代服务员,没有邀请,就不要进来打扰两个人说话。
三杯酒下肚,秦霄直接询问田中一郎有什么困难,“田中君,我们彼此一见如故,也算是朋友了,我看你一脸的愁眉不展,是工作上遇到问题了吗?”
“我的工作很简单,在日租界人口户籍处工作,哪里会遇到什么问题?”
“那就是个人感情上遇到问题,你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你吗?田中君。”
“是个人的问题,但不是我感情上遇到问题,是我的发小,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家遇到很大的麻烦。”
“你同学也在上海吗?我能帮得上忙吗?”
“谢谢伊藤君的好意,我的同学山岛君现在不在上海,在日本国内被警察抓了。”
“田中君,想找人把山岛君从警察局捞出来,这个难度不小。”
“不是的,山岛君的问题太复杂,属于政治范畴的,几乎不可能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的。”
“既然你明白这个结果,苦恼也没有用呀!这些年,我总是明白一些事,这个世界金钱最重要,有金钱可以解决你生活中95%的烦恼,来,田中君,我们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