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周以后,茉莉来了。
这次还是她一个人来的,苏的露现在也有时间了,就陪着坐了一会儿。
茉莉还是如往常一样,容光焕发,就是身上的衣裳素了些。
苏白露明白她的用意。
入座的时候,苏白露见下意识地扶着肚子,若有所思。
慕太太照例关心了一阵儿,见她确实没受到影响,心就放下了。
梅香的事情,毕竟是童家的家事,慕太太有意避开,没想到茉莉却主动提起。
“梅香也是可怜,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苏白露和慕太太这才知道,梅香是杨秀雪从外面买回来的。家里太穷,被她爹妈卖了给童家做姨太太。
她性格腼腆,有些拘谨,不太受童家大少爷喜欢,平日活得像个隐形人一样。
“我也没多加在意,没杨想,好好的一个大活我,就这么没了。”
说起梅香,茉莉的眼眶红了。
苏白露没说话,慕太太宽慰了几句。
茉莉没坐多久就回去了,起路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苏白露心中也有几分底。
童家,杨秀雪气得咬牙切齿。
今儿被梅香的家人来闹了一通,她作为买梅香回来的人,很是被梅香的父母的给了个没脸。
一大清早的,吵得她脑袋疼。
好不容易解决了梅香的父母,她还被童老婆子骂了一顿。
回到房间,杨秀雪气愤地将手绢扔在地上。
“这个梅香,简直是个扫把星!”
“专程来克我的!”
“晦气!”
杨秀雪差点要气疯了,本以为买个梅香进门,能帮着她制衡茉莉,没想到她这么没用,童伟不过是在她进门的那天去了她的屋子,后来零星也没去几次。
简直是花钱买了个废物。
现在好了,人直接没了。
看来也是没福气,好不容易要过好日子了,就这样没了。
这可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她粗心大意,闲得没事干,要往井边上跑。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让她有些生疑。
茉莉最近怎么总是将童伟往这边推?
这个疑惑,在当天下午得到了答案。
下午,吃饭的时候,茉莉突然有些难受,请大夫一看,原来是有身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杨秀雪的大脑仿佛被的打了一闷棍,有些茫然无挫。
她买茉莉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好了,那楼子里的主事人说,茉莉明明伤了身子,以后难以有身孕,没想到她这时候竟然有了。
童太太听到大夫说茉莉有了孩子,高兴得不得了。
送走大夫,对着茉莉和杨秀雪夸了又夸。
“还是秀雪这个在少奶奶当得好,这不,你才进门不久,就给咱家带来了孙子。”
“茉莉也有功,要是给咱家生了男丁,你就是咱家的大功臣。到时候,娘一定好好奖励你。”
想到她们童家以后的繁荣兴盛,童太太就一阵高兴。因梅香带的晦气,一下子少了许多。
临离开之前,童太太又嘱咐杨秀雪早点也要个孩子,“嫡出的孩子还是太少,趁着你还年轻,多生几个。”
这话听在杨秀雪心中就有些不对味了。童太太这话,好像话中有话。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茉莉的肚子,顿时危机感大增。
当天夜里,童伟再来的时候,杨秀雪强忍着恶心和抗拒,两个人度过一夜。
事后,她心中难过,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有孩子就好了。
慕太太也在几天后得知茉莉有身孕的消息,还让人送了一些礼品过去。
过了深秋,天气愈发冷了,冬天的衣裳也要备起来了。
这时候,苏的露的空间中已经存放了许多东西了。
水不用准备,吃的粮食,应急的药品,都准备地都很齐全。
十立方的空间,虽就不大,但是合理利用起来,还是能放不少东西的。
布匹和棉花也准备了一些。布匹苏白露买的是时兴的,就算用不到,也能送人,或者做人情。
除此之外,苏白露还准备了一些防身用的东西。
现在这个世道太乱,自保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这方面,她还和慕斯言说过,慕斯言果然路子广,不知从哪找来一些硬货,苏白露心领神会,没问,慕斯言也投桃报李,也没在意她将这些东西藏哪儿了。
两夫妻在这方面,装傻是好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要过年了。
因着慕斯言年后要离开了,慕太太的心情没有去年那么高兴。
原先虽说不常在家,好歹隔得近,说见也就是小半天的时间,说见就能见了。
往后去了别处,山高路远了,要是再想见面就没这么容易了。
一想到大儿子一家此去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慕太太就难过得不行。
今年的新年在一片沉郁的氛围中度过。
慕斯言早己做好了打算,今年过了十五就走。
对门的童家这个新年就过得比较开心了。
童老爷对周围邻居的吹捧和讨好没有白费,经过几家的牵线,终于拿到了几个大单,今年赚得盆洪满钵满。
再加上茉莉肚子里的孩子,童老爷和童太太可以说是红光满面。
只除了几乎被所有人遗弃的廖红英,她还是被童太太关在屋子中。一个人度过了一个凄凄冷冷的新年。
当然,还有一个不大高兴的人就是杨秀雪。
过年前,她娘家的母亲来了,名义上说是来看她,实则是来要钱的。
她娘捂着帕子,诉说着家中的不容易,“我对不起你哥哥,叫他一个人,连个帮衬他的弟兄都没有,他可是咱家最有出息的人,现在出国留学,为家旅争光,可家中就快要连他的生活费都给不起了。”
“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你哥哥有没有吃的,能不能穿得暧?”
想到长子,杨母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一双眼睛偷偷看向杨秀雪,眼中的期待就快要溢出来了。
杨秀雪这还有什么懂的,她娘不就是想从她这边拿点钱吗?
她是又气愤又无奈。
最后忍着气,给了一些钱。
杨母拿到钱,喜滋滋地离开了,杨秀雪自个儿在那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