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我不太想帮忙。
昨晚吼了苏熠,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
他就那么一个人,他自己心里明镜似的,那么难听的话往外说也只能让他难过罢了,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不要他……
怎么就学不会像苏熠一样温柔的套话呢。
“大妹子?”
钱队长还在外面不懈努力着,想让我回应他。
唉……
“来了。”我叹了一口气:“马上就出来。”
反正现在左右也见不到他,不如出去帮忙看看,消耗一下体力,说不定能睡会,也好在晚上等等他回来。
等我换好衣服出帐篷,钱队长对我笑的一脸狗腿。
我不明所以:“干什么?”
“那个……大妹子是空间系异能者是吧……我们现在这边有个事儿……”
十分钟后,我被钱队长带着来到了一个大仓库内。
“这个仓库以前是一个修车厂的车库,破车什么的废铁我们已经扔出去差不多了,现在还剩下很多铁架铁框子没办法往出运,要是大妹子能来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确实,有几个巨大的铁架确实不好往外搬。
我目测了一下这铁架子大概的体积,摇了摇头:“不行,我的空间没这么大,要是搬点沉的东西还可以,东西太大了我也爱莫能助。”
“这……”钱队长只能点了点头:“那也没办法,是吧,我们这边还有点搬东西的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按照人头给你算工资,你只要把东西从一个地点搬到另一个地点就行了,就是我们一些很普通的物资。”
这个还行,左右只是来回走几步路而已。
我点点头。
“东西都在隔壁,翻到不远的小楼六楼就行。”钱队长对我笑了笑:“还有几个搬运工也都在搬,你直接去就行了,我已经跟那边打好招呼了。”
好家伙。
这人看着挺粗,没想到还挺粗中有细的。
他应该早就料到我没有办法搬这些重铁架子,本来给我安排的工作应该就是和这些搬运工一起,只不过带我过来碰碰运气罢了。
我也有点放下心。
和一个聪明人谋算事情总比跟傻子强。
我踱步走到隔壁。
隔壁也是一个和这个库房差不多大的地方,和以前我小时候和苏熠待的谷仓差不多大。
里面搬东西的搬运工大概有二三十人。
这个二三十人基本上一看就不是异能者,基本上都是普通人:他们手上戴着手铐和脚镣,应该是被这个小队豢养当做「奴隶」。
里面装的物资也千奇百怪的,什么东西都有,不像是这个小队本来自己的物资,而是像帮什么人销赃一样。
那物资丰富的令人咋舌。
看来这个小队的「合伙人」可不止周然一个啊。
唉……
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儿。
估计是昨晚巡逻的人听到了我屋里有声音,向钱队长报告了。
今天这场鸿门宴估计也有敲打我的成分在。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烦人。
我手指点了点几个巨大的箱子,大概塞满了五平米的东西。
随后缓缓踱步,往小楼去。
周围和我同行的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个人讲话,都默默的重复着搬东西、放下然后再往回走的枯燥过程。
他们的面目好像都混合在了一起,让我分不清谁是谁。
也有可能是脸上太脏了。
只不过……
角落里的一个背影让我觉得越看越熟悉。
虽然也是和其他人一样上下搬运着东西,但那男人好像并不费力,甚至在有节奏的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认出他了。
“哎,老头。”我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啊,李哥。
“老头,你是m城人吗?”我笑眯眯的问他。
他仍旧不回答,跟看不见我一样,自顾自的干他自己的活。
“我认识你。”我说:“你叫李观,家在r市,你以前是做茶叶生意的老板,有个女儿叫李莹莹……”
他这才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我,随后摇了摇头,嗓音干哑而瓮声瓮气:“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咱俩还没见过面呢。
不过……李哥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曾经被人奴役的事情。
他只说从r城去n城的路上,女儿死了,他一个人来了这儿。
李哥抽烟,我从空间里掏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扔给他:“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女儿呢?”
李哥接了我的烟,咧嘴笑了,但那笑容并不好看,阴恻恻的,随后一拳带着风一样挥向我。
我没防备,这一下过来我差点没躲过去。
索性李哥现在还不是异能者,身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植物系异能buff加成,我还能凭借自己优越的体术躲过去。
我给他的烟和打火机也被他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好几脚。
我震惊的盯着他。
他似乎还想过来打我,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停下手,迅速走远了。
“哎——”身后,一个男人的呼唤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电棍。
显然是专门负责监管这群「奴隶」的。
我还没从刚才十分尖锐的会面中缓过神,呆呆的看着电棍男。
“你说你惹他干什么?”男人对着我翻了个白眼:“他就是个疯子。”
李哥?疯子?
他可是当时我们外城有名的大聪明,周围的邻里的摩擦或者一些抢单子的异能者小队针尖对麦芒……大家碰见什么事儿都来找他评理的。
怎么会说小老头是疯子?
我震惊的看着电棍男:“怎么这么说他?”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电棍男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似的:“他虽然打人,但是平常不会莫名其妙的攻击别人来着……”
“没说什么。”我还是决定老实讲:“我曾经认识他,刚才跟他叙叙旧,说他女儿……”
“哈。”男人听了我的话之后就一点都不困惑了:“你敢在他面前提他女儿不纯粹找打吗?”
“他女儿在营里当鸡,你一边给他递烟一边提他女儿他不打你打谁?”
电棍男看着地上已经被踩扁了的烟盒,问我:“这烟你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