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陵扮作商人见到姜斐时,姜斐已经将伤养的差不多了。
瞧见胥陵那张经过伪装的脸,心情还颇为复杂。
胥家的公子,竟会愿意做他妹妹没名没分的面首,还是其中之一。
胥陵经历过太多这样的目光,倒没在意。
再者,眼前的人不管好坏,都是姜国太子,他也没资格去在意。
姜斐对上胥陵,却一点都没拿出做太子的架子。
不止因为上和,还因为胥陵原本的身份。
虽说胥家不会认一个甘愿做公主面首的儿子,但不代表会愿意有人折辱这个儿子。
所以姜斐的语气还算客气。
见姜斐伤养得好的差不多了,胥陵便准备带着人离开。
一路上倒没那么顺利,各大城门都有人看守检查。
而这一切胥陵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没遇到问题。
真的回了姜国,胥陵细细想一路上发生的事,竟觉得不寻常的皱起了眉头。
姜斐见状便问,“胥陵,可是有何处不妥?”
即便是有何处不妥,胥陵都不会和姜斐说。
所以此时眉头舒展,摇了摇头,“没什么。”
姜斐见胥陵不说,心里不免不快,但又想着自己这回要是没有胥陵,怕是不能安全从北萧离开。
所以难免感激的说,“多谢。”
胥陵像块木头,只说,“公主吩咐。”
姜斐不自在,先回了宫打听近况。
他原先想着,一回来简单休息,就去上和来,这也是表现出他对上和的看重。
但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简直忙得喝口水都难。
所以等到有时间去上和公主府,已经过了小半个月。
上和期间进了宫,不过只是见她的父皇,而没有顺带着去见姜斐。
她也没见到姜国皇帝,在门口站了会,听到里面的淫词乱语,便离开了。
一个公主,姜国皇帝就算在内侍口中得知来探望他,也没放在心上。
……
皇帝养伤能走能动时,便不再耽搁,由禁卫护送着回京。
好在路上没再遇到刺客,陪着的五皇子又是松一口气又是失望。
他是想着,若是再有刺杀,他要是救了驾,能在父皇那挽回一些印象。
不过没有刺杀自然也好。
皇帝回了宫,因着舟车劳顿,被服侍着上了床榻一觉睡到了天黑。
门外则坐了一片乌丫丫的官员。
其实这些人起先是跪着的,后来寿安估计皇帝要很久才能醒过来,所以就私下里做了主张,叫人搬了凳子让这些臣子坐下。
毕竟里面不乏有胡子花白的。
总不好陛下的伤势还没好全,这些人又给跪病了。
天黑下来皇帝醒来,还没彻底清醒,就听外面臣子在等待。
有宫女上前给皇帝按太阳穴的位置,寿安低着头禀报。
“给朕更衣。”
皇帝累得很,其实更想让这些臣子回去等着,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商议。
不过人都在外等这么长时间了,没商议事情叫人回去也没道理。
再者,他也着急兰京的事情。
两位皇子姗姗来迟,站在人群中。
皇帝抬手指着两人在的位置,“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也听不出皇帝语气的好坏,但不管是好还是坏,他们都不可能当没听见。
萧长祈是做兄长的,只能先走出来,一脸担忧的望着皇帝。
皇帝脸色一黑,“蠢东西,朕还没死呢,你摆出一副朕快死了的表情做什么?”
萧长祈:???
他没有啊,他只是想到自己一会可能会被骂成狗,所以在担忧提前伤心难过啊。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希望父皇去死。
萧长漠缩在后面,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一个老臣站出来打圆场,开始汇报这段时间的事。
倒是没太多的大事,只是闹出来的小事不断。
这也是让皇帝火大的原因。
他将二儿子留在兰京中监国,让三儿子辅佐,未尝没有要抬他上位的意思。
可儿子不中用,他再抬举也是粪上雕花。
萧长祈没皇帝想得那么不中用,他说出的一些措施,也被这些老臣赞许了。
只是他太得意,得意之下难免会出差错。
而他这前半生,还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所以心性不强,在出差错后被责骂后,出的差错又更多。
最后处理个政事,心情就跟上坟一样。
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还得悬着一颗心,生怕哪处看漏了看差了。
好在皇帝被几个臣子禀报的事情给吸引了过去,没管这兄弟俩。
后排没资格和皇帝说话的臣子们悄悄的看两个皇子,都觉得这两人有些可怜。
因着这段时间并没有大事发声,连匪类作乱都没有。
只有许多琐碎的小事,而就是在处理这些小事时,两人出了纰漏。
这些小事哪怕做得十分好,也不会得到夸赞,可但凡有一点纰漏,那就是没用。
萧长胤先去了永宁宫,将儿子抱着回了东宫。
他其实想拎着的,但刚拎起来就被皇后瞪了一眼。
于是改拎为抱。
冯嬷嬷送了一段路,还说,“皇后娘娘说,殿下也该选几个伴读了。”
萧长胤这些都安排好了,面对冯嬷嬷担忧的目光只微微颔首。
走了一半,萧言棣挣扎要下来。
萧长胤便牵着他的人,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的手不柔软,也不温暖,但萧言棣莫名觉得安心。
等回了东宫,他才仰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
“怎么?”萧长胤低头看这个儿子。
其实他更想要一个女儿。
一个和昭昭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儿。
而一一不仅是个儿子,长相上还更像他。
萧长胤为此常常感到可惜。
但他现在的处境,却必须要有一个聪慧的儿子。
至于再有一个孩子,萧长胤没考虑过。
萧言棣伸出手,眼里有渴望。
萧长胤也没叫宫人都下去,就拎着儿子的后领,很快叫他坐在他的肩膀上。
就这么故意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云昭在摆膳,瞧见盘子上一片绿,萧言棣本来乐呵呵的表情一下子委屈起来。
他用不长的小短手抱住亲爹的脖颈,委屈的很,“不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