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大人,这屋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家子穷鬼。”
“带走,带走,全部带走!”
“是。”
“..........”
交不上税金,按照大隋法令,可以被抓去坐牢。
然而大部分时候,地方上没必要抓你去坐牢,浪费监牢资源。
一般会折合成徭役,押你去干活,顶账。
很快,便响起了男男女女的哭啼之声,还有呵斥之声。
李平安一口气喝完了冰梅汤,随口说道:“士绅不纳税,庞大的宗室子弟吸食国家血脉,各地宗门门派虚报弟子数量。
土地兼并严重,全国的赋税全压在穷苦百姓身上,这样下去不知道大隋还能支撑多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韵微微一愣。
伸手捋了捋发梢,说道:“土地兼并一直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宗室子弟也需要妥善安置,各地宗门门派则需要拉拢安抚.....朝廷有朝廷的难处。”
李平安则道:“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不能彻底改变,却也要抑制。
否则等到了事情难以挽回的地步,大事去矣。”
柳韵一边听着,一边将碗里还没有喝完的冰梅汤倒在了李平安的空碗中。
这个晚上,二人聊了许多。
从组织考核,产业调整,财政税收结构调整,再到军事体制调整,重视武备研发改革,提拔名将等等。
..............
回过神来,李平安手里拿着景煜的信。
不由地笑了笑,当年给柳韵讲这些,李平安承认自己带了一些炫耀的心思。
毕竟,当身为穿越而来的二十一世纪青年。
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当然,更多的还是期望着,如果有一日柳韵做了皇帝,说不准真的能将这些想法实现。
也算是自己穿越而来,做的一件好事。
想到这儿,李平安给景煜回了一封信。
大致意思就是说一些鼓励的话,让他好好干,不要辜负了黎民百姓的期望什么的。
在信的末尾又送了他一首诗。
“尔奉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说是送给他,倒不如说是借他之手送给渝都城的贪污腐败的官员们。
..........
渝都城。
渝都城变天了,这是街头巷尾常常出现的谈资。
新任知府景煜自知改制难以推行,便从贪污案开始着手查起。
为了便于景煜查案,一批巡查队从京城出发直达渝都城。
因为一系列大案,由马家盗米案查起,顺藤摸瓜。
所以史称“渝都盗米案”
此案牵连甚广,落马官员竟然达到了恐怖的数以千计,渝都官场十去其八。
不得不从邻近省调任官员,有的官员直接就是带罪上任。
“大人,有您的信。”
景煜拆开信,过了一会儿,面色微微一变,念道。
“尔奉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景煜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酝酿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评价一下李平安写的诗词。
最后点头道:“牛!!”
随即,景煜便让人找了石匠,让人将这四句刻在了石碑上就放在衙门门口。
并且规定渝都城各级有司官员衙门,都要立石碑,熟读此四句。
“哎,那儿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石碑。”
“是景大人要立的。”
“哦?是什么石碑?”
“写了四句话,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尔奉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这是景大人写的?不愧是怀麓书院的学子!!”
“不是景大人写的,而是景大人的一位友人,你看石碑下面的小字。”
“李平安所着。”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友景煜劝而所着。”
不久后,京城。
书房内。
内阁的首辅正与几分自诩的清流内阁成员激烈交锋着。
两方各执一词,柳韵则并不在意翻看着各部上来密奏。
等双方吵得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道。
“渝都城的事情各位爱卿可都听说了?”
首辅道:“景煜办事还是得利的,渝都城贪腐严重,其中关系曲折复杂,也只有刚直不阿之人方能办成。”
首辅亦是怀麓书院弟子出身,所以对同样是怀麓书院出身的景煜颇有好感。
何况景煜此次办事确实不错,他自然愿意为其说上几句好话。
“听说他还让人刻了石碑写下四句话。”户部尚书道。
柳韵:“尔奉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众人神色都是微微一动,咀嚼这四句话,不由得露出赞叹之情。
“这景煜还是有几分才气的。”首辅笑道,“此诗通俗易通,这是我大隋官员廉洁精神的象征,警示百官。”
众人都给出了不错的评价,这首诗写得着实好,不像一些浮夸的诗词,深奥难懂。
这首诗既能流传于显贵之间,让平民百姓也能理解,
柳韵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这首诗并不是景煜所做,而是一名蜀山弟子。”
“嗯?”
御书房内的几人纷纷一愣,蜀山弟子?
“是蜀山一位名叫李平安的弟子所着。”
几人沉默片刻,随后首辅干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尴尬。
“蜀山弟子如云,出了这么一两个文采出众的倒也是正常。”
“没错。”
几人纷纷点头。
柳韵道:“寡人的意思是传令各省,效仿渝都城,将这方四言警句立碑放置各个衙门处。”
这个提议让在场的几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四字要真是景煜所着,他们并没有什么异议。
虽然也有几个跟怀麓书院的官员不对付的官员,可毕竟是朝堂内部的事情。
但是现在竟然让一个蜀山弟子写出来的诗句传令各省,这让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大臣们情何以堪。
“这....还是请陛下三思....要是渝都城也就算了,但要是在全国设置..”
“没错,没错。”
柳韵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
“寡人倒是认为没什么不妥。”
“可这个蜀山弟子李...李。”
“李平安。”柳韵提醒道。
“对,这个李平安可是蜀山弟子,既然是要将其诗文发表全国,也需要知会人家一声。”
“在理,寡人给他去一封信。”
“陛下亲自给他写信,未免显得这件事太过隆重了,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蜀山弟子。”
“无碍。”
柳韵当即便让贴身太监去取了纸笔。
屋内几位大臣互相看了几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本来这件事也不是一件大事,既然皇帝心血来潮,那便没有多劝的必要了。
............
蜀山。
收到信的李平安微微挑眉,没曾想这事情竟然还被柳韵知晓了,给柳韵认真回了信。
李平安一手拿着信,望着远处正在追逐蝴蝶的闰土。
“老牛,时间过得可真快。”
“哞~”
“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蜀山了,在这里似乎是待得够久了。”
“哞。”老牛打了个响鼻,表示一切都听李平安。
李平安笑了笑。
(要出差了,头疼,贼不爱做飞机,坐飞机感觉晕乎乎的)
(明天出发,跟女朋友说了这件事情后,她晚上来我家了)
(卧槽!我头更疼了)
(不仅头疼,腰子更疼)
(我怕我明天都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