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心疼地走过来,抱起自家孩子。
小女童急忙跑了,跑到无人的角落。
“唰”地一下,变成一只小猫儿。
“娘!有人欺负我。”
“怎么了?哪儿受伤了?有没有出血?”
男娃也不说是什么事情,便是一个劲儿地哭。
妇人见儿子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
当即,转头对满是官威的中年人喊道:“你儿子被欺负了,也不管一管!”
中年人颇为无奈道:“小孩子的事情,管什么。”
那妇人横眉冷对,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此事。
大声喊道:“哪个欺负了我儿子!!”
没人回话,众人都疑惑地看向她。
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猫儿乖巧地趴在老牛的身上,身子缩成一个团。
看似是睡着了,实际上大眼睛乱转。
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儿子,是谁欺负你了!”
“是...是..是个小女娃.......”
小女娃?
妇人的眼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过,看一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犯罪嫌疑人。
猫儿尾巴也翘了起来,若不是变化成一只猫儿。
这副心虚的模样,定会被人发现。
这时候,李平安和老牛也被这动静吵醒了,睁开眼睛。
便见妇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没人与她搭话,她便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儿子,告诉娘,是谁欺负你了,娘给你做主。”
男娃停止了抽泣,目光搜寻那个漂亮的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
几个带着孩子的人,不禁皱眉,看向自家的姑娘。
这妇人一家明显是官家。
俗话说得好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谁也不愿意得罪官家。
妇人气势汹汹地说道,“儿子,是谁,告诉娘。”
(⊙o⊙)…
男娃一愣。
人呢?
“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
“是不是跑下面去了?”
“行了!”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低声道,“这副样子,让人家看不看笑话。”
“你儿子被欺负了,也不放一声屁!”
中年男子皱眉,沉声道:“别再丢人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推了我一个屁股墩!”
“别哭了,被个女娃欺负,还好意思哭!”
男娃逐渐停止了哭泣。
猫儿不敢出声。
这时候,李平安看向自家的猫儿。
用手拍了拍她的头。
“........”
拍了一下,猫儿没有回应。
拍了第二下。
猫儿才十分自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是你做的吗?”李平安低声问道。
猫儿用爪子揉了揉眼睛,露出呆愣愣的表情。
仿佛真的只是刚刚睡醒一样。
李平安便了然了。
“猫儿什么也没有做哦~更没有推他,猫猫仙子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这场闹剧在妇人的骂骂咧咧下便结束了。
猫儿也不敢再变成一个小女童了。
好在,没有人注意到此事。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无所事事。
“足下,在看什么书?”
这日,晌午。
李平安正在看书,旁边的自带官威中年人忽然开口搭话。
李平安将书露出封面,是一本医书。
中年人微微眯眼,“伤寒杂病论,你也喜欢?”
“无事看看,足下也读过?”
“自然。”中年人点点头,“在下父亲便是医师,当年这本书问世之后,我父亲可是前前后后读了无数遍。
连带着我,也读了不知道多少遍,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李平安笑了笑。
中年人继续说,“只是一直不知此书是何人所着,当初刊印时。
只在作者的署名上刻了一头牛的形象,当真是引人好奇。”
老牛撇了撇嘴,正是本牛牛~
李平安转移了话题:“是啊,若是在下眼力不错,足下可是官人家?”
中年人也不隐瞒:“南通淳延新任知府,李茂才。”
李平安点头,“有礼了。”
李茂才看着李平安一身青衫,竖着头发,扎一根青玉簪子。
一副儒士的模样,心生好感。
这一船上,也就只有这个人像是一个读书人了。
行了三四日,李茂才一直没有找个说话的人。
此时,好不容易有个读书的人,便跟着闲攀扯了起来。
李平安也愿意跟他多说几句。
李茂才问道:“足下去南通是访亲友,还是游玩?”
“半是游玩,半是访友,足下调任南通,之前对南通可有什么了解?”
“自然。”
“如何?”
李茂才道:“南通沿海经济发达,风景优美,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李平安笑了笑,“在下是问南通形势如何。”
李茂才看着对方的一双苍哞,忽然怔了一下。
仿佛一下子,便被看透了所有。
“南通.....说实在的,若是有可能,我还真不想去那里做官。”
“为何?”
李茂才道,“南通虽好,却是个是非之地,稍有不慎.......”
李茂才顿了顿,知道接下来的话不该说。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跟对方聊天。
便有一种清风拂面的舒服之感。
似乎二人是什么无话不说的朋友一样。
“南通这些年沿海流寇不断袭击沿海。
作为交税大省,这些年为了国家对外战争,开凿运河.....加了足有八次税。
闹了三次农民起义。
再加上,南通三省家族势力庞大,盘根错节。
在以前,在南通说话比总督还要管用。
就算是皇上.......
若不是有赵大人坐镇,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口中的赵大人,自然是南通总督,统领三省要务的赵玲儿。
李平安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些当初在景府的时候,听玲儿说过一些。
然而,此刻听李茂才所说。
这情况要比玲儿说得更严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