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传阅,脸色各异。
众人所见,正是常宇写的那封检举信。
内容牵扯兵部,故而姜勇第一个不答应:“父皇,兵部一直在儿臣监管之下行事,加上孔向槐一向勤恳严厉,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
“依儿臣之见,定是有人诬陷,还请父皇明察!”
声音铿锵有力,信心十足。
其他朝臣也纷纷附和,都在夸赞二皇子姜勇治军有道,肯定是有小人从中挑唆。
“好好好!”
对于众臣的反应,姜有国已经失去耐心:“尔等开口明察,闭口三思,常把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等挂在嘴边,朕今日倒要看看,尔等如何让朕明察。”
“带上来!”
随着姜有国的一声令下,赵武押着孔向槐迅速而来。
这是?
众臣呆滞,姜毅惊诧,姜勇震惊。
无视众人的反应,姜有国喝道:“孔向槐,你可知罪?”
“臣不知!”孔向槐很干脆。
“父皇,这中间必有误会,儿臣定当…”
“闭嘴!”
姜灿脱口而出,无情打断,然后迅速恢复成傻子的模样,嘟嘟囔囔:“山洞,武器,死,嘿嘿!”
什么山洞?
什么武器?
众人不解,满脸疑惑,还嘲讽姜灿精神病发作。
“诸位!”
赵武气场十足,朗声而语:“孔家利用澧水河之便,在城外山洞私自铸造兵器,已被太子查实并缴获,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什么?
不太可能吧!
私自铸造兵器,乃逆天大罪,以死罪论处,他孔向槐虽位高权重,但也不会如此大胆。
“陛下,臣冤枉!”
“父皇,此事不可轻信,以儿臣对孔尚书的了解,其定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请父皇明察!”
孔向槐喊冤,姜勇力保。
很遗憾,这一次,板上钉钉,在劫难逃。
只见姜有国随手一扔,各种不同的账本散落一地:“这就是你说的误会?轻信?”
姜勇不解,随手捡起。
当他看清账本里面的内容时,脸色陡变,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反观姜毅,面露震惊:“父皇,身为兵部尚书,竟然私囤兵器,实乃谋逆之罪,请父皇下旨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众人难以置信,随即也纷纷捡起账本一探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
此时此刻,傻子都明白,孔向槐难逃一死,就连其身后的整个孔家,也定会跟着遭殃。
可这样的大事,竟然发生在一夜之间。
能够走进大央宫,参与朝政议事,谁不是身居高位,可是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难道又是这个傻子所为?
“不可能,诬陷,一定是诬陷!”
孔向槐还想狡辩,但是很可惜,姜灿不会给他机会:“抄家,你,死罪,嘿嘿!”
紧接着,赵武接话解释道:“所有账册,均是从孔家府邸查获,不仅如此,孔家还私藏大量兵器,陛下也已派人核实。”
抄家?
一夜之间?
当真是快准狠,连一点空隙都不留。
姜勇怒视姜灿,心中的怒气油然而生:“父皇,查抄朝廷大臣,需由父皇您亲自下旨,而太子枉顾律令,实属欺君,理应…”
“是朕的旨意!”
姜有国坦然而语,仿佛如事实一般。
既然皇帝有旨,而且罪证确凿,谁还敢质疑,故而朝臣纷纷低头,不言不语。
身为当事人,姜灿略感诧异。
总感觉龙椅上的人,一直在偏袒自己,到底是为哪般,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是在装傻?
不应该啊!
实在是想不通!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顺其自然。
此时的姜勇,明哲保身,高声怒斥:“好你个孔向槐,竟然背着本王做出此等谋逆之事,真是辜负本王对你的一片信任。”
“父皇,儿臣请旨,亲自将孔家满门抄斩。”
“你…”
孔向槐气血攻心,鲜血猛然喷出。
全身发软,瘫倒在地。
孔向槐本以为姜勇会看在自己多年以来马首是瞻的份上,尽可能保全自己的一家老小。
若是这样,自己不仅会一力承担,还会把姜灿非傻子的事如实相告。
然而,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怎么也没有想到。
第一个想要灭自己全家的人,竟然是这个自己为之付出所有,乃至生命的人。
悔恨已无意义。
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想到此处,孔向槐眼带血丝,朗声道:“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臣之所为,均是受二皇子指使,请陛下明察!”
朝臣闻言,心中震动。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姜勇。
对此,姜勇哈哈一笑,不紧不慢,无比坦然:“你说是本王指使,那你可有证据?”
“你…”
孔向槐犯了难,他确实没有证据。
因为每次议事,都是自己亲自到安庆王府商议,而且都是口头之说,并未留下一文半纸。
对方吃瘪,姜勇很得意:“启禀父皇,孔向槐不仅大逆不道,还信口开河诬陷儿臣,请父皇下旨,由儿臣将其满门抄斩!”
“你…不得好死!”
孔向槐只感觉心口剧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
如此景象,朝臣呆滞,姜勇得意,而姜毅的目光却落在某个‘傻子’身上,看似平常无异,但心中五味杂陈。
姜灿依旧傻里傻气,嘟嘟囔囔。
姜有国目光扫视,道:“就依你所言,此事交由你去办。”
“谢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不过…!”
没等姜勇说完,姜有国又道:“此事虽非你所为,但负有失察之罪,就当是戴罪立功,至于这兵部,就暂时交由太子监管吧!”
什么?
朝臣目瞪口呆,姜毅肌肉微动。
按照姜有国之令,太子不仅肩负监国之职,还手握户部,以及兵部两大核心部门,这就相当于掌握了大商的半壁江山。
如此一来,太子距离皇位,也仅有一步之遥。
难道眼前的皇帝,当真要把大商江山交给一个傻子不成。
别说他们,就姜灿也有些怀疑,是否太过顺理成章,难道自己这个父皇是有意为之,考验自己?
“父皇,万万不可!”
姜勇第一个反对:“启禀父皇,太子虽有功,但兵部关系国家安危,怎能由一个傻子掌管,请父皇收回成命。”
“臣等附议!”
朝臣附和,心有不解。
然而,姜有国充耳未闻,怒斥:“尔等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但实际如何,是否如刘尚钦,孔向槐之辈,自己心里清楚。”
话音落下,拂袖而去。
皇帝已不见,但他说的话,却让人心头一紧。
众人离开,姜勇不服。
“好你个傻子,当真是运气不错!”
言语之间,姜勇已经来到姜灿跟前,目光直视:“半年之约即将到来,太子哥不妨猜猜,诸位大臣是支持你,还是会站在本王这边?”
“本王说过,你只配做一只无脑的病猫。”
“因为你的命,掌握在本王手中。”
放眼整个天下,姜勇定是第一个直面威胁监国太子的人。
姜灿表面傻里傻气,嘟嘟囔囔,毫不在意,但在内心深处却是异常凝重,毕竟要让满朝文武满意,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难道自己真的要下台了吗?